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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砚之:“……” 伟大的砚总让小保镖一席话给打蒙了,他茫然地眨眨眼,竟不知从何回怼起。 由于俞衡凑得太近,他几乎能感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这让他刚刚冷却下来的CPU重新过载——死机了。 半分钟以后,他才终于抓住一个最不是重点的重点,莫名心虚地开口:“你刚刚……说什么?渣什么?” 俞衡退开一步,回忆一番自己的话,心说砚总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他再次笑起来:“怎么,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不当个0,还有野心当1?” 何砚之:“……” 无言以对。 但是,总感觉对方在嘲讽他。 “站不起来”四个字,好像有一点歧义。 俞衡撂下这话便跑回厨房,何砚之独自在沙发上躺着,视线还追着他的背影。 砚总心想:现在的大学生,都不简单。 不简单的大学生俞衡给砚总熬粥去了,留下一只同样不简单的猫在沙发旁边转来转去,似乎在寻觅什么。 大橘甩着条毛尾巴,喵喵叫了两声,突然抬起头,后爪发力,一跃而上——精准地落在砚总肚子上。 “嘶……”何砚之差点被这猫一脚踩成人rou馅饼,只感觉胃都被它怼了进去,要不是胃里什么都没有,非得就地吐出来。 连猫都可以欺负的砚总一时怒从心头起,一把薅住大橘命运的后颈皮,往起一提溜—— 发现拎不动。 十五斤的猫,可真不是那么好拎的。 大橘好像感觉到了某人的情绪,缩起爪爪,用那双挺漂亮的猫眼瞧他,无辜地“喵”了一声。 何砚之一言难尽地跟它对视半晌,又把手松开了。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只畜牲计较。 大橘被他撒开,还是没敢轻举妄动,又暗中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此人确实没有“杀猫吃rou”的冲动了,这才开始得寸进尺——拿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何砚之素来对小动物没好感,看它是“俞衡的猫”才网开一面,只在他身上卧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来蹭他的脸…… 他瞬间不爽地把猫推开:“走开走开,看准人再蹭行不行,我不是你主人。” 大橘被他嫌弃,完全没有气馁,又伸出舌头开始舔他的手指。 何砚之:“……” 头一回被猫舔手的砚总鬼使神差般没躲——老实说,不是太好受,但是被猫舌头上的倒刺一刮…… 好像还挺爽。 自从车祸之后生活就变得极为无趣的何砚之仿佛突然发现了一点新的乐趣,遂主动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给猫舔。 俞衡熬粥熬到一半从厨房拐出来,刚好看到这么一幕。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砚总这张脸是真的耐看,猫趴在他身上好像也相得益彰,一人一猫几乎有点岁月静好的意味。 前提是忽略此人叫何砚之。 俞衡咳嗽一声:“你喜欢喝稠的还是喝稀的?” 何砚之手一顿,头也不抬:“不稠不稀的。” 俞衡:“……” 这种答案就跟问人吃什么回答“随便”一样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他转身回了厨房,何砚之被他这么一打扰,也没有继续被猫舔的心情了,把猫往旁边一推,合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大橘相当佛系,被他放到哪儿就在哪儿卧下,开始舔自己的爪爪。 何砚之这个人吧,就像一部用了好几年的手机,体力就是手机里的电池,用着用着突然就发烫了,突然就没电了,突然就关机了。 你永远也不知道剩下的那30%电是虚电还是实电,能坚持一小时还是五分钟。 俞衡把粥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部手机因为玩了一个“逗猫”游戏把自己玩没电,关机睡着了。 被他逗的猫趴在他腿上,也睡着了。 俞衡:“?” 所以他这粥到底熬来给谁喝? 小保镖想了又想,还是冒着被挠的风险把他娇里娇气的雇主叫醒,尽可能温和地在他耳边道:“起来,吃饭了。” 何砚之迷迷糊糊,被他糊弄着坐起来,看到茶几上摆的粥,非常不耐烦地说:“你妈没教过你吗,别人睡着了就不要喊他起来吃饭了,遭人恨。” “不好意思,我妈还真没教过我。”俞衡递给他一把勺子,“你是要加糖,还是要就咸菜?” “什么玩意?”这辈子没吃过“白粥就咸菜”的砚总一脸莫名地皱起眉头,“我家没有那东西。” “我买了,”俞衡从冰箱里拿出“喝粥标配小咸菜”,又从厨房捞了袋白糖,一起放在对方面前,“你选吧。” 不知从哪听过一种说法,说是如果想让孩子吃某种他不喜欢吃的食物,一定不要去强迫他吃,只需要再给他一种他更不喜欢吃的食物,让他从二者之间进行选择,那他十有**会选前者。 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有选择权的,不是被逼无奈,所以心甘情愿地把东西吃下去。 何砚之看了看,果断拿走了白糖。 俞衡把咸菜碟子拉到自己跟前,刚开口想说什么,就看见对方开始往粥里舀糖。 一勺…… 两勺…… 三勺…… 俞衡一脸震惊地看他舀了四大勺白糖,忍不住说:“你……不嫌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