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请尸（三）
只见他右手持剑，剑尖上指，擎于身前。左手成剑指，指尖左向，抵在剑握处，口中不停地念着咒语。 那柄似有似无的光剑，不停地发出光芒，照射着周边。也映在众人脸庞之上。 柳扶风、聂小妖和胖猪三人都沉住呼吸，不敢弄出声响，全都为一灯捏了一把汗。 就这样，一灯念了一阵蜂飞蝇吵般的咒语。 可是在这苇滩之上，三人根本看不到什么变化。 这时就听一灯又念道：“六念清静，听我号令。” 接着，不知手中拿得什么，突然激光一样，射出一道强光，直入苇滩中的一处。 这次他没停多久，又舞了几剑，就喊道：“避重就轻，力大无穷。” 那物又一股一股地发出几道激光，射向苇丛之中。 他再舞几朵剑花，突然站定，一招“仙人指路”，光剑指向刚才强光照射的方向，又从剑尖射出一道金光，直入苇丛之中。 他大声叫道：“目明耳聪，仙径急行。急急玉律令！” 接着就是不停地念道：“仙径急行，急急玉律令，仙径急行，急急玉律令……” 柳扶风与胖猪在旁边看了，心说这真如道士做法一个模样，从来没开过这眼界。 两人边想，边极目眺望，竖耳聆听。 聂小妖微笑着胞膀而立。 柳扶风发现她竟然一直闭着眼睛。 胖猪一直没离开聂小妖太远，他知道，在场四人，如果还有一人能保护他的话，肯定是聂小妖。 突然聂小妖说道：“注意，上来了。” 两人努力观看，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只好也跟着闭上眼睛仔细地听着动静。果然，似乎有沸水翻滚的声音。 一灯当然知道状况，他努力施法，钩钓那僵尸爬出泥xue。 只是，那泥xue非同别处，虽然僵尸得了道法的驱使已经力大无穷，耐何周边泥浆太烂，用不上力道，所以才耽搁这么长时间。 一灯与聂小妖都知道，这僵尸现在所使的是僵尸自身最后的能量，一旦使完，尸体就会快速溶解。所以一灯不免有些着急。 他的脑门上已经出汗。 心里在抱怨，心说你这小妮子，怎么还不帮手呢。 可是他又不敢分心，正与那僵尸建立感应，如果断了这联系，恐怕就再难建立感应。 聂小妖也努力用自己的法力感觉那僵尸的存在，可是，必竟那僵尸深埋泥底，一时感觉不到它的位置。 她无奈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灯探长额头上的汗珠，知道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所以，心中暗蓄灵力，聚于左指间，再化指为掌，轻轻地贴在一灯的后背。 一灯忽然感觉一股灼流从后背迅速通过自己的手臂，直透灵光剑，再通过灵光剑，将法力输给那僵尸，他心里顿时放心了很多。 但是，他也吃惊颇深。 那聂小妖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是其内力之精纯实属罕见。而内力之高，绝不是自己能比的。 有了聂小妖的合力，一灯改赶为驱，从布囊中又掏出一块罗盘状器物，大声叨诰：“阴阳五行，天罡请灵。收——” 他剑光上划，架于头顶。左手前举罗盘，对准苇滩之中。 只见那罗盘闪了几闪，突然慢慢射出一束紫光，照射入苇滩之中。 那紫光就如一束束的光环一样，不停地由大到小、由外向内闪烁，就如将东西不断收回一样，煞是好看。 柳扶风注视着那罗盘，心说这老头还会这么多花样，自己竟然白白地叫了他三四年的师傅，连见识都没让自己见识过。 一灯是驱魔人，这身份他是赖不掉了。只是，驱魔人又是什么人？ 聂小妖知道他这身份，而她自己也自称是同道中人，那她又是什么人？ 常言道，闷声多心。 柳扶风正是这样，不怎么说话，但是心里就会想得多，一般的事也容易上心。 他正思考间，突听水面花的一声，如有什么东西出水。 可是前边黑漆漆一片，虽有光剑的光芒外加罗盘的光束，但是必竟光线不强，所以能见距离并不远。 只见一灯的持罗盘的手向上抬了抬。 难道那僵尸飞了起来？ 当他的手臂直直地落回平举状时，柳扶风和胖猪都听到了重物落水的声音。 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既有趟水的声音，又有芦苇叶杆相互碰撞的声音。估计离河岸边也就二十米远的地方。 这时，他们听到聂小妖说道：“师傅，这僵尸在湿地掩埋了这许多天，恐怕已戾气太重，您看还能控制得了吗？” 一灯竟然苦撑得很勉强，断断续续地强说出几个字：“事已……至此，只能……明知不可……而为之。” 聂小妖道：“实在不行，就地化了他。” 一灯说道：“我们……还要查清……真相，不能毁了他。” 聂小妖听了，感觉他说得也对。两人消耗这许多法力，目的就是为了找出疑凶，找出破案的线索。 两人对话间，那趟水的声音越来越近。 柳扶风已经看到了人影，正从水中快速走向他们这边。 胖猪也看到了，他看了看聂小妖与一灯，又看了看柳扶风，不自觉地用手捏紧了裤兜里的配枪。 柳扶风何尝不是这样，他已经把枪取了出来，拉上枪栓，瞄准前方。 聂小妖见了，说道：“普通的弹药对它们不起作用。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 柳扶风心说这家伙连枪弹都不怕，还叫人不紧张，这不是太难为人了吗？ 胖猪成功地保持了沉默，尽管他的腿抖得像筛糠，心跳乱的像小孩摇的拨浪鼓，手中的配枪也完美地变成了装饰。 柳扶风看到，一灯手中罗盘发出的淡紫色的环状光，竟然正正地照在那僵尸的面门之上，准确地说，是照射在那僵尸的前额之上。 他们已经能看清楚那僵尸。 虽然被河底的淤泥浸泡了这许多天，但是它的皮肤竟然还是惨白得瘆人。被苇滩中的积水清洗后，与常人无样。 而它身上穿着一件短袖坎肩状上衣，内穿小背心。 下身，竟然是赤裸的。 它身上还在不停地滴水。 终于，能看到它的面目。是一个身材较高的年轻男子，不知道原本就比较胖，还是被泥水泡得发胀，竟然看起来胖乎乎的。此刻，它紧闭双眼，嘴巴也紧闭。 柳扶风想着“尸僵”的过程，看它走路灵活的样子，肌rou应该已经过了尸僵期，此刻应该进入自溶期才对，如果这样，它的眼睛应该正常微睁，嘴巴应该自然张开才对。这也是很多僵尸电影上设计的僵尸瞪眼张嘴的原因。 可是，它为什么紧闭嘴巴和眼睛呢？ 柳扶风偷眼看了一下它的双腿间，没想到它的那话儿被泡得如茄子般巨大，竟然颜色惨白。 胖猪当然不敢看它的面部。所以，他也是盯着那僵尸的下半身看，目光也盯在那令人好奇的地方。 这时，柳扶风惊道：“快看它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