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恐怖生物
第十八章 恐怖生物 我们几人赶紧过去,另外一个小队也正在案发现场仔细查看,他们都是没看见过这玩意儿的,此刻看着一地染血的银色鳞片,一个个啧啧称奇,每个人脸上写满了严肃。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摇摇头:“太惨了!整个鳞片散落,鲜血染红了一地,尸身血rou模糊看不出来半点模样,脊背的位置骨头被剔得一空,这……” 准确来说,地上只剩下一堆烂rou了,它身躯蜿蜒成数段,可见应该是被活生生剔去了一身骨头,活活疼死的。 看到这里,旁边围观的队员再也不忍直视……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待会儿我们将会处置这里的尸体,义由专家进行基因研究,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那个队员继续问道。 黄队只有一句话:“杀它的东西你们有线索吗?” “对不起,这个我们也没线索,毕竟那些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那个队员一说完话,我点点头:“辛苦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去看吧。” 地上血rou模糊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楚形状,我不忍再看这些,把脸转到另一边。 倒是面前这片林子十分异常,看着那些腐蚀溃烂的死树,我越看越觉得恐怖离奇,这些树居然是被毒死的。 我顺带着往前方走去,一路查看,八百米外的位置,发现一头早已经死了的黑熊,这家伙是二级保护动物,但出现在太白山林场我却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熊一身完好,唯独血液流失了个干净。 它被吸干了血! 这附近遍布八瞳尸留下的痕迹,只是这条禁忌之物早已经死去多时,那些邪尸我们又该去哪里找呢? 此时我跟黄队一致决定,邪尸吸血说不定这附近会有吸血致死的命案发生,去公安部门查询最近报案,应该就能找到线索。 然而,当我们开车才走到半路,我的手机突然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晨,沿着我发的定位快来,发现你师父正在追杀邪尸,他背后有一个庞大怪物,赶紧通报龙王。 看到这条消息,我当即一愣:这信息的语气……是冰窟窿? 我心头一喜,冰窟窿这家伙果然没事,直到这会儿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终于放下了。 可是,关于师父的消息却又使我心里一哆嗦。我的师父在追杀八瞳尸?时隔近一年,他老人家又重新出现,从秦岭深山里出来了吗? 那他……是否找到了他所寻求的那一丝宿命呢? “黄队,赶紧往冰窟窿发来的地址赶。”当黄队看到消息之后,他也睁大了眼睛:“你的师父,他一个人在追杀八瞳尸?” 不只是黄队,其实现在就连我也是十分糊涂,按照我跟师父的接触,加上他老人家八年前在地宫对付老粽子的手段,那是断然没办法对付八瞳尸的,更何况,这四尸都能屠龙,我师父又哪儿来的这么大能耐? 黄队似乎也在考虑这些问题,他赶紧沿着冰窟窿发来的定位驱车赶去,其间冰窟窿不断发来位置,他自始至终都在移动,直到夜晚八九点钟,才终于找到这家伙。 此时的冰窟窿手中铜针闪着光芒,半蹲在原地,正不停地喘息着。 “上车。”黄队的车在冰窟窿面前停下来,冰窟窿打开车门翻身进来。我从旁边拿来一瓶水递给他,立马被这家伙一饮而尽。 “还有吗?”冰窟窿伸手又问,我一看他这脸红气喘的模样知道他没少跑,赶忙又递给他一瓶。 一直等到冰窟窿第二瓶水喝完,黄队这时才问:“什么个情况?” “我从锁龙台出来,一路跟着穿越了整个秦岭,亲眼目睹了它被八瞳尸围攻的过程。”冰窟窿这时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没工夫问他怎么从地宫出来的,赶忙便问起了具体情况。 原来,冰窟窿从地宫中出来,一路沿着爪印追赶,林中到处都是被八瞳尸毁坏的断木,他更是几次勉强追上,远远看到围攻银龙的情景,最后一路穿越丛林来到了碾子溪,顺着八瞳尸的位置一路跟随。 “我是在快到碾子溪的位置发现你师父的,他背了把剑,穿了身道袍,一路狂奔,速度丝毫不比我慢,剩下的八瞳尸一个喷火、一个喷毒、一个能遁地,还有一个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你师父趁喷毒的八瞳尸落单,斩了他的双足,我跟那个火尸交过手,现在他们刚刚朝前方跑出去没多远。” 我马上就联系龙王加派人手增援。黄队开车前直奔,只是一刻钟的工夫,远处的月夜田垄之间,我便看到个影子背着剑,正朝前方追去。 借助月光朝前看去,那正是我师父胡老道! “走,下车去追!”黄队说完话,我跟冰窟窿已经下了车,紧跟着蹿入田间,朝师父刚才消失的地方追去。 冰窟窿之前看过胡老道的资料,他绝对不会认错,现在虽然不知道我师父的目的,但他追杀八瞳尸肯定不会是坏事。 我跟冰窟窿飞快往前蹿去,不远处的地面上,沿路流淌的尽是黑色恶臭的毒液,这些东西落在地面上不断将沙土腐蚀得嗞嗞冒烟,还散发白烟恶臭,我很快便注意到一旁快要烧灭的黄符,那上面的笔迹的确很是熟悉。 “嗷——” 此时此刻,前方一声惨叫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但惨叫所发出的位置,却不是我师父追去的方向。 这时,龙王的呼叫便到了:“在你们左侧不远处,其他两个小队合力正在对付落单的八瞳尸,他们已经发现龙骨,你们马上赶去会合支援。” “是!”黄队答应完毕,立马朝我们左侧行进,我这时候却陷入两难,难得今晚遇见师父,现在停下追赶或许会再次失去他的踪迹,加上八瞳尸也并不好对付。 “晨,你放心去。”冰窟窿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他随后便对黄队说道,“我先不归队,我要去追他。” 冰窟窿用手一指胡老道远去的方向,已经奔跑如飞。黄队不由一怔:“窟窿,我还没同意呢!” “我找他问话,很重要。”冰窟窿甩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我们了。 “得了,咱们赶紧追上去。”黄队沿着龙王随后发来的小组定位,三里地外,便找到了我们队员的踪迹。 此刻,不远处的平地上,左右后三面摆下了三才阵,三个位置上正架设着法坛,上次锁龙台我见到的那个女法师以及另外一个年轻人、白胡子老道正将一只八瞳尸困在其间,旁边其他三人举着木剑、金钱剑附近地面还有尚未熄灭的大片火焰。 原来,这是上次在地宫里跟我们交手过的火尸,只是,现在仔细看这些人,火尸身上受伤十分有限,反倒参与围攻的这三人身上伤痕累累,法坛上摆设已经凌乱不堪,明显我们这边队员处在劣势。 我一把抽出青铜剑,便也加入围攻,黄队随后赶来,我们几人重新把这火尸围在当中。看到我们赶来,女法师不由眼前一亮。 “小心他的火,沾到身上很难扑灭!”白胡子老道此刻好心提醒,我一抽青铜剑先朝火尸砍去。 这家伙张口就喷火,被我顺手从地上捏的一块石头扔进嘴里,将那张腥臭恶心的口直接封住。 火焰被堵在了喉咙,这火尸愤怒地将石头咬碎吐出,黄队跟旁边几位趁机举剑,招招紧锁火尸要害,终于把这火尸逼得连连后退。 这时,白胡子老道手中一杆令旗打出来,从后背刺入火尸身体,将他打翻在地,我顺势将两张黄符虚晃,符火化作两道火蛇朝火尸席卷而去,火尸应付黄队他们攻击躲避不及,被我符火烧中顿时皮开rou绽,嗞嗞嗞往外直冒臭气。 有了我跟黄队的加入,形势好转,火尸躲避之间身上便多了数个窟窿,差点被黄队一剑穿心。 大家体力毕竟有限,我跟黄队他们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动作慢了下来,这火尸终于找到机会摆脱包围。 顿时,这东西速度快成一道闪电,张口火焰翻飞,逼得我们不断后退。 这时候大家的劣势便显露出来,我们的速度根本不及他,法坛那边因为八瞳尸速度太快,攻击大多都打空,我们试图再次将火尸合围,却被他那长长指甲抓伤几道。 就在这时,法坛那边几张桌子被砰然掀翻,女法师被掷飞过来,白胡子老道手中的木剑被砸断成了两截。 “嗷——” 火尸捂着身上伤口,双眼直往外冒火,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我举着青铜剑冲上去便要解救老道士,这东西暴怒之下张口火焰一喷,将我逼退,随即双手如同钢钳,便将老道士洞穿。 “我跟你拼了!”老道士终于找到时机,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猛喷进火尸张开的口中。 舌尖血是至阳之物,被这么一喷火尸口中快速腐烂,大声惨叫起来,另一边法坛上的小伙趁机赶来,手举金钱剑猛朝火尸嘴里一刺,当即皮rou翻飞。 “啊——”火尸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老道长用手捂住伤口,但大量鲜血从伤口冒出,已经受伤颇重。 “咳咳,不要管我,赶紧解决他,不要前功尽弃!”老道长一面咳嗽一面说,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我赶忙叫黄队跟女法师:“快拉去医院。” “那你们这边?”女法师问。 “他已经废了,嘴里不能喷火威力下降了大半,放心,我们有办法。”我跟旁边伙计齐声。黄队不再犹豫,跟女法师赶忙送老道士走。 而此时,八瞳火尸被金钱剑刺破喉咙,口中不断发出呼呼漏风声,我见状,大叫:“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趁势将他消灭掉。” 四把木剑在八瞳火尸躲避不及间,猛刺入了他的胸口:“嗷……呜呜……” 火尸临死前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在发出一声怪叫之后倒地,彻底没了生气。 我这才收了手中青铜剑,坐在地上歇息起来,旁边几个组织队员也是一脸疲惫,如同躲过了一场浩劫一样。 “这些东西太诡异了,要不是我们两个小队一同行动的话,这次遇上他还真要交代在这里呢。”一旁那个叫杨勇的队员拍拍胸口,说话间依旧心有余悸。 我跟他们这才客套了一下,刚熟识,可远处一道黑影直奔我们而来,边冲还边发出怒吼声。 “这是……”杨勇看到远处冲来的东西,整个人都惊呆了。 “又……又来了一只八瞳尸?” “兄弟们,快准备!”我赶忙喊了一声,可远处那个影子长发飘散,如同夜魅,手中指甲翻卷,已经冲到近前。 “呛!” 一个队员举剑刚一挡,手中金钱剑直接就被这只八瞳尸锋利的指甲折断,随即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胸腹当中,将他的身体洞穿。 “兄……弟们,跑……跑啊……”眼见一个队员暴毙在我们面前,我跟杨勇他们举剑便刺了过去。 可那东西刀枪不入,刀剑砍在身上竟然火星直冒!我知道这就是冰窟窿刚才说的那个刀枪不入的八瞳尸,心道糟糕。 就在这刹那工夫,八瞳尸双手的指甲翻飞,将木剑折断,包括杨勇在内的组识成员,身体一软,全都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咯咯咯……” 这个八瞳尸的目光最后锁定了我,闪烁着惨绿光芒的眼中八颗瞳孔汇聚,冷漠而令人畏惧。 我紧握手中剑,咬破中指将血涂在了剑身上。 八瞳尸猛一爪便朝我抓来,我快速退后,险险闪过这一击,反手一剑斩出,就听到铿锵的金属交击声,我的手掌被震得嗡嗡嗡发麻,但这八瞳尸的指甲总算被我砍断多半。 然而,连续几击之后我双手已经震颤起来,剧痛得令我无法再握剑,就在这恍惚间,我看到两双枯瘦的爪子明晃晃划过我的头顶。 下一秒,便是被指甲洞穿脑袋的结局,这就完了吗? 我心里一寒,想起了很多往事,就这样死去,心里是这么不甘! 陡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徒弟莫慌!” 那……是我师父胡不传的声音! 我闻言顿时大喜,只是现在这情况……我即便再有求生的心气,也无可奈何了! “太极九转阴阳二气,乾坤四象天地二门,化作指引道气长存!”胡老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八敕八正,镇定伏法!” 他飞快地在右手的巴掌上用血画了个特殊符号,登时对准冲我抓来的八瞳尸喝道:“定!” 我猛地睁开眼,被胡老道一气呵成的动作震惊了。 胡老道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我,什么才叫真正的道术!道术即道法,就是术法,不是小打小闹。 伴随胡老道那一声“定”,那只八瞳尸果然被定在原地,暂时不得动弹。 “快过来!”伴随胡老道的叫声,我赶忙从这恐怖指甲下逃了一命,但紧跟着这八瞳尸居然又动了起来。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时胡老道的右手将我用力一拉,随后一把抽出背后的斩妖剑,虚空画了许多符号,顿时一剑砍过去,这八瞳尸虽然没受伤,但依旧惨叫一声往后退却。 “没事吧?”远远地,冰窟窿声音也传来,这家伙手攥铜针在我身边停下来。师父胡老道的声音响起:“解决了没有?” “八瞳毒尸已经解决。” “那还剩下两个。”胡老道慢悠悠地说着话,举着手中斩妖剑,猛一掐诀。 便在这时,就见我师父胡不传提起自己手中的斩妖剑怒目而视,两步横跨而去,抽身之间一剑便斩在八瞳尸身上。登时这八瞳尸被打得一颤,整个身躯被斩妖剑斩出一道白森森的伤口,几可见骨。 对面传来八瞳尸恐怖的叫声,夹杂着惨嚎,这东西当即双眼冒火,愤怒无比朝胡老道抓来。 好家伙! 这会儿冰窟窿似乎有意要看看胡老道的深浅,并没有帮忙。 我师父却是突然抓起一张符咒,大喝一声:“八敕八正,火神借法!” 他右脚在地面画着符号,猛吸气一吹着火的黄符,登时大片符火直奔八瞳尸而去,这八瞳尸一见情况不好,赶忙就退,胡老道却又一喝:“敕!” 登时,这八瞳尸双脚被定在地面,竟然不能移动分毫,眼看大片符火突然烧起,伴随一阵烧焦的rou味,八瞳尸的惨叫声连连不断。 看到这一幕,我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胡老道,这真的是我那个师父胡不传?八年前进锁龙台古墓时候的胡不传?可看如今的道法差距,真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年胡老道的水平再高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吧? 可是现在…… 胡老道将八瞳尸烧得惨叫连连,不停往前方奔窜,此刻他赶忙提剑。 冰窟窿早已如一匹脱缰野马,再度追了上去。这时候我师父胡老道叹了口气:“这些家伙跟银龙斗了几天几夜筋疲力尽,可即便这样斩杀起来还是不易。” “什么?”听到他的话,我不由一怔,“师父,这么说这些八瞳尸现在十分虚弱?” “不足全盛时候的一半威力,可即便这样还是不易抓住,彻底斩杀。”说罢,胡老道忽然摇头苦叹,“徒弟,我的时间不多了,跟我去追。” 胡老道说着话便跟在冰窟窿身后,紧追出去,我使尽力气还跟他差了一段距离。 冰窟窿很快便跟附近的小队成员再度截住了那只八瞳尸,随着师父的逼近,跟冰窟窿一同动作,不过一刻钟,这个八瞳尸便被冰窟窿扎成了马蜂窝,最终被胡老道从天灵盖一剑刺穿。八瞳僵尸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 “嗷——” 这个八瞳尸最后发出一道惨嚎声,此刻从锁龙台地宫逃出来的八瞳邪尸便除掉了七个,只剩下那最后一个慌忙逃遁。无论如何也翻不起大浪了。我激动得冲上去抱住胡老道,同时惊喜地喊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您现在怎么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近一年不见的思念之情,在这时候被我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师父的眼中也有些老泪汪汪,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说道:“罗晨,我不让你管这些事,没想到你还是牵连进来了!” “师父,我……”我这时候想要辩解,但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等着胡老道的批评。 胡老道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略微叹了口气,随后仔细将我打量:“这都是命,我恰巧出现在了锁龙村里,又恰巧遇到了你,还有你的家人,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师父说完这句话,随后看了眼冰窟窿:“咱们都是同病相怜了!” 冰窟窿看了眼胡老道,却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打算?” “我必须得离开,它来了!”我师父胡不传一脸严肃,他随即对冰窟窿说道,“死xue在左眼,你掌握好时间行动,我……被它发现了。” 冰窟窿面沉似水,点点头对胡老道说道:“保重。” 胡老道沉重地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话,但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师父,你去哪儿?” 胡老道背对着我,没有再转过身来,我知道他是想跟我交代什么的,可最后……他就那么沉默不语地走了。 冰窟窿忽然摆手道:“赶紧撤退,快走。” “怎么了?”我不由问道。 此刻我十分失落,忍不住对胡老道的背影大吼道:“师父,你究竟要去哪里?” 他由走变成了跑,速度之快,很快便在前方小路上留下一个渺小身影。我真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却被冰窟窿一把拉回来,不由分说,硬拽着我往远处的地方躲避。 黄队此刻归队,一边看着满地血迹,一边面沉如水,越发阴沉,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冰窟窿却沉重地说:“它要来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冰窟窿和胡老道的对话,不由心里一紧:“我师父不会有事吧?” 冰窟窿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把我紧拽着便走。片刻之间,忽然从远处散发出一阵剧烈的腥气,那阴风飘飘忽忽地扫过来,迎面数百米的树叶被全部掀飞到了空中,所有的植被几乎全被这阵气势掀翻。我知道,冰窟窿所说的“它”来了。 我能听得见,地底下全都是一阵阵的轰鸣声,仿佛那东西路过的时候,跟地下的岩石产生了激烈碰撞一样,仅仅路过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这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家伙个头儿估计也小不了! 脚下的地面上不知不觉起了一层寒霜,我们所有人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冰窟窿更是提前让我们四面散开,别聚集在一处,一直过去许久,那种声音才消失。 今晚的月光好得出奇,前方的高冈清晰可见。 忽然,那边产生了异样。 一团蘑菇云从高冈上方升起。我们看到两道极强的光,从那些蘑菇云当中射出去,一直照到极远的地方,就跟平常我们看见的探照灯一样。 光芒不多时便消失了,但蘑菇云却足足过去一刻多钟,才终于散尽。看到这一幕,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阴霾,这…… 我问冰窟窿:“它在干什么?” 冰窟窿说:“在透气。” 他随即又补充道:“那是它的眼。” 我一愣,单是眼睛就能直射出两道光芒,这东西得多么庞大?我师父就是惹上了这个东西吗? 黄队在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后,叹了口气说道:“胡师父真是个世外高人!” 我喃喃自语:“是啊,可是碰上了这么大的怪物……” 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临走前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了,不是他不说,而是他有太多的话,但他不知道说哪一句! 他肯定能预感到那东西来了,他更加来不及说,他只有赶紧走,才不会连累到我们,一想到这里我才知道他真是用心良苦。 在皎洁的月光下,秋风吹动着树梢,还有树梢上的那层寒霜。 冰窟窿摇摇头:“它不是怪物,它只存在于传说中。” 不是怪物?我心想那东西从地下过去时的动静那么大,不是怪物又是什么东西? 我跟黄队这会儿还想追问下去,但我知道,冰窟窿不想说的东西你就是喊破天他也不会告诉你。 冰窟窿果然沉默着,他回头找到黄队之前停车的地方,口里衔着一枚草环爬上车,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今晚体力透支,冰窟窿睡得很沉,但我一靠近他,他就察觉了,沉重的呼吸忽然间停止,他抬头看向我。 我问他:“窟窿,我师父被那东西追得逃走了。我们还继续追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从心底里想让冰窟窿去追的,毕竟我的师父现在正处于危险当中。 但冰窟窿这时摇摇头,他说:“不追,我们追不上。” “为什么?”我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你师父有自己要做的事,以他的脾气不会甘心就这么死去的。”冰窟窿说完,转过身去又睡了。这一天体力消耗过多,他肯定需要多休息。我把他跟胡老道的对话又仔细揣摩了个遍,终于令自己彻底平静。 的确,师父似乎有办法摆脱后面追他的东西,不然他之前追杀八瞳尸这么多天,怎么没被发觉? 我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脑袋昏沉沉的。忽然觉得一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双脚一软,直接便倒在地上…… 我在睡梦当中还梦到了胡老道,我问他:“师父,八年前您都没这么厉害,怎么这会儿却强了这么多?你们究竟在办一件什么事?我感觉现在越陷越深了!” 胡老道看着我却总是笑而不语,在梦里,他还是老样子,跟我们家老爷子下着棋,似乎锁龙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是啊!要是锁龙台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该多好?一切还像以前一样。 回到组织数天之后,我们搬到了新的住处,跟组织里白老爷子、邓九爷这几位老人儿成了邻居。白丞丞这刁蛮丫头长得极是好看,我跟黄队总是乐意在她家蹭饭,同时等待龙王对这次事件的裁定。 冰窟窿有气无力地坐在一旁,抬头看着天,他眼睛直对着太阳,以一种极其熟练的手法不停地编着指环。在他旁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很多挑选整齐的干草,专门留给冰窟窿编指环用的。在冰窟窿脚下,躺着一堆已经编好的指环,数量极多,堆了一堆,我估计他从大清早就开始编到现在,一定没歇息过。 前方的院子里,邓九爷跟白老爷子吹着微风,晒着太阳,棋盘上相互对弈着。黄队手里抱着本《符咒精髓全解》,也不知道哪里买来的盗版书,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装模作样地在地上画起来。 厨房里,白丞丞正在做饭。 我晒着太阳,十分惬意。这样的日子倒也清闲,只是一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请,我内心,又开始波动。 黄队这会儿剥了个橘子嚼了两口,随后说道:“刚刚发来消息,龙王给我们放假,年前几乎没什么重大行动了;窟窿不知道跟龙王说了什么,咱们的任务计划将在明年四五月份执行,这期间应该没什么大的任务,你们没事可以出去度度假。” 我说:“时间挺充裕的,倒是窟窿,你明年四五月份实行的计划又是怎么回事?” 冰窟窿淡淡道:“新的封印要开了,他们不会放过机会,像这样的镇封地还有好几个。” 不久,我从龙王那里获批,再次将关于师父胡不传的资料又看了一遍,随后决定去寻找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我记得胡老道曾经说过他跟巴山巫医苗三道是至交好友,我从总部找到了关于苗三道的一部分资料,交还档案之后我默默记住了一个地址。苗氏一脉现在唯一还活着,苗三道的小孙子苗一封已是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了。 我想着能从苗一封那里知道一些事情,顺带白老爷子的孙女儿白丞丞要去,我决定带上她。冬至后的第七天,我们坐上了去杭州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