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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起了风,不大却紧着面皮的凉,皇帝瞧了一眼飞在半空的纸鸢,俯身入轿。老御医随在轿旁卑恭的笑道:“圣上仁爱,连对三王妃都如此尽心。” 轿中人拧了一丝冷笑,淡淡道:“还用的着的工具,自然是要花点心思护理的……” 老御医禁不住一愣,哑然的看着被秋风卷开的轿帘。 那里面究竟坐了怎样的人? 小凤一觉醒来,已然是暮色四合了,打窗望去,星月寂寥的很。伸了伸四肢,发现出了一身的汗,额头轻了许多。 她不得不承认,老御医的泥垢丸很是管用。 发汗多,衣衫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她想喊奁儿烧桶水擦擦身子,张口却有闭了住。她非常清楚奁儿现在在哪,也非常清楚自己喊不动她。只好趿拉了鞋子,自个起身去厨房,刚出门口,便听到隔壁三王爷的卧房里传来了一阵银铃般荡漾的笑声,让小凤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没错,是奁儿。 本来要去厨房的小凤又折了回来,拢了拢凌乱很美的发,淡定的上前,淡定的推门,然后淡定的望着屋里被惊的一时寂静的众人。 果然,场景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三王爷坐在榻上,赤着脚,奁儿跪靠在榻边,持了一把小银剪正为三王爷修着指甲,一脸的娇羞。而廖管家立在一旁,袖子半挽,显然是刚为三王爷洗过脚。 小凤几乎可以想象到方才的景象—— 廖管家为三王爷洗过脚,发现指甲长了些,便要修整修整。奁儿很有眼色的递了小银剪,却在廖管家结果时,松松的攥住剪刀,不撒手,一双杏眼盈盈的流转,语调娇怯的问:“廖管家繁忙一天,想也乏了,就让奁儿侍候王爷吧。” 这场景让小凤端端的打了个哆嗦,清了清喉咙入内。 “奶奶病好了?”三王爷眨巴了桃花眼问。 小凤笑的很和蔼,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的锦凳上,答:“劳王爷挂心,好的差不离了,便是现在再次洞房,臣妾也是应承得了的。” 廖管家和奁儿的俏脸都是一红,不自在的撇开眼睛。 “廖管家。”小凤端着仪态很端庄的看向廖月白,道:“劳烦廖管家让人烧桶水来,我想洗洗身子。” 廖管家一愕,蹙眉道:“在这里?” “怎么?”小凤跟着蹙眉,“我不能在这里洗吗?” 眉目一敛,廖管家道:“不是,只是王爷素来爱干净,不喜有人将屋子弄脏。” “哦?”小凤笑眯眯的去看三王爷,“王爷,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臣妾有样好东西给王爷看。” “什么好东西?”三王爷好奇。 小凤顺势道:“一起洗澡,我就给你看。” 三王爷踯躅,皱着一张小脸,许久才痛下决定,“不许骗我哦!” 止不住咧嘴笑,小凤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廖管家,道:“廖管家,劳烦了。” 廖管家的手指收拢了又舒展,最后蹙着一双细眉,出去吩咐人烧水,辗转便回来,黑着一张脸立在榻边。 伸了伸懒腰,小凤冲奁儿轻笑,甜生生的唤了一声,“奁儿。” 只吓的奁儿一哆嗦,落了小银剪,险些落在大腿上。 “瞧你吓的。”小凤捡起那把剪刀,细细的端详,轻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杯茶?热的。” 奁儿撅嘴想开言,但碍于廖管家和三王爷只得悻悻的应是,起身倒了盏茶,温柔的递上,还不忘,娇声道:“二小姐小心茶烫。” 小凤抬眼,瞧着那盏腾着热气的清茶,勾了唇角。是伸手去接,却在指触间失手,惊呼,“哎呀我的妈呀,好烫啊。” 茶盏倾覆,guntang的茶水毫无保留的泼了奁儿一手一袖,烫的她惊呼后退,瞬间竖了眉冷喝:“你……”脱口却又意识到她要娇弱要楚楚,辗转便又低垂了眉眼,楚楚可怜的道:“二小姐这是做什么?是奁儿哪里不对吗?” 小凤冷笑:“就是故意摔杯子,给你脸色怎么着了?”转目瞅着她,“这是让你长记性,不论得不得宠,我都是你主子!” 一时都愣了眼。 不止是奁儿,连廖管家都绿了脸,不成样。 这话分分明明一语双关…… 廖管家蹙眉,是想开口替奁儿不平,但小凤猛地回头对他笑。 “廖管家,我要洗澡了,你是要留在这侍候吗?” 一张俏脸又红了红,继而转黑,他道:“王妃说笑了……不过王爷……” “我会照顾的。”小凤截口,“让奁儿把热水挑进来,你下去吧。”见廖管家没有去的意思,小凤笑眯眯的又道:“怎么?廖管家只听王爷的?怪不得圣上说这王府需要整顿呢……” 一句话让廖管家颤了手指,默默的敛身,退了出去,临门口又回头,“王爷……您有事就叫我……” 没等他说完,小凤便扯了衣服道:“王爷,来我们洗白白~” 廖管家是一个踉跄,出了门。 军情刺探之一 提完最后一桶热水,奁儿的小脸已经煞白,不是累的,是憋屈的。她虽然是个丫头,但诚然没受过多大的气,尤其这气还是一张黑脸,横竖不得宠的阮小凤给的,奁儿一直觉得,论样貌,论品行,哪怕是论智商,这阮小凤绝对是比不得自个的,可她就是落了个出身好。这着实让奁儿扣腕悲痛,一口气便噎在心尖,憋的小脸纸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