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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得陆梦溪满身都是。 陆梦溪解开头纱和盘发,捋掉头发沾上的花瓣,径直去卧室换衣服。 这条婚纱看着繁复美丽,但却难脱得很,后背的拉链收得很紧,她背过手将拉链头一点点地往下扯,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卡住了,扯到一小半就扯不下来了。 陆梦溪自个儿折腾半天,也就只把裙撑脱了。 正想叫个服务员来帮她拉一下后背的拉链,就听见一记开关门的声响,然后是裴越泽的声音:“溪溪?你在吗?” ……卧室门还没关! 陆梦溪立马出声:“在……你别过来,我在换衣服。” 听见外面没动静了,陆梦溪提着裙子挪到卧室门边,轻轻掩上门。 又努力尝试了一会儿,陆梦溪仍旧没能成功解下拉链,想了想,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说:“那个……我婚纱的拉链拉不下来了,麻烦你帮我叫个服务员过来。” 裴越泽的声音隔得挺远的,“叫服务员干什么?” 陆梦溪自然而然地说:“帮我拉一下拉链啊。”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裴越泽忽然问了句:“我是谁?” “……嗯?” “我已经是你的合法丈夫了,陆梦溪。” 裴越泽说这句话时,语气里好像带了隐隐约约的笑意。紧接着他就开始了有理有据的分析。 “我们婚礼刚刚结束,你婚纱拉链拉不下来,不找你老公找服务员,是不是很不合理?” 陆梦溪顺着他的思路一想,好像说得有点道理。 但她总不能让裴越泽帮她吧…… 陆梦溪思忖片刻,说:“你要不先去楼下餐厅买点夜宵?” 他不在,她一个人拉不动拉链,找服务员帮忙——这样看上去就合理多了。 裴越泽略顿了一会儿,道“好”,问陆梦溪想吃什么。 陆梦溪只希望他赶紧走,随意道:“都行,你看着点吧。” 陆梦溪拨打了客房电话。 十分钟后,她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成功拉下了婚纱的拉链。 换上自己的衣服之后,她饶有兴致地参观了一下卧室的布置。 正中央是一张kingsize大床,被子铺得齐齐整整,雪白被面上是红玫瑰花瓣拼成的爱心。一侧床头放着固体香薰,另一侧则摆了个相框。 陆梦溪走近一看,相框里竟然是她和裴越泽的合照。好像是易珉生日宴那天拍的,原图是她、裴越泽、陈锐平三个人的合影,但眼前这张照片里的陈锐平已经被P掉了,P图师技巧高超,修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陆梦溪仔细想了想,这可能是她和裴越泽唯一一次同框了,毕竟他们俩为了省事,连婚纱照都没拍。 裴越泽估算着陆梦溪换衣服的时间,特意等了一刻钟才折返。 他订了中式夜宵,没过多久就有服务生推着餐车送到了房间。 汩汩冒泡的砂锅小鲍粥,煎得金黄的牛rou煎饺,热气腾腾的蟹黄小笼包,还有撒着葱花黑芝麻的鸡蛋饼。 为了维持体态穿那条脱不下来的婚纱,陆梦溪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闻到食物的香气,立刻觉得饥肠辘辘。 裴越泽给她盛了碗粥,“小心烫。要不要醋?” 陆梦溪望着小笼包点头。 裴越泽一边给她面前的醋碟倒醋,一边说:“明天有空的话,来一趟裴氏。” 陆梦溪咽下一口热粥,问:“怎么了?” “我卖一部分股权给你。” 陆梦溪想了想裴氏的市值,诚恳道:“我可能买不起。” “我只收你一块钱。”裴越泽神情温柔,“给我太太的独家优惠。” 名义上是买卖,实质上相当于赠予。 见陆梦溪愣住,他又补充:“做给我家里人看的。” 陆梦溪恍然大悟。 但是——“我明天要飞H市。” 某中部省份的地级市。 裴越泽抬眼:“去那儿什么?” “团里组织的志愿者活动,去比较贫困的地区教孩子们跳舞,我报名了。” “去多长时间?” “也没多久,大概两到三周吧。” 裴越泽夹了个煎饺,没吃,就搁在盘子里。过了好久才轻笑着问:“新婚第二天,你就跑那么远啊?” 第20章 黑粉 陆梦溪本来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听裴越泽这么问了,才意识到,她明天这么一走, 就不能扮演“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这个环节了。 负罪感油然而生。 陆梦溪认真解释:“我在决定和你结婚之前就报名了。” 顿了顿,又冷静道:“你的股权我不能要, 我们早晚要分开,还是别有什么金钱往来,免得财产分割的时候算不清楚。” 裴越泽要的就是“算不清楚”啊。 他面无表情地夸奖:“你想得还挺远。” 想得也挺美。 早晚分开?除非他死了。 陆梦溪胃口不大, 吃了小半碗粥和一枚小笼包就差不多饱了。 她起身收拾随身的物件,打算拎包走人。 裴越泽望着她一系列的动作,问:“你去哪儿啊?” “回家啊。”陆梦溪说得理所当然,顺手指了下卧室的kingsize大床, 反问道, “难不成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