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养女锋芒一一千金嫡女在线阅读 - 第134节

第134节

    纳兰明桑闻言,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诸葛复能找到这里,表示他和若樱很快便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可他心里却有一丝不舍,至于不舍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是不舍这里的好天气?还是不舍这里的野果子?

    他轻轻摇了摇头,摇去脑海中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对着诸葛复道:“甚好!还是诸葛先生神通广大,能第一个找到本世子,出去后,定当重重赏赐一番。”

    诸葛复笑眯眯的捋着下颌的几缕长须,略带得意的道:“非也非也,贫道已在这等候世子爷多时了?”

    “你什么意思?”纳兰明桑脸上的神情一凝,口气霎时带上了几分威严。

    诸葛复瞟了一眼纳兰明桑怀中的若樱,但只看到若樱乌溜溜的后脑勺,他便用惋惜的口吻道:“凤王生得天香国色,贫道每次皆是远远的看上几眼,便寤寐思之,还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目睹凤王的芳颜,世子可否让贫道……”

    “休想!诸葛复你休得放肆!”纳兰明桑忽然厉声打断他的话,浑身散发出阵阵戾气和寒气。

    他长眉斜飞,直视着诸葛复,多情的桃花眼里此刻竟氤氲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气,蕴怒地说道:“天下的女人任你挑,举凡你叫得出名儿的,就是个公主,本世子照样可以帮你弄来,唯独她不行,她不是你可以肖想之人,这话本世子只说一次,希望你以后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

    纳兰明桑深知诸葛复的为人,好色成性,打着双修的旗号,不知凌虐死了多少女子。以前他对诸葛复的行为丝毫不在意,反而帮他搜罗了不少女子供他发泄,但他不容许诸葛复将龌龊的主意打到若樱头上,为此他不得不出言警告诸葛复。

    诸葛复自追随纳兰明桑到如今,还是第一次被世子这么毫不留情的驳回面子,脸上难免有些尴尬,便讪讪地道:“世子何苦为一个女人发这么大的火,她便是生得再美,左不过就是一个绝色女子罢了,贫道又不缺她一个鼎器,方才只不过是无心之语罢了,世子爷不用放在心上。”

    纳兰明桑闻言,面无表情地道:“这如果是你的真心话,那便最好不过。”

    说罢,他又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修长如玉的手却慢慢扣上若樱的后脑勺,生恐她的脸被诸葛复瞧到一分一毫。

    诸葛复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苦笑着摇了一下头,语重心长地道:“世子爷,贫道曾无数次的说过,您和凤王走近了是没有好下……没有好处的,世子恐是将贫道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纳兰明桑闻言立即皱了皱眉峰,却还是淡淡地问道:“又没想和她怎样,做个朋友都不行吗?”

    诸葛复叹了一口气,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积压多时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有一代火凤王以命下了血咒:火凤王和白虎王的后代永远是世仇,永远相杀而不能相亲相爱,而且……凤王必杀白虎王!她搭上了一条命,洒尽了全身的每一滴血,就为了施下这个咒语,所以贫道奉劝世子爷还是不要铤而走险的好。”

    “什么?”纳兰明桑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桃花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诸葛复。

    血咒别人或许不了解,但纳兰明桑却是亲眼见过诸葛复指导心有仇恨的人施过咒。只要你有一颗恨意满满的心,并愿意将全身的血液放尽,以生命起上血咒的咒语,你的愿望便会实现。以上缺一不可,没有滔天的恨不行,不愿拼上命也不行。

    诸葛复本来还为xiele这个秘密而懊恼,但既然话已出口,犹如泼出的水,断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便再叹了一口气道:“世子爷忘了自己要做的大事吗?正月十六,世子爷没忘吧?”

    纳兰明桑低着头,垂下眼帘,大手无意识的在若樱的后脑上轻抚,感受着那柔滑的青丝在手心轻轻搔动的酥麻感,过了许久,他低低地道:“一定要这样吗?今天可是她的芳辰呢!她本就命苦,怕是从来没有人为她庆过生吧!”

    诸葛复肯定地道:“对,今天正是她十六岁的生日,但她存在一日,您的生命便一日没有保障,贫道之所以煞费苦心抓了她的母亲,引了她和世子爷到小雪山,就是想趁着这个日子为你们之间做个了断。”

    纳兰明桑倏地抬头,薄怒的双眸牢牢盯着他,严厉地喝道:“诸葛复,你真该死,原来你老早就知道小雪山有机关?也知道我们会滚到这个地方?你从何得知?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说!”

    他一发怒,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那异常俊美的脸庞阴沉下来,原本似醉非醉的黑眸里便闪过一缕嗜血的红光,令人不寒而栗,恨不得对他俯首称臣。

    尽管诸葛复自持本事过人,可在这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下,他同样被吓的两股微战,心惊胆寒:“世子爷息怒,贫道……贫道也是为了世子爷好,贫道怕世子爷知道后会心软……”

    纳兰明桑闻言,沉默了好久,当诸葛复以为他还再生气时,却听到他饱含希翼地道:“那也不一定非要她的命,只要得到地图就成,为什么……”

    诸葛复松了一口气,甩了一下佛尘,无可奈何的低笑:“当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世子爷的雄心壮志上哪去了?您究竟还记不记得身上的背负的仇恨?再说,世子很早就想杀她,只是她那时候女扮男装,您未发现是她罢了!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的,到时,她一样会杀您,再说,你们的结局是早就书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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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38 西帝王星

    “是她!”纳兰明桑低头看了怀中的若樱一眼,眼神朦胧而迷离,喃喃地道:“我早该猜到是她,冷血无情的萧王爷会那么心急的救一个人,会搂一个长胡子的男子在怀中?我早该知道……许是我自欺欺人吧!竟然不愿去细想和深想……”

    诸葛复默默无言的低着头,心想,区区小事,以世子的聪明他怎会想不到?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隔了好半天,他才重新一甩白色的拂尘,对着纳兰明桑单手行礼道:“世子,贫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从世子开始让她去车遇,这件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一步步盘算,慢慢走到现在,事情的结果已昭然若揭,俗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您的性命和她的性命,江山和美人之间,总归是要有个取舍的。”

    纳兰明桑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涩不明,一脸黯然。他揽紧怀中香馥的女子,一时之间竟觉得茫茫然。心里明知按照诸葛复的话去行事,自己离成功便只有一步之遥,那么,这些年的心血就没白费,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才会得报。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既无将要成功的喜悦,也无一偿夙愿的痛快淋漓之感,有的只是沉重和悲伤,还有痛彻心扉的不舍?他究竟该如何去做才是对的?究竟该如何取舍?

    诸葛复见纳兰明桑虽一脸黯然销魂,但却没有驳回自己的言辞,信心登时多了些:“世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只要想想您的国仇家恨,想想成大事后天下的美人会尽归您所有,到时,还怕没有比凤王更好的女子吗?姑且不说别的,就说那杨若凤生得也有几分像凤王,您把这一切权当黄梁梦一场吧!”

    “黄梁梦?”纳兰明桑垂眸看着若樱头顶的发旋,好看的唇角一勾,绽开一朵比黄莲还苦的苦笑:“高轩一枕梦黄梁,梦觉方知幽思长,世间多少甘苦事,何如淡泊好商量。我和她之间却是连梦都算不上,她讨厌我都来不及……果真是被诅咒了的,是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美好。”

    诸葛复一听,暗藏精光的眼睛更亮,刚要开口,却又听纳兰明桑继续道:“呵呵,或许你说的对,既然是做梦,便永远是一个梦吧!让她留在我梦里,似乎比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比较好!”

    这当口诸葛复简直是喜出望外,暗自庆幸:为红颜失去理智的男人多了去,他还生怕世子沉溺女色,然后不知要费多少口舌劝解,没想到世子爷能及时悬崖勒马,真是天助我也!

    “世子爷,请随贫道来!”诸葛复又恢复成一脸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模样,踏着方步在前面带路。

    纳兰明桑打横抱起若樱,感觉她虽然四肢修长,身材曼妙,却轻盈无比。他紧了紧手臂,让她的头搁在自己自己腋窝处,尽管已做出了决定,可依旧不想让诸葛复看到她的脸,随后便缓步向前走。

    ……

    话分两头、单说一方,且说萧冠泓救下赤焰后,刚要去找若樱,侍卫却一脸如临大敌的来报,道是凤王追敌失去的踪影。萧冠泓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幸而侍卫及时说刚追丢不久,应是没有跑远。

    他马上令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如常的吩咐人将赤焰送走,紧接着问侍卫最后是在何处见到若樱,待听清楚后,便不顾一切的提气纵身飞掠出去。

    他一路上功力全开,速度快的无与伦比,宛如一颗流星迅速划过广袤无垠的天际,身后随风狂舞的大氅如魔王身后展开的双翅,在月色下猎猎作响。

    他之所以这样急,也不是没有原因。十五一过便是若樱十六岁的芳辰。正如玄清帝和大臣所担心的一样,萧冠泓特别害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士会对若樱不利,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将她护在自己身边。虽然若樱回了赤凤候府,也有她自己的近卫和侍卫,可他不想重蹈覆辙让若樱遇到什么不测,所以依旧布置了顶级的好手在暗中保护着她。

    实际上他还抱有一个私心。

    他已问过老爷子了,若樱后腰上的图如果是用特殊的药汁绘上去的,那么就会有破解的方法,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待他搞清楚那药汁是什么成分,老头子就会找到与它相克的药汁。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有除去这个惹祸的根源,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没了盼头,若樱才得已真正的安全。

    至于天耀国那些惹人心痒难耐的武器和新奇的东西,萧冠泓觉得既然封存了就应当永远封存,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暗自埋怨最初的四王,为什么不遵照皇后的懿旨将这些东西尽数毁灭?自以为聪明的留了个后手,这不是相当于丢了个不可估量的宝藏在每个人心里么?意志力薄弱的一些人,长期受到这个宝藏的引诱,不背叛誓言才怪!

    而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明天是若樱的生活,一晚上对此事更是只字不提,便是想着要给若樱一个惊喜,他甚至连礼物都带在身上,就等着去夜探香闺,当那第一个给她庆生之人。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个心怀叵测的幕后之人竟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用刺杀若樱全家的方法逼得若樱不得不出手。

    萧冠泓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若樱最后出现的城郊。到了这里他便不在盲目的追下去,而是背着手耐心的等待着。方才追出来时,他已飞快的发出了七彩信号,虽然是混在天空的烟花中,但老头子和所有的侍卫一定会看到,相信马上就会有人来。

    俄顷,老头子果然带着天耀麒,阿旺还有众多近卫赶到。

    “泓泓,你信号发的这样急,还要我带上血蜂,是不是你媳妇儿出事了?”老头子手里抱着一个竹编之物,几个箭步就窜到萧冠泓面前问道。

    萧冠泓先不着急回答,而是伸手拎过他怀中竹编样式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特殊的白底蓝花的瓷罐,因怕摔破,外面便用细竹编了一个套子裹着。他伸手揭开上面的瓷盖子,转眼间,一只血蜂就扇着薄薄小小的双翅飞出罐口。

    萧冠泓不待另一只血蜂飞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盖子,尔后将瓷罐交给明月捧着。

    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一切,他才眸色深深,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头子道:“师傅,我们所担心的事可能发生了,有人用凤夫人诱走了若若,估计正是为了她身上的图,她现在一定面临着危险,所以我要尽快找到她。”

    “老爷子,你就是南海老叟?”他的这一声师傅,立刻让天耀麒等人明白了面前这位高高瘦瘦,其貌不扬的老爷子是谁,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世外高人“南海老叟”。

    因南海老叟并没有让萧冠泓拜入师门,所以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萧冠泓师从何处。天耀麒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见萧冠泓年纪轻轻,武功却高强到不可思议,且招数奇特,心生佩服的同时,便问他师承何人?萧冠泓并未瞒他,实话告知。

    不过在他们的认知中,南海老叟没有一百一也有九十九了,哪像面前这个老头子,顶多六十左右的模样,精神抖擞,头发和胡子都没有白,乌黑乌黑的,整个人招摇的紧。但思及这位老爷子不但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且还有一招可以能短暂控制复制人的手势,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南海老叟见众人都错愕的盯着自己看,便憨憨的笑了笑:“不是有意瞒着诸位,这样方便一些,区区一个外号而已,你们还是叫我老头子或老爷子吧,顺耳顺耳,嘿嘿!”

    南海老叟这一生不缺子嗣后代,却因立誓不收徒,导致只有萧冠泓这么一个不计名的徒弟,物以稀为贵,何况萧冠泓是天生练武的料,所以这唯一的弟子对南海老叟来说,显得尤其珍贵。当初收到萧冠泓十万火急的信件,道是血蜂不去寻找主人了。他便快马加鞭的自南海之滨跑出来,就是为了赶来帮徒儿一把。

    来了后就不走了,萧冠泓到哪,他便跟着混到哪,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上次萧冠泓能把若樱偷出来,并让若樱不记得晚上的事,就全是南海老叟带来的孟婆草的功劳。

    众人从善如流,立刻叫道:“老爷子。”

    萧冠泓手中的这一对血蜂原是用若樱的血喂的,虽只用了几滴,但对小小的血蜂来说已是足够了,那次若樱在西呈失踪,它们却不去寻找,令萧冠泓心急如焚。南海老叟来了之后也不知这对血蜂怎么了,后来碰到若樱本人,南海老叟猜测可能是因为若樱身上有图腾关系,所以血蜂才失去作用。

    于是,萧冠泓重新取了若樱指头上的几滴血喂血蜂,喂了近一两个月,最近刚好成功,现在若樱出了事,它们的本事正好得以发挥。

    萧冠泓见血蜂头也不回的向前飞去,心头又喜又忧,喜的是有了若樱的去向,忧的是不知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他头也不回的一扬手指,众人立刻缀在血蜂后面开始追踪。

    随后,得到消息的慕容喾也赶来了。

    起初很顺利,血蜂在月色下一直飞到小雪山的半山腰,可到了半山腰一块突兀的石壁那就不走了。萧冠泓怀疑若樱来过此地,便让众人分散了寻找。但还未等他们找出个蛛丝马迹,血蜂却又开始向前飞。

    他们不敢大意,留了几个人在小雪山,其余的继续缀在雪蜂后面。末了,雪蜂竟然飞到了落月山的背面。落月山的背面是一处万丈悬崖,雪蜂自顾自的飞过悬崖,接着继续向前飞,徒留他们在山顶傻站着。

    “老爷子,你带他们在此等着,我下悬崖去看看。”萧冠泓手一挥便走到崖边。

    电光火石之间,慕容喾出声阻止了他:“王爷万万不可!这个悬崖底下没有活路,但凡是活物下去必死无疑,还请王爷不要冒险。”

    萧冠泓还来不及细问,老爷子也道:“泓泓千万不要冲动,血蜂只是从这悬崖经过,并未多做停留,证明小樱并不在崖底,还是想办法绕路过去。”

    萧冠泓凝神一细看,血蜂早已不见踪影了。他按捺住心底的焦急,转身对慕容喾道:“喾太子,烦请你寻个熟悉此路的向导来,她可能就在前面不远处……”

    “萧王爷放心,喾义不容辞!”

    慕容喾立刻派侍卫去找向导。少顷,侍卫就找来无数个对落月山了如指掌的向导。可那些向导一听要绕过落月山背面的悬崖到对面去,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惊惶失措不已,不停的摆手道不去,头也跟着摇的像泼浪鼓。

    “你们如果能带路,本王重重有赏!赏金让你们几辈子也挥霍不完。”萧冠泓不想拖延时辰,不惜抛下重金许诺。

    几个向导身体抖的如风中的落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王爷,……非是小人等不愿去,而是根本没有路绕到对面去,那……那地方已好几百年没有人踏入了。”

    “为什么?对面有甚蹊跷之处?”萧冠泓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他虽情急,但想着自己不能先乱了方寸,焦虑的情绪对救若樱于事无补。

    几个向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了一位胆大的出来答道:“禀王爷,小的们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但据老辈们传说,自几百年前,落月山对面的地方素来就有鬼域之称,既是鬼域,自然是无人居住,有人为了满足好奇心,曾想去鬼域一探,但去过的人都没能回返……”

    萧冠泓和慕容喾一听,脸上皆是一喜,一起打断他的话:“照你这么说,就是有路可循?”他们仗着高强的武艺,自是不信鬼怪之说,只以为是这些人道听途说罢了。

    向导们面面相觑,末了,有一人斗胆道:“太子殿下,萧王爷,便是有路,几百年没人走了,路也早就没了,况且因为鬼域的原因,连这落月山都少有人上来,就是怕沾上鬼气……”

    正在这时,那只血蜂摇摇晃晃的飞了回来,落在明月捧着的罐子上就晕了过去,明月唬了一大跳,赶紧轻手轻脚的把它捉进罐子里。

    萧冠泓与慕容喾对视一眼,随后斩钉截铁,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那几个向导道:“你们只要带本王到边缘地带就重重有赏,路我们自己去寻!如果你们推三阻四,相互推诿,休怪本王辣手无情,定让你们人头落地!”

    ……

    却说诸葛复似乎对这一带极为熟悉,几弯几拐,不一会就将纳兰明桑带出了茂密的树林。

    站在树林外,阳光灿烂而耀眼,眼前豁然开朗。纳兰明桑掩住心底的惊讶,昂头眺望着远处一座隐隐约约的高山,镇定自若地道:“还以为这里是平原,没想到却有这么高的一座山峰。”

    诸葛复捋着胡须,眯着眼睛看着那座高山,暗藏得意的道:“世子请仔细看看这座山。”

    纳兰明桑不露声色的睨了诸葛复一眼,知道他这样说必定是有原因的,随后便仔细审视那座似有云雾缭绕的高山。

    俄顷,他嗅了嗅空气,闻到一股熏人的淡淡异味,是硫磺的味道!心下便明了几分。他突然晒然一笑道:“这山虽高,可好像并没有直入云霄吧?半山腰居然生出这么多白云?或许不是白云?像是浓雾迷烟,本世子记得《神异经》曰:南荒之外有火山,其中生不昼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想来,这座怪山便是那火山了。”

    诸葛复不住颌首微笑,若不是执着拂尘,差不多就要抚掌了:“正是,世子所言分毫不差,这便是一座冒烟的火山。”

    纳兰明桑皱了皱眉头,不豫地道:“这里是北玄的哪里?为何会有这么一座怪山,方园好似也无人家。”他出使北玄之前为了知己知彼,曾用心记过北玄的地图,可并无火山的记载。

    而他之所以判断这是座火山,其实是因为他麾下有个部众姓马,惯常喜欢一些奇闻怪谭,每每得了趣事第一个就跑来说给他听,彼时姓马的形容火山,有一句话他听得尤其清楚:火山会散发出nongnong的硫磺味,熏人欲呕。他本来记性就超好,此时见那座山又显怪异,他们站这么远都能闻到淡淡的硫磺味,便试探了诸葛复一番,没料到果真如此。

    诸葛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解释道:“这地方就在落月山背面的下方,因有硫磺味,再加上这火山怪异的紧,往往十几年不冒烟,偶尔又冒烟,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使得百姓都以为这里有鬼怪存在,故此,在这里居住的人不知多少年前就搬光了,往后更是无人来此,年数一久,人们就将这个地方遗忘了。”

    说罢,诸葛复又道:“世子爷请再随贫道来,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到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温泉不说,还四季如春景色优美,真乃人间仙境也。”

    纳兰明桑有一种感觉,觉得诸葛复似对这个地方知之甚详,说起来更是如数家珍,便淡然地道:“诸葛先生为何对这个地方如此熟悉?难道是你的家乡?”

    诸葛复哈哈一笑,对纳兰明桑的敏锐反应甚是佩服,尔后才道:“世子,实不相瞒,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贫道的家乡,不提也罢。”

    越往前走,感觉越热,抬眸便看到不少山石环绕的天然温泉池。纳兰明桑抱着若樱来到一处山石嶙峋的温泉池,怔忡地望着那池水——池子里的水正冒着热气,满池氤氲。

    蓦地,诸葛复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世子,就在这施为吧!越快越好,以恐夜长梦多。”

    纳兰明桑转头见诸葛复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由得微微蹙眉,冷冷地道:“你先走开,将需要用到的东西给我,我自己动手。”

    诸葛复满面诧异的望着他,他本以为世子下不了手,还想着由自己亲自cao刀,未料到世子下了决心之后便果真冷心冷情了。但就在这当口,他无意中看到世子的额头,霎时被惊的魂飞魄散,惊惶失措的问道:“世子,你的头上受伤了?你的眉心……眉心?”

    纳兰明桑对诸葛复一惊一乍的行为相当的不理解,心想,不过是额头上撞到一个鼓包,他怎的喊的如此惊天动地?真是大惊小怪。思及此,心情越发的不悦,口气是相当的不好:“先生行事素来稳重,这会儿怎如妇人作张作致,不过是凑巧撞到头罢了,哪值当天塌下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