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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宽宏仁爱特意派了一辆马车来接阮二小姐回阮府,还下了一页薄薄的御旨,大抵是说不怪罪她们移花接木,白玉换黑高粱,让她不动声色的回去,再接阮轻尘回来,等他昭告天下,阮轻尘就是王妃,牙根没阮小凤什么事。 小凤捏着那也薄薄的黄丝帛,有点小纠结,这算是休书?算是被退货了? 府外小公公又催了几声,小凤瞧了瞧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就一袋大龙给的人参还存在床底,便抖落开了一个布兜,弯腰要去床底下掏人参,手却被人按了住。 “放着吧。”那声音在背后耳侧猛地响起,惊的小凤霍然扭头,刚好撞上那人尖尖的下颚,疼的不由抽气,忙一壁捂着额头一壁道:“对不住对不住……”落眼是端木朝华揉着下颚的纠结。 伸手拨开她的手,端木朝华瞧着她额头磕出的红印,道:“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伸手按了红印,“疼吗?” “……”小凤向后缩了头,很诚实的道:“本来不怎么疼,你戳的我疼。” 端木朝华收回手,瞧了瞧她扑在床上的小布兜,道:“别收拾了,就放着吧,带来带去的麻烦。” 小凤欲言张口却又止了住,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恩。” 府外的小公公不迭来催,小凤赶忙应着,一壁急急的往外走,刚要错身而过,却被端木朝华一把扯住了衣袖。 软鹅黄绸子,压了暗纹,端木朝华亲自挑的料子,唰啦轻响的滑到了锁口处,顿下。 “王爷?”小凤诧异回头。 端木朝华近了一步,在袖中握住她的手,道:“小凤……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莫不要误会了,你若不明白我再解释给你听……” “王爷。”小凤噗的笑了,“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婆婆mama?我明白了,放心,是真的明白了。”还要再讲什么,府外亟不可待的小公公便又来催促。也不再多话,小凤冲他摆了摆手,“那我就先走了。”挣开了袖子跨出了门。 只余了一股袖风和一折背影给端木朝华。 他立在门槛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按了眉心,莫名其妙了叹了气,不知道叹些什么。 廖月白转过折廊冲冲而来,停在他身边,俯身,“王爷。” “如何?”端木朝华依旧按着眉心,淡淡问。 廖月白道:“王爷所料不差分毫,她确实持着王妃的玉牌入宫见了圣上,不过宫中的眼线来报,圣上同她讲话时都是单独两人,所以并不知道讲了些什么。” 端木朝华松开眉心,极缓的睁眼,“她还去了哪里?” “红袖招。”廖月白眉眼微抬,“京都最为有名的青楼。” “哦?”端木朝华微蹙眉头,诧异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廖月白摇头,“不知道,说是那天恰逢花魁大会,人太乱太杂,没瞧仔细就不见人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听说那夜顾将军的小公子,顾沐阳力拔头筹,千金买了花魁娘子的头夜。” 端木朝华没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瞧着远处的天际,沉吟许久,许久才问道:“那名花魁娘子叫什么?” “听说是个新来的清倌。”廖月白想了想道:“好像叫春花……” “春花?”端木朝华突然收回目光,瞧着廖月白噗嗤笑了,“还真是个好名字。” 他笑的太过突然,让廖月白愣了愣,转瞬便松了眉头,是极喜欢瞧他这样笑的。 “可还要继续跟?”他问。 端木朝华整了整衣襟道:“继续跟着,顺便再去打听打听这位春花头牌是何等的绝色能勾搭上我们顾小公子。” “是。”廖月白俯身要走,却又被他唤了住。 “那些事交给旁人去做吧,你随我去趟阮府。”端木朝华整的衣袋齐整,道:“立刻着人去备彩礼,我们先去提亲吧。” 廖月白顿了顿,欲言却又止,最后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月白。”行了几步又听他唤,回头见他有些苦笑问,“我最近真的变的婆婆mama了?” 廖月白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答。 菁华殿里,龙涎香染的正浓,暖香阵阵袭鼻,散不开的熏人。 端木朝德斜靠在龙榻上,单手托了眉头紧蹙的的额头,骨节俊秀的手指一空一落的敲在扶手上,所思莫名。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久的龙涎香都染尽一节,跪在堂下的女子才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圣上……” 端木朝德没答话,也没睁眼。 她又道:“圣上,如今该如何是好?三王爷竟然……”话未再说。 端木朝德却闭着眼,幽幽道:“是啊,朕也未料到三哥竟然会选择放弃小凤也不愿纳你做小……” 堂中人闻言抬头,紧紧蹙着的眉目,盈盈楚楚,正是奁儿。 奁儿咬着唇,言语不上。 “朕本是以为,与其休了小凤迎回阮轻尘,他宁愿委屈一下选择纳你做小的,可是……”端木朝德极缓的睁眼,瞧着跪在堂下的奁儿道:“是朕高估了你,还是朕高估了小凤?”狐疑的蹙眉,“不应该啊,瞧他对小凤的费心尽力,便是工具也是还有利用价值的……” 奁儿跪在地上,紧紧的蹙着眉,凄楚道:“那圣上便由着他坏了您的计划?奁儿牺牲是小,圣上的计划着大,如今,您便只差这一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