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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凉烟朝卫忱仓问道:“我想要习武,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应如何做?” 卫忱仓直言不讳:“小姐的身体如同娇花,连风雨都经受不得,就习武来说,体质太差,需要一个日积月累的沉淀过程,先让体质强健起来。” 冬亦站在一旁,张着嘴呆了片刻才说出话来:“小姐,您在说什么啊?习武?”说完又瞪着眼瞧向卫忱仓,“小姐如娇花一般怎么了,惹人怜爱不好吗?什么让体质强健起来,你莫要在那里胡乱谏言。” 凉烟虚心请教,接着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让体质强健起来呢?” 卫忱仓答得认真:“体质是习武的基础,没有捷径可走,只有日复一日的枯燥积累,可每日用沙包袋绑腿跑步。” 凉烟点头:“还有吗?” “还能将沙包袋悬在手臂上打拳,因不管是弓枪剑弩,皆有自身重量,日后想要用得好,首先便需得拿在手上轻若无物。” 凉烟听得来了兴致:“那我们先试试,你有沙袋吗?” “有,属下这就去取。” 冬亦见两人完全忽视掉自己,一问一答间说得话匪夷所思,未及开口,卫忱仓就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凉烟扭头,见着冬亦瞠目结舌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把下巴收一收,再张下去该脱臼了。” 冬亦苦着脸:“小姐,莫要取笑奴婢了,只是您说的,可是当真?” 凉烟点头:“真,比珍珠还真,学武有何不好的?不止我练,日后你也要跟着学上几分,至少遇上事了,再不济也还能逃命。” 冬亦的神色彻底变成了一言难尽,她自今早起便天不亮就去沈先生那里学字了,两个时辰下来,她是头昏脑涨心神俱疲,现在小姐居然还让她日后去习武? 扁扁嘴,冬亦都快哭了:“小姐,您让奴婢去多学几种发髻盘法、点心做法,抑或提升下审美搭配才是啊,这些学来都可以更好地伺候小姐,而奴婢习武能替小姐做什么?府内护卫这般多,将军又威名在外,谁有那个胆子来动小姐啊。” 凉烟笑了笑,上一世她何曾不是这般想的,然事实将她彻底打醒:“冬亦,人要懂得居安思危,且我想随着爹爹入军营,你和卫忱仓随我前去,习武是必须的。” ‘咚’一声沉闷声响,扭头去看,便见着卫忱仓眼睛晶亮,楞楞站在那里,沙包袋已掉至地上,见凉烟望过来,卫忱仓脸上竟有几分期盼。 “小姐准备去军营,还要带着属下一同前往?” 见卫忱仓有了几分少年该有的模样,凉烟奇道:“不错,你很开心?” 卫忱仓上前拱手:“属下心中最为敬佩的,便是守家卫国的将士,能去军营,心里自是欢喜。” 第六章 卫忱仓拿来的一组沙包袋有人头大,凉烟看得心头发怵。 “这要绑在腿上?很重吧?” 卫忱仓心情大好,面上的喜意还未退去,闻言径直将沙包拎起来甩得虎虎生风。 “属下没有更小的沙包,这于小姐而言,能拿起已是不易。” 凉烟平日里都有人伺候着,未曾拿过重物,也不知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几分。 “给我一个,我来试试。” 冬亦抢先一步,从卫忱仓手里拿过一个沙包,双手去抱也微微倾了身,龇出牙花子道:“小姐,这个太重了,您就莫要试了。” 凉烟见冬亦尚能抱着不撒手,心里有了底,朝卫忱仓伸出手。 “另一个给我。” 卫忱仓将沙包提至凉烟摊开来的两手之间,轻缓松开。 ‘嗵’一声响,冬亦立即甩手朝凉烟跑去,随即又是‘嗵’地一声沙包落地。 “小姐!” 凉烟有些意外,那沙包袋虽有人头大小,但在卫忱仓手中轻若无物,在冬亦手中亦能抱住良久,怎地到了她这里,就像是要折断手腕般,片刻都未能抱住。这双手,到底有多娇弱? “小姐,您的手流血了!”冬亦快速检查一番后,捧住凉烟的手惊呼。 凉烟这才发现左手掌心正在往外冒血,鲜艳的红。忍不住拧眉,这是不仅抱不动,还被沙包袋的粗粝给划伤了?这双手难道是豆腐做的不成? 冬亦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只恨不得一脚踢开卫忱仓。 “小姐,我去给您拿药!” 见冬亦匆忙跑开,凉烟有些讪讪。 “倒是我高看了自己。” 卫忱仓望着那伤,从欢喜中冷静过来。 “小姐,习武是一个痛苦积累的过程,您大可不必如此辛劳,属下会力护小姐周全。” 冬亦拿了药膏和纱布折回,小心翼翼地擦拭涂抹。 “小姐,疼吗?” 凉烟摇头:“不疼,我知你们不忍我吃习武这份苦,但我心意已决。明日是中秋节,我要去宫中赴宴,便从后日开始吧,卫忱仓,由你来训练我。” “是!”卫忱仓应声。 冬亦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道:“那奴婢陪小姐一起吃这份苦。” “你先抓紧学字,每日都尽可能多待在沈先生那里。” 冬亦给凉烟包扎好手掌,垂头应声:“是。” 凉烟能看出冬亦的欲言又止,温声道:“你要相信自家小姐的选择。” 冬亦蹙着眉忧心忡忡:“可是小姐,您是高门贵女,以您的身份,日后定能嫁个如意好郎君,这世间推崇的是女子仪静体闲,这样往后的日子才能顺当些,若是舞刀弄枪,那必定少不了议论和轻视,奴婢不想让小姐经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