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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谈误国,但贾赦是空谈吗?贾珍可是指哪挖哪。想想御花园梅林,朕就奇了。不过,没涉及底线,那便是难得糊涂,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不为帝。再说……”泰安帝漫不经心开口:“反正什么事情都你们贾家先试验,朝廷跟着后头呢捡漏,安全无忧。你要是不想贾家被烤,那祈求朕长命百岁,也好让你自己活长久些。” 听到帝王明明确确的说出最后一句,贾代善带着些释然笑了笑,彻底放下对荣宁两府一贾未来的忧愁,只积极为自家儿子辩驳:“可万一都是踩狗屎运,他其实……” “废话少说,研磨。”泰安帝一脸轻松的开口:“放心,朕若是健康长寿,活个八十来岁的,没准希冀曾孙呢。只不过现如今朝政诡谲,先防止意外。” “你不会有任何意外。”贾代善话一说完,垂了垂眸,缓缓道:“有微臣在。” 泰安帝冷哼了一声,开口想要刺一句“不是要死在朕之前吗?”,但眼角余光扫见玉玺,忽然间又觉得怪没意思的。 反正都过去了。 眼下能够唯一抓住的,便是王权富贵。 想着,泰安帝轻笑了一声,“说真的,当朕落笔盖印后,就迫不及待想要看满朝文武的神色,那定然是万众懵逼。” 贾代善:“…………” 第96章 与此同时, 偷偷摸摸打滚利用了保护证人制度的贾赦:“…………” 耳畔重复着殿内两人的对话, 贾赦只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 有种难以言说的苦涩从心尖朝四肢百骸弥漫开来。咬了咬牙,贾赦抬眸看了眼神位, 认认真真朝行了大礼。 他爹真怂怂啊! 看看隔壁大胖侄孙子,那是左拥右抱! 要那么高道德感干什么? 期待来生当小猪仔,不如抓住眼前啊。 【大赦赦,你这个思想, 是不是太危险了?】普法系统不得不出声强调一句。《婚姻法》规定可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的。贾赦这种带头撬自家爹娘婚姻的合法性,简直是耀天奇葩了。 【爹和娘,当然选择爹了!】贾赦说完, 语调弱了一分【是我娘,是贾史氏先不要我的,先偏心眼的!我为什么不能哔哔几句,替我爹想想?!!】 【感情都是相互的,再说了我就放心里哔哔一下,不成?】越说,贾赦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爹要是宠妾灭妻, 那他定然要踹老爹一脚, 为嫡脉争一口气, 捍卫权利。可偏偏, 他爹很规矩啊, 就是这个心有些飘。 可在封建时代, 这种飘算不得什么。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他也没有与帝王有越界之行,反而半生为国,半生为家,连命都能豁出去。 可上辈子,他爹命豁出去延续的富贵,被他活生生的糟、蹋了。 普法系统感受着贾赦那快要溢出来的内疚之情,一时间搜寻万千,都没法寻到合适的劝谏话语。 跪地反省的其他人斜睨着忽然磕头的贾赦,互相大眼瞪小眼一会儿,齐齐看向贾珍—于公,是族长;于私,小孩子嘛,贾赦最宝贝的大侄子。 贾珍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抬手想要戳戳匍匐跪地的贾赦,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一缩,靠近了秦楚涵,压低了声音,悄声道:“秦三叔,我刚被赦叔批评睡懒觉呢,万一又想起什么拖后腿的事情来,多惹赦叔生气啊。你表现最好啦,而且当着太、祖爷的牌位,肯定不敢骂你。” 秦楚涵嘴角一抽,但望着忽然间落寞,浑身笼罩着一层抑郁之色的贾赦,点点头,积极接过这锅,清清嗓子,小心翼翼递过手绢,连声音都放柔了一分,问道:“贾赦,你怎么了?” 贾赦起身,幽幽的看了眼秦楚涵,红着眼看着那手绢,把自己眼泪给憋回肚子里,咬着牙开口:“没事,就是看着祖父的神位,忽然间想起些年少往事来。” 说着,贾赦努力嘴角挤出一分笑来,问道:“秦楚涵你小时候幻想过爹是什么样子吗?” 秦楚涵听到这话,回想着好几次因为贾代善的事情,贾赦忽然间的“抽风”,尤其是初见时,人一听到“庶子”两个字,眼里闪现出的怨念与落寞,还有三分的狠厉,那不亚于山林间护崽子的母老虎了。越想,秦楚涵心中一软,坦白无比的点点头,“当然想过了。看着香客携儿带女的,尤其是求平安符啊,我就在想若是我有爹娘,会如何。” 贾赦缓缓吁口气,压下心中万千的感叹,道:“祖父说我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跟你说过的,小时候我挺熊的,因为生病了,不见爹娘在身边,我就挺怨念,甚至有些恼恨的。可后来,长大了懂事了,才释然一些。但看着祖父的神位,忽然间,我又觉得爹老了,英雄白头。” “啊?”贾珍惊诧,“不可能。赦叔,你感叹什么不好,怎么会感叹叔祖父老了呢?叔祖父还年轻着呢,他单手拎我揍我,都轻轻松松不喘气儿。” 贾政闻言不禁附和一句,“都没被你气个好歹来,反而一声吼就声若洪钟的,一看就是很健康长寿的。” 贾赦神色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深深叹口气,“我就是觉得京城水深,且又面临诸皇子夺嫡,政治诡谲,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斗争不适合爹。觉得爹更应该更喜欢边关。在京城,很少见人笑脸的。而且被我们气的都有些暴躁了。” “赦叔,那你放宽心啦!不是说叔祖父归来是为震诸皇子的吗?等事情结束,叔祖父肯定会去东南或者东北。”贾珍欢欢喜喜着:“毕竟战神搁哪都是威慑一方的。接下来这两地的邻居,都得好好被训一训。我们就再也不怕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