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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自感贾敏之情,就连贾琏现在听到贾敏的声音,也会转动着小脑袋四处找人,至于他看不看得见,那就另当别论了。 贾琏小朋友的满月快到了,虽然大房还没搬回正院,可是现在府里的奴才都知道谁才是府里的主子,早早把贺贾琏满月的礼送了过来。这些小东西张夫人还看不到眼里,奴才们认得清主子她还算满意。 现在荣国府还没出孝,满月酒同样办不得。加之张家早已经京中除名,连外祖母家的亲眷都没有,更让贾赦觉得自己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竟想着要把贾家的族人聚来给贾琏过满月。 一个人可以如此长期的保持中二心态,张夫人对贾赦也是很服气的,将人请到正房,开门见山问他:“老爷是觉得自己袭爵已经板上钉钉了吗?” 贾赦对张夫人的问题理所当然应是:“圣人那次给我与王子腾断御前官司,定王子腾的罪名就有殴打上官这一条,就不就是说我袭爵之事十拿九稳了吗?” “十拿九稳可还有一成不稳呢。再说就算是袭爵,降几等也是圣人一句话的事,宗人府还要对袭爵之人考核,老爷觉得自己能考得过吗?” 提到考试,贾赦的头就有些大了,向着张夫人没好气的道:“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说这个做什么。你不就是不想让我与族人相聚,直说便是。” 张夫人为之气结,还得跟他讲道理:“老爷不想别人,也该想想琏儿。我知道老爷疼他才想着不让他受委屈。可是他刚满月,受不受委屈自己知道什么?还不是大人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见贾赦能听进去了,张夫人连忙加一把劲:“这些都是虚的,唯有老爷将来替他袭的爵位才是实的。老爷袭的爵位越高,将来琏儿站得才能更高。” 这下子又鼓起贾赦的劲头来:“不就是读书吗,古董那么难断代的东西,老爷都说得□□不离十,这个还难不住我。”张夫人除了捧着,还能怎么样? 慢慢的引着贾赦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而注意身体最好的办法就是强身健体,强身健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早就扔在脑后的骑射功夫拾起来。也不求能上阵杀敌,只要不从马上摔下来,将来可以带着贾琏跑两圈马就行了。 一席话说得贾赦恨不得现在就去骑马射箭,外头张常家的却报说:林老太太给太太下了帖子,贾琏满月那日要过府。 贾赦听了第一反应是高兴,现在谁对贾琏好,在他的眼里都是可交之人:“林如海不错,竟然还记得琏儿满月。自己不好出面,请动了老太太。你要好生准备,咱们孝期虽然忌讳多,可也不能失礼。” 张夫人却没法如贾赦想得这样简单:“只怕这林老太太过府,不单纯是为了琏儿的满月。”若是真的为了贾琏的满月,下帖子也该给与她同辈的贾母,不该直接给自己这个晚辈才对。 前两世的红楼生活,让张夫人不得不对每个人都加以提防,她可清楚的记得,前世做贾敏的时候,林如海的身边可是有着林老太太给的两个姨娘。 还是在贾敏给林如海塞了丫头之后,做主给林如海的,打擂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是自己穿过去之后,林如海已经不再往那两个姨娘房里去了,可是张夫人无法用善意揣测林老太太。 贾赦浑不在意的摆手:“这有什么,许是人家知道咱们还没搬进……”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贾林两家虽然定了亲,可是往来得并不过于亲密,林家是怎么知道他们一房还没搬进正院的? 张夫人见贾赦也想到了,向着他点了点头:“我明日想把敏meimei请过来,不过不用她待客。” 贾赦又不赞同了:“敏儿心思细腻,若是林家老太太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她自己又得憋闷出病来。”不得不说,贾敏现在日日来东大院,让贾赦对这个妹子亲近了不少,有事了也会替贾敏想上一二分。 张夫人又是另一番想头:“许多事自己听了、想了,做出什么决定来也不后悔。老爷,咱们只是做兄嫂的。” 真不是张夫人多虑,现在贾母在京里的名声可谓臭不可闻,张夫人对林老太太突然上门不得不多想。贾敏现在帮着自己管家,每天都会到东大院来,明日又是贾琏的生日,更是要过来的。 若是不提前告诉贾敏一声,见了面才是尴尬。明日不管林老太太说什么,做为贾敏未来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的人,都应该让贾敏有知情权。 一些事情,总得贾敏自己来判断。 “那,要不要与老太太也说一声?”贾赦情知好面子的贾母,明天一定不会顶着满脸的疤痕来给贾琏过满月,所以要问上一声。 张夫人与他想的差不多,贾赦与她,只是贾敏的哥哥嫂子,在贾母还健在的情况下,一切与贾敏亲事有关的事,都不能越过她去。 怕贾赦应付不了贾母,张夫人不得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随贾赦一起到了荣庆堂。贾母听明来意之后,对林老太太这个时候还要上门果然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觉得人家就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 贾母的想法就是,不见,让张夫人退回林老太太的帖子。可是张夫人哪能如了她的意,只劝着她多替贾敏日后婆媳相处着想,免得将来林老太太把对荣国府的不满发泄到贾敏的身上。 贾母还想用荣国府的名头说事,贾赦已经不耐烦了:“老太太,我现在还没袭爵呢,林如海已经在御史台一年了。”才算是让贾母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