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借口
这徐氏是薛景铮的新宠,且前段时日刚刚为他诞下继承人。 薛景铮将其视作掌中宝一般。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似是为自家美人儿保驾护航一般,对南叔珂谦卑一笑,“哪里担得起殿下这一声岳父大人。” 事实上,自从得知南叔珂会随薛海娘一同回门之后,薛景铮那张脸色,何止是能用‘精彩’二字来形容。 诚然,近段时日以来,他亦是听了不少关于自家嫡长女与清惠王殿下的诸多流言蜚语。 起初,他自然是偏信于……南叔珂是因着青睐薛海娘方才向太后求得懿旨,心下正觉着欣慰。身体里存着自己血脉的女儿竟是能博得清惠王殿下的青睐。 可后来又听闻迎亲之日那清惠王殿下竟是连面儿都未露,直接派遣王府管家前去接亲,薛景铮一闻此等传言,愣是好几日都未曾出府露面,除了上朝便整日窝在府邸,抱着爱妾缠绵。而那徐氏亦是极晓得如何哄薛景铮欢心,一连几日都是将薛景铮哄得服服帖帖。 起初,薛老夫人虽是觉着男子沉迷美色极为不妥,倒也不是不曾想过敲打一番徐氏。可叫薛景铮知晓后,他不止一回替爱妾鸣冤,竟是不惜与她争吵,薛老夫人无奈之下唯有撒手不管。然而对于徐氏的尊卑不分,她倒是将怨气一股脑儿撒在了许氏身上,为此竟是没少难为许氏。 对于薛老夫人而言,才不管这许氏是否也是受害者,委屈者。她只一味觉着,便是因着许氏不晓得笼络丈夫的心,方才使得这府邸迎来一个接着一个的狐狸精,是而,又是明里暗里给了不少委屈让许氏受着。 许氏又是一性子怯懦之人,亦是不晓得如何反抗。也自知向薛景铮鸣冤,薛景铮必定不予理会,便唯有将苦头往肚子里咽。 前段时日,薛老夫人更是变本加厉,以许氏向她辰省时忘了时辰,竟是令她跪在殿外,捧着‘女戒’反省了两个时辰。 许氏原就身子孱弱,受不得寒气,那日一跪,竟是昏了过去,薛老夫人自是不希望此事闹得太大。这才免了对许氏的责罚,唤来府医诊治一番,方才晓得许氏得了风寒。是而,今日才没法在薛海娘回门之日,与薛府诸人一同出门迎接。 南叔珂却是清浅一笑,那神色,那姿态何止是一句谦逊知礼能够阐述,“岳父大人是海娘生父,本王感念岳父大人将海娘养育得这般温顺姣好,怎会担当不起本王一声岳父大人。” 薛海娘便是这般冷眼旁观着南叔珂一个劲儿地哄着薛景铮,私底下却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实在想不通,南叔珂何故这般讨好薛景铮。 按理说,这两人的角色该是反过来才是。 薛海娘走至南叔珂身侧,很是亲切温顺地挽着南叔珂的臂膀,朝着薛景铮甜甜的唤了一声,“海娘见过父亲大人。”然,行礼过后,还不等薛景铮寒暄答复,便直言道“不知今儿个母亲大人怎的未在此?” 还未等薛景铮如何掰扯,那‘罪魁祸首’的薛老夫人在得知薛海娘与南叔珂今儿个一块儿回门的时候,迫于对南叔珂的畏惧,一早便想好了说辞。“这,实在是老身的不是,老身前儿个说今年时兴的缎花料子极是养眼,你母亲也是孝顺的紧,一听这话儿便日赶夜赶着为老身缝制了一件春衣,今儿个早上来辰省时,老身见她精神不佳,自然很是不忍,便赶紧免了她的辰省,唤她回去歇着,如今想来是歇在塌上睡过去了……” 薛海娘心头暗嘲,她自是明白薛老夫人那话十之八九皆是托词,且不说她素来嫌弃许氏,绝不会触碰许氏为她绣的春衣,再者,即便是日赶夜赶,精神不济,可只要一想着今儿个自己回门,许氏绝对也会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前来。 难道是……竟是连床榻也起不得了么? 薛海娘不禁粉拳紧握,压抑着上了心头的愠怒,强撑着一抹笑靥冲着薛老夫人道“既是娘亲身子不适,我待会儿前去瞧一瞧便是应当的,自然不该让娘亲来这儿相迎。” 薛老夫人瞧着她乖巧得有些诡异的笑靥不禁一阵胆寒,可仍是强撑着应付“这……今儿个你风尘仆仆,好生歇着才是。”若是叫薛海娘去瞧了许氏,那她方才所言岂非是不攻自破? 南叔珂是何等了解薛海娘的性子,见她神色似是微恙,便晓得薛老夫人所言定是不可信。如此想来,一时间看着薛老夫人的眸光也掠过一丝暗色。 难怪初入宫时,见薛海娘这般八面玲珑,心思诡谲,从前他尚且不喜这般攻于城府的女子,可如今一瞧这薛府,便有些了然。 血浓于水的生父,祖母都如此对她,若是没有城府那该生活得何等艰难!入宫之后,在那兵不血刃之地,更是比在家危险十倍不止,薛海娘若是不如此没有城府,估计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 薛海娘应了声是,可心里头却是暗暗决定待会儿定要溜出去瞧一瞧许氏现下境况如何。 薛老夫人与薛景铮将南叔珂与薛海娘迎入府内,只恨不得将二人如神佛般供起来。因着薛海娘已然用过午膳才来,便婉拒了薛景铮摆下宴席的主意。 趁着南叔珂与薛景铮以及薛老夫人寒暄之时,薛海娘提议前往如厕一趟,借故想着离去前往探视许氏。 然而,这一借故,薛老夫人便是急了!她岂会不知,若是叫薛海娘这般走了,她定是会前去许氏的院落探视,虽说薛老夫人早已将许氏挪了院子,可……可纸终究瞒不住火,若是薛海娘走这一趟未曾见着许氏,定是会返回质问,届时,薛老夫人便是真真不知该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