第38节
李相浮一直拖到二十分钟后才回:[请问你是直发还是卷发?] [-:微卷。] 李相浮摇头:[抽烟么?] [-:偶尔。] 李相浮快速打字:[抱歉,个人原因,不和抽烟烫头有纹身的人交朋友。] 在女尊国,只有两种人会纹身,一种是囚犯,另一种则是青楼男子。前者额头纹斧,后者后颈刺字。 烫头则多为异邦人,同样会受到歧视。 女尊国也有一种烟,大多为女子所抽。若男子身上有太过浓烈的味道,浓香是不检点,有烟味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李相浮从前见过太多悲惨的故事,每次瞧见都会想起其中某一段,徒增伤感。 ‘-’不死心,不停问他是什么意思。 李相浮:[你愿意为我改变么?] [-:???] 李相浮开始控诉:[我有ptsd,你说你想见我,为什么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做!] [-:我不太明白……] 李相浮冷笑一声:[闭嘴吧,你个假粉!] 在李沙沙难得绷不住的惊讶面容中,他淡定开口:“只有极端才能治愈极端。” 私生饭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连续三天,‘-’再也没有发过来信息,李相浮认为是时候把人拉黑了,对方应该不会再有过激反应。 手指即将要点在删除键上,敲门声让他的动作停下。 李相浮起身去开门,看到是李安卿,有些惊讶:“二哥?” 李安卿直接进入主题:“绑架案那边有了新的进展,顺着绑匪交代的线索,警方找到了另外一个接头人。” 李相浮心中一动:“是谁?” “接头人也只是中间商。”李安卿看了他一眼:“采风活动打乱了幕后人的计划,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中间商,还得安排好一切,难免有疏漏。” 李相浮闻言视线飘忽不定,这大约便是秦晋所说抢占先机的重要性。 李安卿沉吟着说:“中间商和雇主平日通过暗网的视频联系,据他交代,对方戴着一个雷公面具,肩膀上似乎有纹身。警方刚打电话来问你有没有认识类似特征的人。” 李相浮好奇电话怎么没打给自己。 李安卿:“你留的是活动方发得手机号码,好在还预留了一个紧急联系人。” “……” 李相浮回归正题,提起纹身的事。 李安卿很严谨:“只说从衣领处看到了一点轮廓,不一定是纹身。” 李相浮从来不相信过度的巧合,忙划到聊天记录最上面的照片,指着肩头部分:“看这里。” 李安卿微微眯眼,继续往下翻。 李相浮转身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幕后人宁愿断断续续搞事,都不来个痛快……” 李安卿抬眼看他。 李相浮睫毛微颤:“每当我生活刚刚走上正轨,他就来打破平静,然后玩消失,过段时间再出现……” 李安卿没有出言安慰,注意力重新放在聊天记录上,淡声道:“这点你应该是误会了。” “嗯?” “在古村对方曾经找人实施过绑架,醉酒后你把绑匪送医院了,这次他决定亲自见面,但你要求还挺高……” “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李安卿念完聊天信息里提到的要素,声音冷静说:“往好处想,也许人正忙着在医院洗纹身。” 作者有话要说:幕后人:就没见过p事这么多的! 第28章 洗纹身? 李相浮基本的笑容都很难维持,多看了李安卿两眼,后者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稍顷,李相浮只勉强接了一句话:“你真幽默。” 李安卿把手机还过去:“还有什么线索?” 李相浮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一沓先前收到的照片。 粗略浏览一遍,李安卿只留下一张接李沙沙放学的照片,转身朝门外走。 李相浮跟了上去。 回到自己房间,李安卿扫描上传照片,等待机器启动的过程中,李相浮手抓着椅背,忽然提起了‘秦伽玉’的名字。 “会不会有人在借他的名义发挥?” 李相浮分析过各种可能性,依旧找不到能让人藏头露尾的原因。 “与其探究这个,不如想想秦晋为什么对你不同。” “嗯?” 李安卿朝后靠了靠,拉近双方间说话的距离:“多看成语词典。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被无故针对的事从几千年前就有。” 屏幕右下角提示上传完成,李安卿开始对照片进行修复和放大。 李相浮隐隐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李安卿提醒道:“无缘无故释放善意的人才更值得留意,你和秦晋最近的关系过于密切了。” 趋利避害是本能,恶意袭来的过程中,人会自然靠近传达友善的那一方。 对此李相浮无可辩驳。 天西古村回来后,他和秦晋接触时确实少了很多顾虑。 照片经过修复已经比先前清楚许多,较为模糊的地方甚至做了还原。 “从聊天记录和仙人掌花来看,你的这位‘新朋友’很自负,喜欢搞隐喻,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可以忽略。” 换言之,李沙沙不是这张照片中想要突出的主题。 李安卿让他自己研究照片内容,把转椅往旁边挪动一些,转而关注方元建的案子进展。 大约看了十来分钟,李相浮视线定格在一处,缓缓道:“找到了。” 一位骑摩托的男子被单独圈出来,不过重点不在于男子本身,而是摩托车的后视镜,左侧镜面反射出附近正站在树下的一名女子。 拉大后确定没看错,李相浮仰着头发出轻声叹息,久违地拨出一个号码,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悦耳的女声:“喂。” 李相浮沉默一瞬,叫了声‘妈。’ 一旁李安卿掀起眼皮看过来。 省去基本的问候,李相浮开门见山:“你最近是不是去过沙沙的学校?” “几天前顺路瞧了眼,”那边的语气多出几分严厉:“领孩子见长辈,原本这件事应该是你主动要做的。” 李相浮抿了下唇,从礼节方面来讲,对方说的没错。 “周六,沙沙不上课的时候,我带着他去拜访你。” “不用。你们来我还得收拾,直接约在外面餐厅,地址我回头发你。” 女人依旧是雷厉风行,余音在耳电话那头却只剩忙音。 李相浮低头凝视着屏幕,良久说:“幕后人不是在用李沙沙威胁我,而是我妈的人身安全。” 李安卿闻言表示:“那他估计挑错人了。” · 上一次母子俩见面还是在出国前。 李沙沙周四就表示为了这次会面,可以专门请假一天不去学校,可惜被李相浮无情拒绝。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才开不久的酒楼。 周六,李相浮准时带着李沙沙过去。 包厢是推拉门设计,图案很奇怪,一整面全是游动的金鱼,周围墙壁为淡蓝色,来客仿佛置身水族箱。 李沙沙正想吐槽两句这种装修风格,李相浮已经推开门。当看到里面端坐着的女人时,李沙沙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惊讶。 他们搭档的那些年,李相浮很少会提起生母,寥寥言语下,系统自动勾勒出刻薄精明的女子形象。 现实和想象截然相反。 女人穿着一袭黑裙,头发挽得很松,杏眼自带三分笑意。 气质是在女尊国养成的,容貌却是天生,李相浮的容貌几乎完全遗传了母亲。 “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我就把招牌菜都点了一遍。”她的声音过分年轻了。 菜都是提前点过的,很快上齐。 服务员关上门后,女人拿出一个小盒子推过去。 见李沙沙要把盒子端到面前,她摇头说:“有点重,就在桌子上开。” 打开后是一盒子小金条。 李沙沙默默合上盖子,换算一下至少两个机器人。女人托腮似笑非笑:“我叫陶怀袖,从血缘关系上说,我是你奶奶。” 陶怀袖是逆生长,仿佛才三十岁出头,李沙沙一声奶奶实在叫不出口。不过陶怀袖也根本不在意称呼,转而瞄向李相浮:“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用来形容他们母子间的关系再适合不过。 许久不见,李相浮直接以问句为开端:“最近有没有遇见过一些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