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高授剑

    “龙先生，掌门有请。”一个红衣侍女缓步走到龙陌旁边微微一躬行礼道。

    “哦？”龙陌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已有所猜测，看来王高还是着急了，也对，事关他女儿前途，急点也是应该。

    “有请姑娘前面带路。”龙陌对着侍女笑了笑道。

    “请龙先生跟我来。”红衣侍女也是微笑。

    兜兜绕绕，过了好一会儿龙陌才看到一个小的院子，院子门口有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清源两个字。

    “掌门就在里面，龙先生进去便是，小婢告退。”红衣侍女微笑行礼之后便施然退去，只留下龙陌一人在门口。

    “总不会是林冲误入白虎堂的戏码吧！”龙陌摇头失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内布置简单，一个小亭，一个池塘，池塘中种着不知名的植物，旁边倒有几簇像是竹子一样的植物挺立。亭内有一个小石桌，三个石凳，上面放着一壶酒，三个杯子。而王高正坐在其中一个石凳上举着酒杯站起来。

    “真人来了，快来快来，这可是闻名靖州的林家酒坊的十年珍藏，不可错过。”王高说着已是为龙陌斟了一杯。

    龙陌走到亭前，拿眼看去，只见杯中酒色成碧绿，澄澈晶莹，好似雨后翠叶，阳光下布，似有绿光泛出，只一眼便叫人得知不是俗品。

    “这酒既是闻名靖州，想来不是凡品，我走的如此近却依旧闻不到一点酒香，想来不只是满足口腹之欲吧。”龙陌拿着酒杯却并不喝，而是反问道。

    “真人好眼光，这酒虽然别有一番滋味，但真要说光凭这味道就要价值千金却也是胡闹，这就真正的价值是在于他用多种草药练成，内里蕴含着庞大药力，虽不能洗毛伐髓却也能潜伏于体内，提高人体修行的速度。而且药力也是醇和，乃是上好的筑基之物。之前我高价收购也只有三瓶，其他都给了几个后辈，就剩下这一瓶了。”王高说道。

    “哦？”龙陌面上有些惊讶，心中却是忍不住吐槽，妈蛋我就知道玄幻世界怎么能没有丹药之流的东西。

    “老哥这是何意？”龙陌端着酒杯也不饮，反而问道。如果真要给直接送到清源镇龙虎山不就好了，干嘛要现在才拿出来？

    “真人对我王高有大恩，虽然在小辈面前藏拙，但当年事我又岂能不知？若是没有真人协力哪有今日之王高？真人年纪尚轻，修行犹未晚，之前隐世到也没什么，但如今既然给我面子出山，那最好还是学着修行，这才是万全之道。”王高看着龙陌语重心长地道。

    龙陌闻言心中却是一动，王高这却是贴心话了，再见之时王高形象大变生出来的几分陌生感瞬间消散，拿眼看去似乎又是之前那个扬藏的使剑汉子。当即对着王高拱手，语气肃然道“老哥教训的是，我却是怠慢了。”

    看见龙陌的样子王高却是豪爽一笑，右手抓摄，那一簇竹子似的植物便截去一枝，凌空飞射而来。

    王高一把接过，整个人只往前一迈，却跃出了四五丈距离来到了院子中间。手腕一抖，掌中枝条便是一阵急刺，开出了点点苍翠寒芒。随后枝条枝条作剑，随着王高的手施展开来。

    枝条被王高舞得密不透风，以龙陌的眼力也只看见一个丈许大小的黑色球体表面泛着点点翠星。至于王高，被包裹在黑球之中难窥身影。黑球移动，所过之处无论土石草木纷纷飞散开来，随后蓦地一止，但见千百根枝条成螺旋状吸了回来聚于王高手掌之中，枝条往前一刺，竟然直接穿透了旁边的岩石。

    这一幕让龙陌终于露出了惊容。将剑舞的水泼不进在前世也不是没有人能办到，相反，前世能办到的人非常多，光凭一根枝条却刺进岩石之中这也不难，但像王高一样不借助能量仅凭招式速度本身能做到这一点却是没有的。

    速度足够快确实能使物体的贯穿力，破坏力有着极大提升，但本身材质如此，没有特殊处理却绝对做不到像热刀子切油这种程度。而且看着王高缓缓收回的手，这根枝条竟然没有一点损坏。这无疑再告诉着龙陌这是个玄幻世界的事实，很多自己知道的常理换到这里来说不定完全会被打脸。

    然而还不等龙陌开口，收剑而立的王高气势又是一变，一股沉重巍峨之感油然而生。只见王高缓慢的比划着枝条，一板一眼像是一个正在跟着老师学剑的学徒。手中枝条不过拇指粗细，但龙陌却产生了一种王高在舞着一把巨剑的感觉，只是拿眼看去便有如在胸口压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剑招展开，好似一块巨石腾挪，威压四周，碾碎一切。

    巨石滚动，威势无匹，龙陌甚至能感觉到强烈的劲风裹挟在那一指粗细的枝条上。随后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好像被搅动，随着王高挥剑，龙陌都感觉有着一股力量在拉着自己摆动。

    随后王高手中枝条下压，却令龙陌如同落入水中一般感觉一阵胸闷。

    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刻王高再次以手中枝条作剑挥动起来，这次的剑招却是异常流畅，龙陌感觉王高挥动的剑就像是一条蜿蜒的河流，龙陌自己仿佛都化作了一股水流，快要融入到剑招中去。这一剑虽无惊人异象却是令人越看越是痴迷，不自觉间就要沉沦进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龙陌数十年如一日打磨的心性终究有了一点作用，心里微微一惊，却是强行闭上了双眼。

    “嗯？”正在演示的王高看见龙陌的表现有些奇怪，不过看龙陌汗流浃背的样子还是停了下来，问道“真人怎么了？可是身体欠佳？”

    龙陌顾不得回答王高，赶紧做了几次吐纳，吐纳法辅助缓缓带动气血流动终于缓了过来。龙陌睁开双眼，眼中已是血丝密布，长长吐了口气，龙陌强颜笑道“这最后的剑法却是厉害了，就好像一个漩涡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吸了进去。”

    王高搀扶着龙陌坐到亭子里，闻言却是大笑，颇有几分自得之色的解释道“其实这套剑法乃是我自创的剑法，当年虽凭借真人之助我侥幸练成家传清源剑法，但到了我这个境界，越发发觉清源剑法与我的适应性并不完满，修行前期还好，到了现在就感觉诸多不顺了。”

    “因此我以清源剑法为根基，融入我这些年来的剑法感悟，终究创出了这门长于剑势的曲水剑决，刚才人与剑和虽未动用真力却也演出了这门剑法的六成精髓。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这到真是神乎其技了。”龙陌闻言对于王高的境界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认识。

    “神乎其技还说不上，到了我这个境界大部分不是特别精奥难懂的剑法都能很快上手，即便其中精意也能使出几分。而曲水剑决可以说是我这半生以来的剑道精华，所以用起来自然又是不同。”

    王高心下也是暗自可惜，他这种情况也是机缘巧合，可能是最近得遇旧友心有所感所致，如果龙陌没有强行挣脱出去自己也不会停下来，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有好处。他自己勉强算是一场小顿悟，龙陌也算是间接受到了灌顶，以后修炼这套剑法会事半功倍。

    “我修行时间也不算短了，见过的剑法也不在少数，但就筑基而言最出色的便是这三套剑法了，曲水剑决自然不在多说，是我一生剑道精萃，另外两套前一种名为风雨剑道，一套名为太方剑决。”

    “风雨剑道号称剑道，其在立意上就不是凡俗剑法可比。其剑若风中之雨，以剑招化作残缺的快剑剑势，但练至顶峰可形成剑域。可以说是筑基剑法中不可多得的珍品。然后是太方剑决，此剑法重意不重行，在筑基期间就开始蕴养剑意算是难能可贵。这二种剑法在练剑筑基时就立意深远，对于之后的修行大有好处。虽然方向不同但可谓各有千秋，比起我家传的清源剑法也不遑多让。”王高待龙陌休息一阵后才将这三门剑法优劣缓缓道出，最后才让龙陌自己选择。

    龙陌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双眼虽还有血丝但影响却是不大了。

    平心而论，这三种剑法各有侧重，威力各方面也是不凡，再由王高一番演示更是夺人眼球，让人心生向往。若龙陌没有前世武道基础打底恐怕也是挑花了眼。

    但龙陌终究不同，此时却是思索了起来。这具身体先天体弱，虽然常年练武有所弥补，但较之这个世界其他修行者来说却是无甚优势，特别是自小将养的大家族子弟更是比不了。即便将来练武有成rou身自然千锤百炼，但就当下而言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rou身不强，却贸然修行太方剑决，前期只会事倍功半，蹉跎岁月。

    至于风雨剑道，其实本质是快剑，在前世古武有“快剑，聚金气，易伤身”的说法。对此现代武学的解释是快剑讲究出手如电光火石，要不瞬间爆发，要不持续剧烈运动，从无到有，瞬间的变化容易对肺造成伤害。且不符合气血缓行缓止的说法。

    龙陌有着前世武道经验，当然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不过龙陌既然决定了修行武道，也不想为了学剑来来回回去调养身体。久伤必损，实在划不来。

    说起来很多，其实念头只在一瞬间，龙陌思虑一定，也不矫情，直接道“我看曲水剑决最适合，我便学曲水剑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