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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蕊谢过之后,带着周意瑄直往里走。 周意瑄从没来过部队,这会见着来往的军人,以及有违所想的内置布设,难免心生好奇。 她低声问:“向蕊姐,我们这次做报道的对象,不会就是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那几个军人吧?” “嗯,就他们。”季向蕊提前调置着相机,没太在意周意瑄话中额外附加的别样情绪。 等她确保好设置后,抬头,就注意到周意瑄一声不响地激动搓脸后,拿出便携的化妆镜在薄涂唇彩。 季向蕊:“……” 倒也不用这么用心的。 周意瑄一路上都在回忆那天在病房看到的时鉴和秦璨的模样。 较之对比,她理性地得出结论:“向蕊姐,我觉得你和那天穿着病号服的那个军人气质上还挺配的。” 季向蕊:“?” 是周意瑄上回忘了说,这次她兜底的消息都给翻了出来。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你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后来我赶回到军区医院,你那边治疗刚刚结束,医生说要静养,我就待在外面护士站。” 说到这,周意瑄有意卡住了。 “然后呢?”季向蕊被勾起了胃口。 “然后护士jiejie就说,她对你印象很深,因为当时你被送来医院,是全程被抱上楼的。” 周意瑄神秘兮兮地挑了下眉,笑眯眯说,“还听说那个长官把你送到病房里,整个人就高烧瘫下了。” “高烧?”季向蕊眉头微皱了下,“后来那个穿病号服的?” “对呀。”周意瑄不认识时鉴。 她到医院,时鉴已经高烧躺在病床上。 季向蕊醒来后,周意瑄也因为有事没多待。 相继地,她连个正面招呼都没打到,但病号服这个特征,她还能认出。 就在周意瑄还想说什么时,季向蕊眉间微皱的弧度微不可察地展平。 她没再多聊,只是态度端正地带着周意瑄直往办公大楼的方向走。 于此,刚才那个话题算是戛然而止,周意瑄也没多话。 然后,整个军区大楼不少,季向蕊刚才聊天时心不在焉想了别事,导致她这会兜兜转转了圈就没了分寸。 周意瑄不认识路,指望不上。 就在季向蕊踌躇着打算倒回去时,时鉴的一通电话打来。 她接起时,电话那头不比刚才的喧扰,清晰到一时之间仅有他们彼此时轻时重的气息,沿线在细密交织。 时鉴问:“到哪了?” 季向蕊也不太清楚,她照着标志大致报了个方向后,得到的回应是对面几秒的沉吟。 随后,时鉴转过思路说:“那你不用先去会见室,找到东面的矮房方向,进矮房对面的新大楼,三楼,我在这。” 就在季向蕊下句话还没酝酿托出时,时鉴蓦然笑了,熟悉的逗她语调,再添:“还是,等我套件衣服,我去接你?” 季向蕊哪能不知道他们刚才那声音是在打沙袋。 她心里丢给他流氓两个字,表面只说:“不敢劳烦长官。” 说完,她就翻脸不认人地把电话挂了。 眼见屏幕熄灭归黯后,时鉴唇边的笑意渐深。 晴空暖调的日光浅薄透过清澈的双层玻璃,打衬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莫名缓了几分早起训练时的严肃。 紧接着,在全队暂停训练,队员目光不偏不倚地交错投落在他身上。 时鉴把手机放到旁桌上,眉目收敛地正经说:“现在抓紧时间,衣服该套的套好,一会准备记者采访。” “收到!”一排人相继各为分落地开始行动。 而全队只有秦璨知道时鉴和来做采访的季向蕊之间的关系。 他扯着他们两个人的T恤就走过去,低声问:“听说这次是你主动申请新闻社那个记者的?” 时鉴动作利索地套上后,没否认,还义正言辞地说:“她又是记者,又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报道会更有真实性。” 秦璨可不信他这屁话,“你少来了,军内不还有跟队的记者,你怎么不说?” “那不一样。”时鉴总有圆过去的方式,“跟队记者也没上船,就算知道了经过,写不出那种感觉。” 秦璨真觉新奇,“你先前不是最讨厌做采访?” 时鉴这才出其不意地给了答案:“那得看是谁做。” 他连外套都套得规整后,边扣纽扣边转身,不忘拍拍秦璨的肩膀,得逞似的笑了:“她做,我还挺喜欢。” “……”这还真是第一次,秦璨感受到了娃娃亲的潜在威力。 队里几个人很快就完成收拾和室内集合。 只是,原定的会见室地点改成了新大楼旁边的休息室,时鉴手上没开门的钥匙,得到楼下去临时登记借钥匙。 就在时鉴近处从西面楼梯跑下时,季向蕊摸准方向进了新大楼,朝眼前的东侧楼梯直上三楼。 殊不知,新大楼东侧的楼梯最多只通到二楼。 而当季向蕊再折返回去时,正好碰上低头在大厅做登记的时鉴。 一旁的周意瑄并不知道时鉴队内身份,更不知道他和季向蕊那层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团关系。 这会见了,她只惊喜地拱着季向蕊,“那就是那天抱你的!” 这一激动,原先该是耳旁悄悄话的话愣是被周意瑄改成了融进穿堂风的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