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在线阅读 - 第1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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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meimei失踪那天正好是二月廿八。

    母亲心中悲痛自责,此后他们将二月廿八这一天定为珠珠的忌日。

    一想到这些,赵宸整个人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他知道每到了这几天,母亲总是很容易想起meimei,情绪总是很容易奔溃失控,从前在meimei死后,每年的二月廿八赵宸都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母亲的。

    然而今年,他们母子俩夺了这天下,报了血仇以后,赵宸很多时候就难免会松懈下从前紧绷的神经,赵宸懊恼,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竟然把二月廿八的都给忘了!

    于是赵宸再也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笔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对秦敛说了一句,“秦卿你便自己在此用午膳吧,朕得去坤元宫陪我母后了,每年meimei的忌日母后都心中悲恸不能寝食,朕得过去陪着她了。”

    说着便再顾不得旁的,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四瑾先是愣了愣,无奈得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匆匆跟上了。

    空旷的大殿里只留下男人一人,他保持着原先握书册的姿势僵硬在那里,低垂着眼眸静静地,叫人完全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殿外走进来一个承乾宫的小内侍,他是得了方才跟随者陛下出门而去的四瑾公公的嘱咐,来带秦敛去偏殿用午膳的。

    小内侍怯怯地看了一眼此刻心情绝对算不上愉快的男人,小心翼翼问道:“秦大人……是否要随奴移步偏厅用午膳?”

    “不必了。”男人突然开口,往下小内侍沉声道:“多谢小公公,我想起来内阁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告辞了。”

    说吧,男人站起来,转身后便大步离开了书房。

    ***

    午憩过后,温溪从一场冗长灰暗的梦境中转醒过来,大汗淋漓。

    儿子早已巴巴地守在了她床头前,温溪扯了扯自己有些干裂苍白的嘴唇,摸摸儿子的头。

    “妈……”赵宸看着自己母亲的脸色,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温溪挣扎着坐起身,“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日要习功课的吗?来我这里作甚?”

    “我——”

    赵宸忙去搀扶温溪,“今日是二月廿七了,我担心您……”

    温溪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笑着故意对赵宸打趣道:“是廿七了没错,可是淳哥儿你瞧,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了不是吗?我们拿到了皇位,柳诗婳也已经死了,我们的仇该报的都报了。

    我只会比往年好些不会再比从前那么糟糕了,只是昨日从宫外回来时受了点风寒,这才病倒罢了,你现在是一朝帝王了,要学的东西很多,时间原就不充裕,莫要在我这里多浪费时间,该干嘛去就干嘛去吧。”

    赵宸犹是忧心忡忡,“可是妈,你……”

    温溪一把呼撸歪了儿子那金尊华贵的龙冠,“好了好了,快回去吧,若饿了想吃些什么就去找芳苓,回承乾宫干你该干的去,我这里就不要担心了,你若真心疼你妈我,就多学学怎么批阅奏折,我觉得我有大半原因就是被批奏折劳心伤神病的。”

    对于女儿,她这些年来一直会在仇恨和自责当中,连带这儿子都对她小心翼翼的,儿子已早早地开始懂事,如今的生活再也没了从前的恐惧和压力,她不能一直这样,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灌输给自己的儿子,她的痛和恨,儿子不该跟着她一起承受……

    赵宸撇撇嘴,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温溪扬起一个笑容对他摆摆手,直到赵宸的身影消失后,她脸上的笑才在僵硬中慢慢淡了下来。

    殿中静悄悄的只剩下她一人,温溪立刻浑身失力,再次滑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眼前依旧是噩梦转醒时的场景——

    埋着女儿腐烂的尸骨浊土被人一寸一寸地刨开,她甚至能看得清楚女儿那原本应该长着rou窝窝的可爱小手变成了那节节白骨……

    温溪闭眼皱眉,骤然握紧了身/下的床单。

    恨!还是好恨!

    ……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坤元宫上下大约是怕扰了正在病中歇觉的主子的清净,也都知晓明日便是二月廿八,所以并没有点亮多少灯火华光。

    秦敛便是趁着昏暗的光线悄悄进的坤元宫。

    坤元宫里,也就温溪的三个贴身女使和掌事大太监祥生知道秦敛的存在,再见到他身影出现在坤元宫里的第一时间,几人便很有默契地相互打起了掩护,将整个寝殿的人都远远地清了个干干净净。

    只有林秋娘一人候着秦敛。

    “她……昨晚回来后情况如何?”秦敛默了一瞬后轻声问道。

    林秋娘轻轻嗟叹一声,摇了摇头,“回去的路上,本是一路笑颜,偏巧路中偶遇一户人家幼子早丧,回来后娘娘便失了神色,夜间一直噩梦连连,说了不少胡话,到了后半夜便起了热,本来这几月中身子骨养好不少,这一遭,又要劳神费心许久才能养回来了。”

    男人眉眼沉沉,大跨步朝里间走去。

    殿中飘着安神香的袅袅暗香,秦敛动作轻柔地撩开垂下的帐幔,见到的是里面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儿。

    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紧闭的双眸之下,是不安的眼球在来回滚动。

    秦敛在榻边坐在,伸手想去替她揩去额上的细汗,等即将触碰到之时,才想起自己方才炒年糕风雪寒夜中而来,双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