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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悦只能在其中竭力周旋。 西南王的兵马对潮湿多雨的气候非常习惯,对山多水多的地型也了若指掌,叛军拥有主场优势,比各怀心思的讨伐军善战多了。 西南地区地形复杂,大山河流洞xue到处都是,毒虫瘴气更是外乡人无法想象的险恶。不熟悉的人进入山区,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讨伐平乱的军队在这种严酷的地型与天气中频频折损,士气大减,一时间,西南王居然占据了上风。 安乐心想,这种情况下,那位对毒物了若指掌的仙师一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安子悦不懂领兵打仗,安乐更加不懂,只能陪着安子悦做一些后援工作。 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焦躁,生活日益艰难,安子悦瘦了很多,再也没有当年江南少年郎的模样。 安乐没想到事情会向战乱的方向发展,即便知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心里还是难受。 幸而安子悦平时做了诸多准备,治理有方,城池里没有发生太大的乱子。 可是战线的推进不等人,安子悦的城池地理位置太特殊,没过多长时间,战火就烧到了城门外面。 昔日安子悦费尽心机不惊扰西南王,谁知道还是要兵戎相见。 西南王派人送来文书,允诺安子悦只要打开城门,将来西南王称帝就请安子悦当元老大臣。 “当我是傻子呢。”安子悦冷笑着将文书烧了。 他们读书人,放在第一位就是气节,就是忠君,此时投诚,不是让他无颜见祖宗? 安乐倒是没这种文人想法,只是觉得西南王一看就不靠谱,投靠过去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你给杀了。 安子悦和城里的守军一起死守城门,又过了一段时间,城池就成了孤城,所有的粮草通讯全断了。 孤立无援,没有食物,城门外是乌压压的叛军。 安乐真的没想到最后会面临这个情况,他不由地心慌,想着安子悦是死在这个时间段吗。 他在海上见到业火的时候,回忆起他在地狱的片段,他能感觉出在地狱时,他年纪不大,于是就能推测安子悦应该是在年轻的时候就死了。 所以,他真的是死于这场战争吗。 安乐透过安子悦的眼睛,看着破败的城池与惶恐的人们,心里一阵绝望。 他突然不想看了,不想看镜子中的世界,他想回家,想抱住蒋鸣玉。 可是镜子目前不想放他走,安乐出不去,只能继续陪着安子悦。 幸而安子悦是个聪明的人,他早有先见之明,知道西南王有异心,在城里隐蔽的地方埋藏了许多物资,此时放出来给城里的百姓用,至少能撑过一段时日。 当今圣上不是昏君,在短暂的自乱阵脚之后,立刻重新整顿军队,再次聚集奔赴战场。 安子悦所在的这座城地理位置特殊,万万不可以放弃,在封城一个月后,他终于收到远方而来的密信,皇帝令他死守城门,等待援军。 好歹有希望了,安乐松了口气。 安子悦平日的威信此时起到不少的作用,他安排人每日定量分发物资,虽然少,但至少维持生命,一切还算井井有条。 尽管有点不合时宜,安乐不由地感叹还是新时代好啊…… 最起码有吃的有穿的,不用打仗。 城内的情况暂时稳住了,城外却等不了了。 西南王的兵马本来想等着安子悦这边断粮草,发生内乱,然后不攻自破,谁知道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防守更加严密了。 于是他们开始攻城。 一时间城墙之上战火纷飞,好不容易稳住的民心又乱了。 安乐不忍多看,安子悦在百姓面前坚定而果决,因为他几次稳住局面,百姓当他是神,觉得有他在城池就在,即便是受苦也安心。 可私底下,安子悦同样烦闷不已。 他独自走向供奉着文曲星的庙宇,望着文曲星君像发呆,过了一会,他朝着星君像磕头:“请义父指点子悦,如今应当何去何从。” 喂,便宜爸爸快出来。 文曲星君依旧拿着书卷与笔墨,看着慈眉善目,却一动不动。 安乐忍不住想,便宜爸爸都认了,文曲星君怎么不出来救救安子悦,我不是你最爱的那个崽了吗? 安乐急得跳脚,决定出镜子就把晏之南揍一顿,当然打不打得过另说。 就在安子悦失望地想站起来离开的时候,突然从天上蹦出团纸落在他的脑门上。 安子悦欣喜若狂,连忙拾起纸团打开看,只见纸上写着:“你是长寿之人,命中有此大劫,只需用我给你的墨笔,便能安然渡过此劫,今后一生顺遂,再无风波。” 安乐和安子悦齐齐松了口气。 有文曲星作保,一定能渡过难关。 安乐高兴起来,看来这个爸爸没白认。 安子悦也明显比进来之前轻松多了,他再次向文曲星一拜,说:“多谢义父!” 这爸爸喊得真亲热,安乐抽抽嘴角,要不回去还是揍晏之南吧? 安子悦刚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向着文曲星问了一句:“那这座城会怎么样?” 文曲星久久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又一个纸团飞过来,安子悦接住打开看,怔住了。 安乐跟着看过去,纸上写着:“只可保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