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还记在线阅读 - 第1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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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过你独独无法想象你们的相处——因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你想象的所谓别人根本没被你划在‘爱人’的范围之内,只需要从生活方面寻求共鸣就好。而恋人呢?你要求太高了。”

    “夏悦,他们都能看见你的‘平易近人’,其中有多少……就这么被‘欺骗’了呢?”

    汽车进站,夏悦率先往旁边迈步,道:“走吧。”

    周校洋脸上有来不及掩饰的失望,可尚未消失,经过他身边的夏悦就轻声说:“我骗到你了吗?”

    第68章 追逐

    夏悦是个“怪物”。

    什么“慢性子”、什么“随遇而安”,再加上什么“爱”……这些都是她框住自己的笼子的一部分。她需要这些东西牵制住自己,来努力让她“正常”。

    压制住偏激与孤绝。

    偶尔控制不住、泄出的那一点缓解了冲突,让她在得一段相对长久的平和,再继续正常下去。

    当然,夏悦绝就绝在她喜欢这种压制自己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正常”,并且真心实意地愿意这样做。或者说做了太久,自己已经沉迷其中。于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愿意被框住,但却知道被框住的感觉不赖。

    从小到大有太多人逼着她给自己上了条条框框,而夏悦选择在条条框框中自由生长,长出这份平淡却嚣张的模样。

    反正她的一贯良好表现支撑得起偶尔的嚣张。

    而除了被点透和被动无法压制之时,夏悦就好像失忆,其实再普通不过。

    周校洋失笑,跟在夏悦身后上了车。

    他最近也是被折腾的乱七八糟了,一边对夏悦有这样的了解,一边还在一堆事上担心她——夏悦问他有没有被骗到?实话实说,有。但不是被内容骗到,而是有点不相信夏悦还能继续。

    其实他原本以为夏悦现在是摘了那一层层枷锁,准备“放任自流”了。可实际上夏悦并没有……她还活在框架之内,只不过动了动身子,有了更舒展的姿态。

    夏悦从不后悔,也不自怨自艾,她接受并感谢让她变成如今这模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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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人还不算多,夏悦领在前面找了个宽松的地方,没头没尾地对周校洋说:“我还以为你会心疼许野的。”

    周校洋一愣,明白过来、却皱眉:“怎么会?”

    “不是吗?”夏悦轻笑,“被我这种都分辨不清‘喜欢’的人喜欢上,还一路闹成今天这样,岂不是很倒霉?”

    “你刚刚还在问有没有骗到我,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周校洋无奈,心说夏悦这调整过后的姿态他真得适应适应,“夏悦啊,你没那么聪明对吧?你当初的喜欢也是纯粹的喜欢,对他的感情没半分作伪,成为今天这样怪的是你们两个不合拍,不是你没准备好好对待。就比如,今天的你是否会喜欢上那样的人?答案一定是不会。”

    “爱的时候要在一起,不爱了分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瞎纠结什么?一边觉得自己很牛逼,一边又各种不确信、非要找个人来坚定你——”

    周校洋隔空点点她,“你这是什么毛病?”

    夏悦想,真的是很奇妙。

    许多身边的朋友开不了口、哪怕想到这些也不会和她说,或许是因为觉得这会伤到夏悦的自尊心;可周校洋不会。

    他俩“针锋相对”了很多年,很多事情都可以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往浅了看就是斗嘴,而深里看则确实是周校洋想和她说的话。

    就看她愿意理解哪一层。

    夏悦突然醒悟,这样的处事方式和自己很像。

    更奇妙的是竟然直到今天她才看到这里。她过往用“爱”上的一层枷锁、连带着浓重的负罪感遮蔽了她的眼睛,限制了活动范围。夏悦该死的长情且专情,会用一点执念编织出巨大的网,套牢在身上,最后人网不分,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剥离。

    “我发现你最近真是嚣张啊,”夏悦懒懒开口,“我是态度好了是吧?啧,又当我好欺负了?”

    其实某人现在不也是在利用她那倒霉的高道德标准吗。看准了她对于同意他来这件事有点于心不忍,就“蹬鼻子上脸”了。

    可惜周校洋突然又不会看人脸色了,只说:“我没嚣张啊,我就这样啊。是你自己戴滤镜看我吧?夏悦你这人真是。”

    夏悦心想,完,我可能真的有滤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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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城市都有一条街,卖所谓特色小吃和特色工艺品,是外地游客的最爱——不过夏悦对号入座,觉得“外地游客”的定义很合适,于是逛的很开心。

    进了街先得捧上个rou夹馍,然后找地方吃凉皮去。

    上次来时学校怕回民街太乱就没安排来这里,于是周校洋这个第二次来西安的人只能随着夏悦的安排走,一路上就见她传来传去找吃的。

    “我记得这一家的羊rou泡馍好吃,后来也问过本地人,说比那家最出名的还要好。”

    “而且这里的馆子不提供纸巾的,要不自备要不买。”

    “加辣加辣!不加辣怎么吃啊!”

    夏悦一路指挥着,一个人就足够热热闹闹,周校洋这一贯话多的都被她压住了。“你真是能让冷哲甘拜下风。”

    夏悦一扬头:“那是当然。我俩同班第一天,这位同学就把‘话痨’的帽子扣我头上了,说他都说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