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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白犹豫片刻,迟疑着开口:“喜欢是什么感觉?” “分人吧,像我,我就想我喜欢的人好好的。”许娴托着下巴,思索道:“不过还有种人,喜欢上了人,就会把对方当成全部,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那种,我是觉得没必要。” “不过总而言之呢,就是他好,我好,这就好啦。“ 江季白若有所思片刻,又问:“那你就入宫为妃了?” “才不会。”许娴拈着自己一缕头发,得意道:“等着吧,山人自有妙计。” 许娴细心嘱托道:“季白兄,你可得转告温白啊,后天晚上,一定要帮我接应住阿三,然后把阿三送的远远的,我爹那个人,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的待在宫里,肯定会把他斩草除根的。” 许娴看了看天色,担忧道:“我可得走了,要是我爹发现我不见了,指不定会怎么打阿三呢。” 说着,许娴就挪到了门边,江季白沉吟道:“许姑娘。” 许娴回身:“季白兄,怎么了?” “其实你不随他离开,是因为怕拖累许家?”江季白同情地问道。 许娴有些一言难尽,最后叹了口气:“季白兄,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其实吧,我受不得风餐露宿。” 江季白:“……” 许娴接着苦涩道:“好歹我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不是?” 江季白一笑了之,有多少人的嬉皮笑脸之下,藏着的是情深义重?许姑娘也是吧。 适夜 温白和江季白守在许府的后门,过了半个时辰,就看见许娴扶着个人出来了,压着声音道:“快来,帮我一下。” 温白和江季白急忙过去帮忙,江季白看着昏过去的季呈徵,担忧道:“他这是…太虚弱了?” “没。”许娴挽了挽自己华丽的广袖:“他不肯配合,我就把他打晕了,又灌了包蒙汗药,估计明天才会醒。” 江季白:“……” 温白观察着季呈徵,疑惑道:“阿三兄也不像是收到了虐待啊。” 许娴解释道:“哦,我也刚知道,他把过去打他的人都揍了一顿,然后就没人敢理他了,这几天也就是随便关着。” 温白拍拍胸脯:“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许娴不放心道:“早些把他送出去。”然后,许娴看了看身后,小心翼翼道:“我得走了,我告诉皇上我回来换身衣服,这会儿也该走了,保重啊。” 走了两步,许娴又折了回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袋银子塞进了季呈徵的衣服里,自言自语道:“唉~老娘的积蓄就这么多了…”然后,拍了拍季呈徵的肩膀,就离开了。 江季白和温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地看许娴走远,就带着季呈徵离开了。 许娴回房间换了一身素衣,又拿了把剪刀,这才重新回到了皇宫。 众目睽睽之下,许娴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很热闹的宴席忽然安静了,许多人都不解刚刚一身华服的许大小姐为何换了一身素服过来。 许娴十分自然大方地走近,清丽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弘道帝目光灼灼,四下也有人揣测,莫不是这许小姐还要表演别的节目?只有许文远发觉出一丝不对劲,轻唤了声:“乘月。” 许娴淡淡扫了他爹一眼,并不理会,等走到了弘道帝面前,轻轻一掀衣摆跪下了,清声道:“臣女自幼丧母,父亲含辛茹苦把臣女抚养长大,臣女自知不孝,多年来不曾体恤父亲,父亲为国为家,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臣女想请陛下恩准,准许臣女去报国寺修行,为父亲祈福,为郢国祈福。” 弘道帝面色僵住了。 许文远眼睛瞪得老大,手忙脚乱地打翻了酒杯,他身体前倾,按住桌子对许娴道:“乘月,别胡闹了,快过来,你忘了你怎么答应爹的了?” 许娴微微侧脸,冲许文远笑的生机盎然:“我没有胡闹啊,爹。”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剪刀,四周一片吸气声。 许文远吓得连忙站了起来:“乘月,你可别想不开。” 许娴抬起左手将头发拢到胸前,抬起拿着剪刀的右手,“咔嚓”一声,乌发被齐肩剪断,飘飘洒洒地落到地上,四周一片寂然。 许娴把剪刀随手丢到了地上,双手交叉放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沉声道:“请陛下恩准。” 四周还是一片寂静,许娴就一直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许文远双腿弯着,身体前倾着,手往许娴的方向伸着,眼睛瞪得老大,愣愣地看着许娴。 陪坐在弘道帝旁边的皇后眼睛里划过一丝窃喜,另一旁的舒妃眼睛里则是钦佩和羡慕,更多的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理。 弘道帝先是黑着一张脸,良久才缓和了一些,四周因为弘道帝的一语不发显得有些凝重,许是觉得事情已成定局了,弘道帝看向动作有些滑稽的许文远道:“爱卿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许文远连忙跪下:“臣教女无方,陛下恕罪!” “爱卿何罪之有啊?”弘道帝笑的平易近人,重新看向许娴:“朕准了!” 许娴松了口气,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砍脑袋了,许娴赶忙道:“谢陛下恩典!” 弘道帝随意地冲一个管事的公公招了招手:“传朕命令,封许丞相之女为世安郡主,送往报国寺终身为郢国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