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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的。 于是她闭上眼睛去感受,心中的震动变得更加明显。 耳边同时传来另一种声音,那是她第一次住进纪依北家里时,推着行李箱穿过黑暗湿润的小道时行李箱轮子发出的声音。 两种声音渐渐重叠成一种,穿过遥远的时空形成画面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记起来了。 上次做到那个枪杀案的梦时正是在这的第一个晚上,事后她还特地在纪依北家里找过是什么激起了这段回忆,却没有结果。 原来是这个声音—— 纪依北车开进小区时,偶然往路旁扫了一眼,便见到这么一番景象,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夏南枝面色微白,手指紧紧抓着扶手,目光涣散却又好像紧紧盯着某一处。 “夏南枝!”他急匆匆跑下车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了,哪不舒服?!” 夏南枝跟放慢镜头一样一点一点抬起头,眼睛也随之一点一点回了神。 “我,我记起来了,是付叔叔。” “付叔叔?” “……就是付局。”夏南枝说得有些艰难。 她小时候,付局还是夏英霖的队友,两人关系密切下了班也时常聚在一起,夏南枝经常能在家里看到付局,叫他“付叔叔”。 纪依北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也不急着发问。 夏南枝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梦中的那个枪杀案,那人是付局杀的……被杀的那人应该是跟踪过我一段时间。” “跟踪?”纪依北皱眉。 “对,我刚才听到轮椅的声音才想起了,我小时候被跟踪过一段时间,那次在黑巷中那个人故意发出那样的声音引我注意,我想逃却被他抓住了。” 那时她只有10岁。 “后来——”她皱着眉回忆,“后来付局出现救了我,不对,他应该没有看到我。” 梦中的场景,那场枪击案是她躲在墙边偷看到的。 “应该是我逃脱后付局才出现的,然后说了些什么,那男人就吓得跪下了,最后付局开枪杀了他,再之后的事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了。” 她声线平淡,就像是诉说别人的故事。 但纪依北还是眼尖地发现她弯曲的指尖——这是夏南枝紧张时才有的动作,手指微微弯曲、用力,捏成一个空拳。 “别怕。”他拍拍夏南枝的头,俯身亲了她一下。 “可是为什么付局要帮我,还是付出那样的代价?” 这也就印证了纪依北原先的猜想。 付局绝对不是完全干净的,也绝不是完全黑暗的。 救起夏南枝、杀了跟踪者就是例证。 “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别想这么多,我会去查。” 自从上次受伤后,纪依北再也没跟她聊过案子,很多时候夏南枝主动提起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不肯再深入一分一毫。 夏南枝知道他是不愿意自己再次卷入其中,于是也没有再多问。 她点点头,应下来。 “走,先回家,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那家饭店的菜。” 纪依北一把抱起她放进车里,又把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夕阳无限好。 ☆、车祸 第二天, 对于陈冠明的最终判决终于下来——死刑。 纪依北当即通知看守所把陈冠明押送来局里重新了解情况。 死刑的判处与他预计的相反, 当初陈冠明突然全部认罪时他猜到一定是暗地里保证了他的安全, 如今看来倒是被倒打一耙。 所以原先他耐心等待着这一局面,只要沿着这一线索继续调查就能知道是谁,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可以轻而易举地撬开陈冠明那傻蛋的嘴,少了一番琐碎的调查。 “纪队!陈冠明的押送车出车祸了!” “哪里!?” 舒克报了一串地址。 纪依北抓过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冲,直接朝案发地开去。 案发地人员密集, 由于事关重大聚集起一群警察,原本就经常堵车的主车道迅速堵得水泄不通,增派了交警指挥疏浚道路。 纪依北穿过警笛轰鸣的车道,朝旁边的一个警察招手询问情况。 眼前是一场重大交通事故, 一辆大型货车和押送车相撞, 货车车身倾斜压倒在押送车上,押送车一边已经出现了变形,升起一道白烟。 接二连三的鲜血淋漓的人从里面被架出来。 “犯人呢?” 纪依北面无表情询问,冷眼看着担架上的人。 “纪队,这里。”一名警察从后面探出头招呼一声, 又重新钻进车里。 纪依北同样跨进车里,陈冠明一只手铐在车顶,由于车祸发生时的惯性作用他头部狠狠撞在金属板上, 太阳xue处一滩血迹,染红了衣领。 纪依北拨开他的衣领探手案在他的脖子一侧,眼眸沉淀下来:“死了。” 他随意地抓起一旁人递来的毛巾擦掉沾在手上的血迹。眼睛却仍钉在陈冠明身上。 “押送人员怎么样了?” “一死两伤。” “受伤的两人当时是坐在哪里的?” “一个在副驾驶位上, 还有一个是押送箱内看押犯人的。” 纪依北下车,站在一旁重新观察起车祸现场:“这事故货车司机是全责吧。” 一旁交警回答:“是,不排除蓄意杀人的情况,但是货车司机也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