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抹杀者登舰
“出了什么事？”桑都司一戴好头盔就发问。 有了头盔才能进行有声通话。 布拉科斯“外面我们正在跟一支抹杀者舰队交火，有一队抹杀者个体已经进入到了舰船来，我们现在要封闭快捷通道，准备登舰战……” 希尔连“布拉科斯！” 布拉科斯“没必要隐瞒，迟早都会知道的。”瞒着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汀娜正在帮桑都司整理好动力服，对于战斗相关的东西，他可一窍不通，但思维却十分清晰“明白了，那么琼斯还活着吗？” 布拉科斯“……我们是第一次遇到跟抹杀者的信息战，只能确定他们回到舰内了，至于之后的事情……” 就在这时，左侧快捷通道开始熔融起来，跟被灼烧融化不同，那种融化更像是在升华，是固体物质变成飞灰，进而变成rou眼不可见的分子消散。 空间温度急剧下降，身后明显有霜冻出现。穿着动力服都能感觉到刺骨寒冷，卡露伊开大了动力服外挂装备随身体温包。 布拉科斯挡在了被升华了的破洞前，动力装甲上的能量武器已经开始朝破洞内射击，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安全屋。 前面开始交战，希尔连给三人丢出全息地图以及自动引导，引导他们移动起来，同时道“大家提高体温包温度，这是抹杀者特有的高熵场，在这个范围内所有分子运动会降低，防冻剂之类的没有用，并不是纯热能流失。” 大家一般按照希尔连的吩咐，一边离开了安全屋，桑都司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人高的白色类球物体，顶着一个白色墙壁，从安全屋破洞里冒出头来，跟用沙包、单兵护盾建立起临时战线的布拉科斯对射起来。 抹杀者发出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rou眼可见的形态，rou眼只能看见空气一阵波动，仿佛空间撕裂，裂空斩击一般，震动带电光。但科学知识丰富的桑都司，马上就认识到那实质上是空气分子被破坏，化学键断裂形成的一条爆破轨迹。 而抹杀者圆鼓鼓的身躯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武器，他们发出的攻击其实就是他们能量循环的本能，就跟生物新陈代谢一样，要类比的话就是，人类用呼吸吐出的二氧化碳，攻击毒死敌人，这是构成他们的笈元素的特性之一……所以说他们是所有低熵文明的敌人。 布拉科斯用护盾挡下射向逃跑众人的攻击……之所以能把攻击分辨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系统有给所有人给出预瞄线，对方攻击的轨迹，有在视网膜上用能量光束类似的光线描绘出来。 “看什么呢，快走啊！”希尔连回头催促了桑都司一声。 桑都司连忙跟上。 来到外面，生活区的全息投影天空已经关闭，照明系统没有启动。大家靠着头盔上构筑的全息图，来了解外面的真实物理建筑环境。 其实调高全息图分辨率，可以让空间虚拟投影跟实物完全重合，这样外面有没有光线照着，看到的实景没有区别，所以广告是禁止高分辨率的……这样做的缺点是会消耗大量计算资源，目前只需要外面环境的轮廓就行了。 希尔连“十二分贝号现在在高速机动中，虽然生活区有综合作用力，但大家最好还是不要把自己跟什么墙壁之类固定住……无重力漂浮现在是最安全的。” 卡露伊“带我们会受空气惯性影响……” 希尔连“现在已经在排空气了，使用好力场平板。” 一行人就这样回到了计算机中心那间控制室里，莫名感觉白跑了一圈。 吕肖安也不避讳大家，所有控制界面、战场事态就这么铺开在控制室里，正墙壁全是全息视屏，一层层的，把控制室搞得跟迷宫似的。 “哟，你们回来了啊……情况有点不太秒啊。” 吕肖安还有功夫跟众人打趣，那边严煞已经忙得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了。扫了一眼他那边的全息屏，桑都司就明白了，严煞在全力试图攻破对方的信息壁垒…… 在理论上抹杀者之间是无法使用有序信号的，文明圈的通讯设备给他们用，也只会被破坏而已，因此双发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信息战。面对现在的情况，严煞是一头雾水，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总之无论是破坏还是干扰，自己把一切恢复到初始状态不就行了吗。 “那个，如你所见，我们遇到了些小麻烦。”吕肖安飘到桑都司身边，“那个能借用一下你的计算机阵列吗，严煞这边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于是桑都司跟卡露伊开始帮忙进行信息战，具体要怎么做他们两并不清楚，但解析严煞发过来的数据包，两人还是完全能够胜任的，就跟分析量子纠缠实验里一个小数点的现实物理意义差不多的感觉。 希尔连跟汀娜两人则把动力装甲的武装柜给搬了过来，有备无患。 吕肖安压力其实十分大，是他cao纵着十二分贝号进行着超光速机动，具体超过多少，要看时空曲率，目前大致在两倍光速左右，然而目前位置距离最近的防线有十万光年左右，也就是说直线逃跑的话，无视时空膨胀，就得跑上五万年……但那个时候自己这帮人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而且在秒相距距离里互射着，炮击速度是远超过正常航速的……自己这边机动，能做到的只是让战舰不会被正面命中而已，尽量让护盾去吸收伤害，如果舰体被击中，对方炮击熵增属性的腐蚀，会带来不可逆的破坏，那是不可违背的最基本的热力学原则，长此下去，战舰迟早崩溃。 然而现在其实已经是在慢性崩溃之中，纯热力学上能量属性的攻击，虽然可以被力场护盾完全防御住，但也意味着对能源系统压力爆增，进行折跃完全是做梦，保持机动都是拼尽全力了。 跟严煞一样完全没有精神外界状况，全部脑力扑在了信息、数据处理上的还有米欧，作为武器官，她在使用有限的资源进行徒劳的反击……战场全息图就投影在屋子正当中，以战舰为坐标圆心，建立起的一个球形绝对观测圈里，代表本舰的蓝点，被一眼数不清的红点全方位立体包围住了。 桑都司一进屋子就看见了这个战场全息图，他这个军事外行不用人教，一眼就本能地知道己方大事不妙，因此之后他都不去提这方面的话题，完全按照吕肖安的指示，尽力而为——这种时候，他自己已经没了主见。 恐惧使人本能地服从权威。 吕肖安控制着战舰机动，但包围圈粘着自己一起运动着，根本不可能有突破口。 两两红点之间直线相隔数千到几万光年不等，看似空隙很大，大得可以塞十分之一个银河系了，然而往两点之间一突，就会陷入被全方位狙击的绝境。他们有意识地控制着秒相距射程，建立着交叉火力，同时在慢慢收紧这个火力交叉网。 战舰计算机阵列已经计算出，当两红点间平均距离缩小到八百光年左右时，十二分贝号将失去回旋空间，也就是被“将死”。 现在网还很松，吕肖安在尝试着不停方向突击，试图冲出去，结果一次次被压了回来……回撤可以缓口气，但也会让抹杀者的网加快收缩速度，得不停不规则运动起来，拉扯这张网，但这会让战舰不断受到攻击……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在慢性自杀。 然而吕肖安作为舰长，是不能绝望的，因此桑都司他们回来后，他必须打起精神迎接，趁机自己也放松下神经。现在向米欧发出出击信号，再次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突围过去…… 这时，桑都司眼角弹出一个聊天窗—— “导师，我们会没事吧？琼斯他没事吧？” 桑都司侧眼往卡露伊那边看去，她飘在一堆全息屏中，看上去正在全神贯注进行着数据解析，然而其实现在应该十分混乱吧。 自己何尝不是呢，能感觉到手在微微颤抖着，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简直要命，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之前计划里不是交代得清清楚楚，这只是一次没有任何威胁的侦测、更换设备任务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种开战的状况了？而且看上去还是自己这边危在旦夕的情况？怎么完全不按照程序来？这种事情放在自律系统那边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会没事的，我们都会安全地回去。”桑都司这样回复了卡露伊发过来的对话框。 然后在一段任务进程结束后，往吕肖安那边飘去。两人都戴着头盔，环境中已经没有能传播声音的空气了，桑都司伸手搭上吕肖安的肩膀，用电磁——声波互相转换的传统方式，进行开口对话，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说不会因为电磁而广播开来的“悄悄话”。 桑都司“我们不会有事吧？” 吕肖安“不会不会，现在局面全在我掌控之中。” 两人面前，控制室正中心投影的战场全息图，蓝点被一片红点给逼退了回来。 吕肖安“……这个，只是暂时性的撤退，我们还有机动优势……” 桑都司把一个数据投影到两人面前——既然信息战方面权限开放给他了，舰船的基本状况他自然可以轻松查询——能源系统出率只有734了，还在持续下降中，对比力场护盾支出，十分明显，十二分贝号直到刚才为止还在一直被击中着。 吕肖安“咳哼，我们是觉得隐瞒情报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我们帝国军队那边就是这样的啦，人人都是自己的指挥官，啊哈哈哈……就目前而言，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啦！” 没有空气传播爆炸声，但头盔里是正压环境着环绕音效，利用系统警报声将爆炸方向清晰准确地告诉了人们。控制室里的人一起扭头向门前地板看去，照明全部启动到最亮状态，只见本来应该是一块金属平地的位置，突然变成了一大坑，一个复合白球体正快速从其中冒出来，留下其身后一个长长的地道。 吕肖安无奈地回头瞅了桑都司一眼，进行总结发言“好吧，我即摊上了大事，又没有任何优势，而且现在都不安全啦！” 一道热射线击穿了控制室大门，或者直接可以说射穿了整个控制室、计算机中心，包括刚刚那个扑入控制室中的抹杀者。 “布拉科斯！”公共频道里吕肖安大声道。 “抱歉，没想到有那么多抹杀者进到了战舰上……” 布拉科斯的声音先传来，之后是他战斗的视频由全息屏显示在控制室吕肖安面前，一旁的桑都司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战场已经转移到了生活区内，他正在跟从快捷通道出入口涌出来的抹杀者进行交火，而他的动力装甲也不再完好，半边机体被抹消腐蚀掉了。 吕肖安“不用道歉，他们在拆我们的船体复制自己……就跟我们登舰战带自律兵器工厂一样……现在把所有人加到战场局域网里来！听我指挥，开始行动起来！” 这时一只武装柜被射到了布拉科斯身边展开，然后一堆波波球涌出来，覆盖上动力装甲，三秒之后，损坏部位更换完毕。 “所以我说我们船上应该多备点自律兵器，没有动力机甲，连武装波波球的武器都没有！”布拉科斯开始向他的舰长大声抱怨起来，桑都司听不懂的脏话都冒了出来。 “没办法啦！预算不够啊！我们这几次任务的奖励全投在那战斗机上了！” 米欧“回去再讨论！现在我们怎么办！” 布拉科斯“生活区外壁为抑制作用力，跟舰体之间是磁力活动连接的……抹杀者他们知道这一点，所以已经开始在外壳进行挖掘了，地板、穹顶任何地方，他们都可能冒出来！” 形势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