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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不如送去西南陆军指挥学院,我与学院创始人曾短暂共事过,他们比较注重意志力的训练。” 周岐沉吟一声:“也行。” 冷湫:“?” 冷湫转身就跑:“没人在意我的感受我要跟你们断绝关系!” 周岐懒洋洋地坐下,支手撑着下巴:“你跑。跑出这个大门,以后都别想再见到你叔。” “诶,别这么吓唬小孩子嘛。”徐迟打圆场,对冷湫温柔地挥挥手,“你走吧,世道不平,要多保重哦。” 冷湫无语凝噎,她现在明白了,她叔跟周岐那就是一伙儿的,夫唱夫随! 宛如遭受父母双方的毒打与威胁,冷湫忽然间懂事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忍一忍,一屁股坐下,掐着手指盘算起如果乖乖回去上军校她要花几年才能提前毕业。 五人聊了会儿近况,前厅火急火燎跑来一位微胖的秘书专员。 那人气喘吁吁,贴着周岐耳朵说了什么,周岐沉痛点头:“没事,该来的总会来的。” 随后他起身,起身脱了西装外套,把衬衫袖子一点点挽到手肘。 “怎怎怎么了?”姜聿一看他这个架势,有点紧张,“敌军偷袭了?” “没有。”周岐一脸视死如归,挥手遣散无关人等,“各位,今天的叙旧就先到这儿,这位和蔼的秘书先生会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休息,周某这会儿有家事要处理,处理完我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天意了,要是壮烈牺牲了,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内人。” 内人徐迟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姜聿到底是经历过宅斗的人精,顿时明白了,小声对周岐道:“其实,处理家事时如果有外人在场,说不定能保你一命。” “走走走,赶紧的。”周岐踹他屁股,“我老爹脾气火爆,走晚了,连你们一起吃枪子儿。” 三人缩起脖子,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接待室内只剩徐迟和周岐。 徐迟倚墙失笑:“周中尉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知道,总不可能真的吃枪子儿。”周岐凑上来,飞快地嘬了口徐迟的脸颊,坦言,“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 “嗯,紧张,还有点激动。”周岐望进徐迟眼里,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透出认真的气息,“今天我要跟我爸坦白咱俩的关系。” “其实你可以不用急……” “不,我已经决定了。”周岐坚持道,他握住徐迟的手,用力紧了紧,“逃避之后还是逃避,藏着掖着实在不是我的风格,这些天我都快憋死了,跟你见一面跟做贼似的。再说,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拿什么跟你在一起?” 徐迟单手揉着后颈,垂首听着,一贯冷硬的心脏像是被热火烤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反握住周岐的手。希望这能给他一点力量。 周行知一得知上将还活着的消息,就风风火火地从阵前赶来,下了车,一阵旋风般刮进门。 一进来望见那张熟悉的脸先是愣了愣,冲上前挤开周岐,与徐迟郑重拥抱:“上将!” “周中尉别来无恙。” 徐迟一眼见到周行知,几乎没把人认出来,昔日的青年属下如今须发泛白,眼角生长着深刻的皱纹,当那把饱经沧桑的嗓音唤出上将时,他的心也跟着那颤抖的声带抖了抖。 他轻抚那把不比以前厚实的背,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停滞的时间终于在此时缓缓流动起来。 “您……”周行知退开数步,眼里蓄起朦胧的雾气,他上上下下把徐迟打量了个遍,红了眼眶,“您还是这么年轻。一点都没变,真是一点都没变呐。哼,真是不公平,你看我,老得把酒都戒了!” 时间没有在徐迟身上留下痕迹,却蹉跎了其他人的生命。 当二十年抽象的时间概念化身具象的东西,比如亲友的一根白发,一道皱纹,徐迟才有了切身的体会:啊,原来他们都活了这么久了。 “你也还是老样子。”徐迟调侃道,“衬衫永远也扎不进裤腰。” “害,这不是来得匆忙吗?” 周行知老脸一红,立马立正站好,整理仪容,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行了一个标准的救赎兵团旧军礼,就像以前一样。做完这一切,再开口时,他声音哽咽:“原救赎兵团灰鲸部队陆军中尉周行知,向上将汇报任务的完成情况。二十年前壹宫围城战,属下幸不辱命,成功救下袁百道幼子袁启。此后,属下常年秘密潜伏,将其带在身边,改名周岐将他抚养成人,也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臭小子。任务汇报完毕,请上将指示!” “辛苦了。”徐迟按上周行知的肩膀,赞许,“你把任务完成得很好。谢谢,谢谢你救了他。” “说什么谢谢……多年不见,上将怎么多了些人情味儿……” 说着,周中尉的肩膀rou眼可见地垮了下来,他凭借一股信念苦苦支撑多年,在道义与情由间两难徘徊,日复一日地在对妻儿的歉疚中耽溺挣扎。有朝一日,他的坚持终于得到回应。刹那间,如卸重负,莫须有的空虚乘隙而入,他忽然身体摇晃,跌坐在地。 “中尉!” “爸!”周岐冲过来扶起他。 周行知摇头做了个我没事的手势,弯腰掸了掸腿上灰尘:“我就是太高兴了,我高兴。年纪大了是这样,情绪上稍微有点激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