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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白点头:“嗯。” 夏侯离溪无奈地呼了口气,认命般地开口:“您带路吧。” 江季白慢悠悠走着,这府邸金碧辉煌的程度不亚于皇宫,雕梁画栋与奇花异草交相辉映,回廊中镶嵌着夜明珠,浮光幽幽,周遭亮如白昼,由此可见封崎的财力确实雄厚。 突然,江季白的目光定格在一座假山上,他疾步走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座假山。 这是父亲书房前的那座假山。 父亲酷爱收藏奇石,这块太湖石未经雕琢便浑然天成,是父亲的心头宝。 江季白从小便在上面攀爬玩耍,阿姐会轻轻斥责他不守规矩,父亲会带笑看着他们… 江季白眼眶泛热,他轻声:“阿爹,阿姐…” 这时,有声音打断了江季白的愁绪,粗重的喘息声传入江季白耳中,他先是奇怪,下意识地挪向假山后面,然后看向齐腰深的草丛里,接着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草丛里的一幕。 草丛里两个男人正裸着身体纠缠在一起,口中还发出一些暧昧不明的声音,面对这幅活色生香的阳春宫,江季白愣住了。 “谁?”其中一人警惕地抬头。 江季白错愕地站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是在…在…在行房事吗?虽听闻过龙阳之好,并且也被罗玉绯惦记过,可江季白还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同为男人,江季白倒是没有看到别人身体的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撞破了别人的私事,略有尴尬,还有一些…震惊。 身处上位的男子迅速拿过一旁乱遭的衣衫盖在了两人身上,然后镇定地看向江季白:“这位兄台眼生,可是府上新来的?” “抱歉。”江季白转身就走。 “慢着。”这人叫道。 江季白顿足,但没回身。 身后传来衣物的窸窣声,片刻后,这人走到江季白身边,抱拳道:“今晚之事,还请兄台…” “哦,我什么都没看见。”江季白理解道。 白衣男子打量着江季白,片刻后问:“你是…老爷的新人?” 江季白琢磨道:“新人?” 白衣男子玩味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已穿戴好的粉衫男子,自嘲自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你们…”江季白有些搞不懂他们的关系。 “老爷房中人多,我们无聊,只好…自己找些乐子。”白衣男子揽住粉衣男子的细腰,对江季白暧昧一笑:“认识一下吧,我叫常乐,他是阿景,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玩呢,毕竟,老爷换人可比换衣服勤快。” 封崎竟是个断袖,好笑的是他的男宠们竟在一起了,江季白丝毫没有自己羊入虎xue的担忧,他回忆到在春江花月夜时,夏侯离溪叫来那群小倌儿,实际上已经在暗示他了,不过他当时未细想。 “公子为何带着面具?”粉衣男子媚眼如丝,朝江季白娇滴滴地靠了过来,抬手便去掀他的面具。 江季白侧脸,躲开了他的手,他扫了那人一眼,道:“我相貌丑陋。” 粉衣男子一愣,不能吧,这人虽然看起来单薄了些,可真的是身挺如竹,身上丝毫未带脂粉气,而且从他露出的眼睛和下巴上看…反正看得人想去将他面具给扯下来。 江季白微微颔首:“告辞。” 不多时,管家就找到了江季白,他语气恭敬:“公子这边请。” 江季白跟了上去。 堂中坐着二人,一个是夏侯离溪,另一人裹在斗篷里,他泰然坐着,黑纱后面的紧随着走进来的江季白。 夏侯离溪立刻站了起来,他走过来捞住江季白的胳膊,笑道:“白弟啊,这就是我常与你说的封老板,正好你们兴趣相投,哈哈哈,估计你还赌不过封老板呢,诶?你也老戴着面具,啊哈哈哈哈,这不就巧了嘛。” 夏侯离溪一边笑说一边将江季白往封崎跟前推。 “我不好赌。”江季白语气淡淡。 夏侯离溪:“……” 说好的配合呢?也是,人家可没答应听他的。 封崎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年纪,“哦?”他轻轻一笑,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挑逗:“夏侯老板可不是这样说的。” 江季白漫不经心道:“许是他误会了,擅长和喜欢毕竟是两码事。” 封崎来了兴趣:“你擅长赌博?比夏侯老板厉害?” 夏侯离溪忙道:“那岂止啊,他甩了我可不止九条街。” 江季白扬起唇角,笑看着夏侯离溪,语气里带纵容:“我已经让你很多了。” 夏侯离溪:“……”这突如其来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封崎看了看夏侯离溪,又看了看江季白,兴致勃勃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夏侯离溪刚要开口,就被江季白抢先了:“我家道中落,身份卑微,终日在赌坊混日子,是溪哥不嫌弃,一路帮扶,我才能有如今。” 夏侯离溪哑然,话吧也没错,但是吧,这气氛可不太对! 封崎侧脸,对着夏侯离溪的方向,即使隔着面纱,夏侯离溪也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眸光,不言而喻: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人? “呵呵呵,是啊,我把他当弟弟的,亲弟弟。”夏侯离溪打开扇子给自己不住地呼扇。 江季白淡淡一笑,眼底满是温柔:“溪哥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