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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想劝太子往回走,毕竟太子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掉的。但太子显然没把他喂过来的定心丸吃下去,淡淡道,王大人,不亲眼看看山那边的样子,我心里不安心,眼下蛮夷和我南岐的处境都如烈火烹油,你说谁能掉以轻心?rdquo; 王衍听完太子的这一席话,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顿了顿,诚恳道,殿下必是明君,心载百姓而无畏,臣汗颜。rdquo; 这处地势被群山环绕,尤其显得封闭,但又因水源充足,这里的野草长得分外的茂盛。脚下的路已经到头,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杂草,看不清这草到底是长在土里的,还是从土里延伸出来弯在河边上的,王衍每走一步,都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落入这深不见底的奇峰河中。 太子走在了前面,目不斜视,甚至连脚下的声音也未曾发出一点儿。 王衍跟着太子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待踏过其中一块地的时候,突然间踩空,就要往下坠的时候,太子疾速转身,一把拉住他往里推了几步。 这大冷天里,王衍的头上生生被吓出了冷汗,河边的水静静的流,深得像是食人兽的嘴,他腿有些打颤。 太子原地站了会儿,提醒道,靠里走,别踩着我的步子。rdquo; 说完,松了手,继续平稳的向前。 王衍看着他从容的背影和稳健的步子,蓦然惊觉那草在他脚下连腰都不曾弯过,这轻功好生厉害,怪不得明明是空空的地方,他竟能如履平地。 没多久,那凹槽处的一线天已近在眼前。 近了王衍才发现,这里也并不像外面所传的那般不可通人。流水冲出的嶙峋怪石巧妙和搭起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只不过因着临近这宽阔而深谧的河,无人敢踏足罢了。 太子一脚踩了上去,弯了弯身子,从中穿行而过,很快消失在王衍眼前。 殿下?rdquo; 王衍叫了一声,忙紧随其后。 他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太子站了有多久了,只见他刚冒了头,便被太子一把推了回去。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太子几乎是从嗓子里发出了声音,趴下!rdquo; 王衍立时照做。 这一紧张之下,便听得前头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极小,但是也能分辨出来。 太子已经松了手,五衍扶了扶衣服,没有半点形象的伸出头去,眼前所见却让他一下子又跌坐回去,那奇峰河对面的岸上,竟是有密密麻麻的蛮夷铁骑! 他立时侧头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崩紧了下颌,周身的气势如同离弦之箭,但那手,却是微微颤动的。 这一刻,王衍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这般别出心裁的计谋,蛮夷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相信有太子的能力,现在这个场面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了准备。 他静静的透过太子与山石之间的缝隙望向外面的形势,蛮夷人显然是想让铁骑过河的,但是马不比人,一上河面便如同断了翅膀的鹰,直直的往下坠,连带着马上的人也摔得七零八落。旁边的那一队步兵正推着车挨个的把□□、刀剑等武器往对面运,甚至还有粮食。 太子顺着他们的动向往这边看,那里已经堆起了一个坡,可见在这奇峰河上的动作不是第一天了。且这里路难走,粮食运上来也要费些时日,算算时间,应当是在他还未入北境的时候,便开始了。 又呆了片刻,太子动了动。王衍明白过来,缩着身子转头往回走。 待回到了这边,王衍急不可耐正要说话,便被太子挥手制止,此地不宜久留,回去说。rdquo; 那个叫阿毛的孩子在下游被找到,抱回来的时候还剩最后一口气儿,索性孩子体质不错,阎王爷没能拿走他的命。捉鱼的将士把鱼运了回去交到了耿自忠手上,军营里吃上了近日来最为鱼美的一次饭,虽是就着粗粮,也比平时好多了。 耿自忠听完来的将士说完情况之后,找了人安排下去从今日起,轮流去河中捉鱼回来,能缓解一天是一天,安排完之后,便趁着今夜无事回了趟将军府。 太子见他回来也没多说,只是问道,可还吃得惯?rdquo; 耿将军知道太子是在问军营里的几万将士,感怀太子惦记的同时,忙道,殿下放心,有了这鱼,再加上百姓捐出来的杂粮,总是可以撑上些日子的。rdquo; 这也算是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太子听完他的话,脸色并未好转,连王衍也还是愁眉紧锁着,耿自忠不由道,可是又出了什么事?rdquo; 王衍叹了一声,我们不能再等了,蛮夷人明面上让三皇子收粮告诉我们他们也到了难以维继的地步,实则是为了扰乱我们的心绪,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趁着这个时间,横渡奇峰河。rdquo; 奇峰河?rdquo; 耿自忠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正是。rdquo; 王衍把奇峰河边的所见一一说给了耿自忠听。 这定是李献淮那厮的主意!rdquo; 奇峰山在北境的地位耿自忠也有所了解,他在北境呆了这么些年,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人妄图穿过奇峰山、横渡奇峰河,只有李献淮那种喜爱阴谋诡计的人,才会想着如何不择手段的联合外族来断了自已族人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