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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射杀活物了,虽只是几个兔子勉强塞塞牙缝,但乔岳眸中已透出嗜血的跃跃欲试。 但他看向贺之漾时,心情却不由得一变。 贺之漾郁郁寡欢的坐在长桌旁,眉心微皱,似乎并不是多赞赏这场比赛。 乔岳的心思开始飞速运转。 他略一思量,想到了缘故,这些国子监的小公子都是饱读圣人之书的,听说一个个都不喜杀戮血腥,也忌讳杀生。 该不是看到这虐杀的场景,心里不自在了吧? 一夜射杀十几人的乔岳心里登时变得惴惴不安,对会场的那几只兔子忽然开始下不了手。 也许是知晓自己杀戮太重,他格外不愿意当着贺之漾的面杀人……杀兔……也心里别扭。 谁不知道锦衣卫是杀人刀,冷戾无情尽是血腥,自己当着他的面射杀了兔子,说不定贺之漾能脑补出自己杀人的场景。 乔岳记得有次他正在刑讯犯人,贺之漾颠颠来锦衣官校找他,却皱眉停下脚步的模样,喉头哽了哽,握住了手心的弓。 持弓搭箭,划破风声,兔腿上的红绸断落,小兔子却还在专心的啃草吃。 众人不由得低叹一声。 兔子娇小,那箭头被衬托得格外粗重,四五十步的距离巧妙的射断红绸而兔子毫发无损,功夫的确漂亮。 更不可思议的是,留兔子一命的事儿竟然是乔岳做出来的? 乔岳是谁?是向来狠戾无情的锦衣卫,他箭无虚发,箭箭夺人性命,没有侥幸毫不留情。 他年纪虽轻,诏狱之中,死在他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人。 可今日……阎王竟然为了女子的一句话,放下夺命箭知道心疼兔子的生死了? 看来楼上做的那几个姑娘,定然有未来锦衣卫指挥使的心仪之人。 众人喜滋滋的猜测,而乔岳则漫不经心提着那只自顾自啃草的兔子耳朵,显出几分意兴阑珊。 刚露出獠牙,就被某人的一个蹙眉收回去了。 可惜某人丝毫不知,正乖乖坐在场旁看戏。 方才众人都叫好时,某人也似乎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乔岳立刻有点不高兴。 二楼的贵女们望着一身劲装的乔岳,登时惊叹不已,乔家是京城望族皇室姻亲,身份贵重,只是因着最近这些年成了人人忌惮的锦衣卫,才让这些贵女们吓破了胆。 特别是执掌诏狱的乔家父子,提起都冷汗涔涔,又如何会动嫁娶的心思。 可如今看传闻中的乔千户,却和印象中截然不同。 珠帘外,英挺冷厉的身影和面孔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远远一望,心跳已不由自主的加速。 如杀神般威严冷酷,可偏偏此时的杀神他正捏着一只正在蹬腿挣动的兔子耳朵。 还是他亲手保住性命的兔子。 明明是冷硬的模样,偏偏用足以让人震慑的功夫去保全了一个柔软的小兔子的性命。 仔细望去,他望向兔子时,眼底似乎还有一丝藏也藏不住的宠溺。 这样的人,身上的血腥气反而更诱人接近。红兴shao仙√嘟佳 楼台中的不少贵女登时芳心暗许,开始向坐在花园中的父兄使眼色。 第62章 直接动手 亲到他红了耳朵眯起眼睛,亲…… 乔岳刚一落座, 就有人笑着来敬酒:“千户,近日无要任在身么?也有闲情来此地……” 话还未说完,已在乔岳冰冷的眼眸中噤声。 那人举着酒杯的手微滞, 心里不屑的轻哼一声。 乔岳又如何?既然来了赏春会, 心里定然是想着找个心仪的女子, 他兴冲冲的迎上前攀谈几句,也是想给他说个人家, 结果反而吃了冷羹? 大鸣朝贵女矜持, 适龄的男子想要娶得美人归, 谁不是巴巴儿的凑趣说笑话?像乔岳这般不通风情, 如寒冰深渊般不可接近之人, 就算功夫再俊,想必在亲事上也困难重重——哪儿有女子会想要和这煞神结亲? 他正暗自为方才的冷遇愤愤不平,准备冷眼旁观乔岳一会儿巴结女子的场景, 好上前冷嘲热讽两句。 谁知乔岳一路提着兔子耳朵,不是往亭楼上去, 也从未抬眸往那处看一眼,反而大步走到一个少年身旁, 带笑低声耳语。 看得那人登时睁大双眸,乔岳对他冷言冷语倒也不奇怪, 怎么放着亭楼上的姑娘不理会,去和一个少年郎示好。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 乔岳眸中染着笑意,像是要讨好般向那少年奉上东西。 乔岳的确是想把这兔子送给贺之漾:“瞧瞧这小玩意儿, 捡了一条命,漾哥收了它?” 这话没头没脑,言外之意, 乔岳还是想让贺之漾见证自己关爱众生的“良善”。 一个能箭下留兔,还给兔子找下家的男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贺之漾淡淡看了一眼:“兔子?你要是串了它烤个麻辣兔头还成。” 他心里憋着一股闷火,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总想对乔岳冷言冷语,明嘲暗讽几句。 乔岳还未说话,兔兔已经开始双腿挣扎。 乔岳提了提兔子耳朵,装腔作势的靠近小兔兔,语气带着无尽笑意:“听见了么?不是我不给你活路,是有人嘴馋想尝尝你味道。” 说罢,反手一挥,箭尖已抵在了兔兔的脖颈上,兔兔蹬腿挣扎,红红的眼睛瞪着乔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