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吸了口气,两手枕在脑后,舒服的睡了下来,黑暗之中,星眸却闪闪发亮着,清澈的流光如同抖落了一地的月光一般,光华淡淡,清凉似水。 月光偏移,将满满的柔光透过那还没记得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洒了进来,一时之间,那地上就好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子一般,释放着浅淡的银光,让人这么一看着,总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慕煜北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躺下去多久了,黑暗之中的他就是这么侧着身子,隐匿在黑暗之中的那眼眸已经褪去了往日的深邃,此刻倒是清澈得跟那皎洁的月光似的,淡淡的望着那静静的照耀进来的一地的月光,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竟然缓缓的平和了下来,最后所有的怒气都被压制在心底了,俊脸上也换上了一副平静似水的神情。 眸光淡淡的落在了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上,心里颇为的无奈,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爬了起来,也没有开灯,缓缓的下了床,稍稍拉了拉衣服,然后才往外面走了去。 客厅内黑漆漆的一片,也没有开灯,唯一微弱的光线便是透过没有拉好的窗帘缝泄漏进来的月光,借着着微弱的月光,慕煜北隐约的可以看到小客厅的沙发上正睡着一个人,吸了口气,提着步子,小心地走了过去。 果然,女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了,身上的毛毯早就有一大半掉到了地上了,睡梦之中的她并不见得睡得很安稳,秀眉一直都是微微蹙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长长的秀发洒落了一枕头,有几撮甚至还长长的垂到了地上,清瘦纤细的身子缩成了一团,这一幕让慕煜北,说老实话,看得有些心疼。 缓缓的弯下腰,认真的端详着她那清秀的脸蛋看了许久,修长的手指一伸,拢了拢她那凌乱不堪的秀发,眼里有一股难得的淡淡宠溺,徐然一笑,清淡的笑容灿烂如天上悬挂着的美丽的上弦月,皎洁明净动人。 “小时候睡觉的时候总流着口水,长大后,这坏毛病倒是改了。” 微凉的指腹轻轻的刷过了那细腻洁白的脸蛋,小心的摩挲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加深了,身子一低,一个轻吻迅速的落在了云舒那光洁的额头上,然后两手一伸,轻轻的抱起她,云舒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 “回去睡,非要跟我置气,什么时候还不是我让着你?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一定是上辈子欠你,这辈子上天就派你过来折磨我,着凉了还得我伺候你!” 念叨了一句,缓缓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朝卧室走了去。 说实话,这女人并不见得有什么体重,抱在怀里很轻松,怪不得慕悠兰说着要给她补身子了。 轻轻的把人放床上,被子一拉,自己也躺了进去,长臂一伸,紧紧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这下好了,没有刚刚那样空虚的感觉了,不然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就被填得满满的。 然而,这时候,一双柔软细长的手臂也轻轻的回抱住了他,胸膛传来了一阵淡淡的温暖,那是一种可以令人恍惚的温暖,清淡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温柔,细细的听着,其实还是可以察觉到里面含着些许委屈,“你气消了?” “你醒了?” 慕煜北怔了一下,有些惊讶的低下了眸光,深潭般的眸光望着怀里的女人,自然就迎上了女人投过来的那清澈明亮的眼神,瞧着她那委屈的样子,慕煜北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压制在心底的怒气竟然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便是无奈与淡淡的心疼,慕煜北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女人特别的心软,真的,就唯一对这个女人心软,她那么一个委屈的眼神他就觉得受不了,更不用说什么撒娇了,虽然她很少很少撒娇,那就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抢过来送到她面前,拼命地讨好她,取悦她的感觉,想想,还很是有点窝囊!在意一个人真的可以到达这种境界吗? 事实上,慕煜北刚刚把云舒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云舒就已经醒了过来了,她一向浅眠的,要在平常的话,有人稍稍靠近她,她都能清醒过来了,可能是习惯了他那清新好闻的气息了,再加上这几天比较累,所以她就刚刚就没有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不过稍稍一动,她还是醒了过来了,但是她也没有说话,直到这男人将她抱回床上,感觉到他好像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她才打算跟他说说话的。 是啊,说说话,婚姻吧,越往下,越到后面,也不过是夫妻两个人说说话而已了,身边的人也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了,也是能陪你着你走得最远的人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云舒又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里还带着刚刚醒来的慵懒,听在慕煜北的耳中,很是受用。 “我什么时候生气?是你自己跟我置气,还那么理直气壮的要跟我分房睡不成?” 慕煜北一边说着,一只大手紧紧的搂着云舒那纤细的腰,一只大手则是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云舒,云舒见状,也学着他,侧过身子,也是一手支着小脑袋,一双清眸微眯着,淡淡的望着男人,夫妻两便是侧身而视,两张脸相隔着两个拳头那般的距离,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双方都可以感觉到对方那浅淡的气息。 “我是看你生气了不待见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自己乖乖的消失,免得讨你嫌弃。” 云舒挑了挑眉,轻声解释道,很奇怪,本来应该是冷战中的夫妻两,现在竟然一下子就能心平气和的躺在同一张被子里,好像在分析谈判似的。 “以后不准闹分开睡,不管怎么样,你都只能睡在我身边。” 男人忽然皱了皱眉,低沉地提出了要求。 “谁让你先不搭理人的!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因为乔宇阳的事情你也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我最讨厌被人丢下的感觉,让我总想起当初被那个女人丢在街头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无助,很心酸,你没体会过,所以你不会懂。” 云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虽然不明显,然而慕煜北还是能感觉到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想了,现在过得好便好,嗯?” 慕煜北低柔的安慰道。 “那下一次你也不准这样了,不然,我就回怀山陪陪我父亲,反正他一个人也寂寞。” 云舒扫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你敢!那你得跟我保证离那些男人远一点,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夫人,头上还冠着我女人的名号,按理说,你还应该叫慕姚云舒,你的光辉形象时刻影响到你男人的形象,懂吗?” “少来唬我!你这都是什么逻辑?我是我,你是你,别人还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各过各的,很好,再说了,我本来就跟他们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也不担心我不好受!还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然你不干警察了,你来公司,我给你换个好职位,给我做助理,我保证每个月给你的工资是你现在的几倍,愿不愿意?” 虽然知道她不会答应,但是慕煜北还是提了,他还是希望干脆能把她拴在身边算了,想看就看,想亲就亲,也不用担心别的男人想染指她了。 “怎么不是你给我做助理?想让我任由你摆布,你真是打的如意算盘!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我的本分,当着我的警察吧,我又不缺钱花,不稀罕你那臭钱。” 云舒轻轻一笑,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朝慕煜北那被她咬伤的唇摸了去,语气放轻柔了不少,“疼吗?” “要我也咬你一口试试?” “你狗类啊?要你一口你还打算咬回去?” “我狗类你还不是狗类他媳妇吗?那叫什么来着?”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你是狗类他媳妇!” “慕煜北,有种你再说一次!” “你是狗类他媳妇!” “有种你再说一百次!” “你是狗类他媳妇,你是狗类他媳妇,你是……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有种没种还有谁比你更清楚?” …… 第一次冷战,最终也不过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双方都没占得到多少便宜,云舒好像还亏了一点,答应了慕煜北两个条件,而慕煜北这个狐狸,就应付了云舒一个条件,不过被云舒这么一咬,算是双方扯平吧。 ——《假戏真婚》—— 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了,一直在香山这边休养的慕悠兰感觉也好了不少,跟周宇商量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搬回盛天别墅区那边了,慕悠兰已经决定继续攻读医学博士了,趁着修养的这段时间,慕悠兰打算先花一点时间温习一下之前学过的一些相关的东西,好在巩固的基础上在进行新的一轮的学习,这样可能就没有那么吃力了,学习讲究的是方法,在她看来,只有将原来的基础巩固好了,在进行下一轮的学习,可能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周宇一直都在攻读博士,明年就能毕业了,慕悠兰之前攻读了硕士研究生之后就一直没有在想博士的事情了,因为还有家庭要照顾,曼曼也还很小,嫁给周宇之后就一心想要把家庭经营好了,所以一直也都没往这方面努力了。 搬回盛天这边的话,环境也挺好的,安静一点,因为不放心慕悠兰,周宇还请了一个保姆,周曼曼还是在香山那边由温雅静他们带着,在盛天这边可比之前的公寓好多了,至少,黄翠红好几次想探访,都被门卫给拦住了,不用说,是周宇特别交代的,对于慕悠兰,经过了这次这么大的波折之后,他周宇已经输不起了,他心里深深的明白,他已经完全没有下一次机会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不让慕悠兰再有任何的闪失! 慕悠兰那宽大舒适的书房内。 慕悠兰正端正的坐在书桌前,面前的书桌上已经摆放着满桌子的资料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她刚刚让周宇从之前的公寓楼拿过来的,都是一些十分珍贵的资料,但有很多东西显得已经有些生疏了,比如说英语什么的,说实话,到底是在自己的国家,能用得到英语的地方也不算很多,所以难免是有些生疏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太太,先生刚刚出去的时候给您熬了一些燕窝粥,刚刚还打电话回来叮嘱我记得给您端呢,您休息一下,吃一点吧,我看您都忙了一个下午了,这宝宝也要休息啊!” 福婶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福婶正是周宇刚刚雇的保姆,是一位非常和善勤快的妇人,待人也十分的亲切,慕悠兰挺喜欢她的。 一听到福婶的声音,慕悠兰便缓缓的从书页里抬起头了,对着福婶温柔的笑了笑,“辛苦你了,福婶!先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福婶将燕窝粥送到了慕悠兰的跟前,才笑道,“先生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去买了你喜欢吃的芋头。” 慕悠兰点了点头,接过了燕窝粥,慢慢的吃了起来。 将近两个月了,慕悠兰的反应有些大了,慕悠兰自己的体质也不算是很好,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所以显得有些辛苦了,周宇自己也着急,虽然慕悠兰安慰他说自己就是妇产科的医生,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但是周宇还是急得不行,这一胎比之前怀着曼曼的时候还让他心里悬乎着!精神也是高度的紧张,比如家里都已经很细心的铺上了一层防滑地毯了。 慕悠兰刚刚把东西吃完,周宇就回来了,还给她弄来了一大堆的资料。 “怎么那么久?你今晚上还有一个手术,不去休息一下吗?别太累了!” 慕悠兰有些心疼的望着将那一大捆书扛进来,气喘吁吁的周宇,轻声的关切道,这一段时间周宇都已经瘦了一大圈了,原本就有些瘦了,这么一圈折腾下来,那脸瘦得很明显,慕悠兰心里也明白,多半也都是为她折腾的,从这段时间他的表现来说,慕悠兰除了感动,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把她伺候得跟个公主似的,虽然在别人眼里,她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然而,除了疼爱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之外,也只有这个男人是真心的拿她当成公主了,不敢说是青蛙王子跟公主的故事,但至少在慕悠兰看来,这男人还是值得她去坚持去珍惜的。 “没事,给你挑好的复习资料到了,我顺带去邮局拿了,你自己要注意休息,每天只能看四个小时的书,其他时间都给我好好的休息吧,你的身体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 周宇一边将书往书架上塞了去,一边提醒道,“这书我都放在第二层了,我的书我都清到最上面一层了,这样你也好拿一点。” 慕悠兰点了点头,搁下了手中的笔,转过头,望着自己的丈夫忙碌的样子,好半响,才吸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郁的开口了,“周宇,周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小云那边说她尽量争取保释,至于林丽丽的事情,小云表示她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你……” “阿兰,让他们接收一下教训是应该的,周鹏他们也应该醒悟了,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要养着,再这样堕落下去是不行的,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再瞎好心了,那样只会更加害了他,你也别想太多,要是因为妈的事情,你大可不必理睬,我不希望你再吃亏了。” 周宇说的这些话让慕悠兰感到安慰,但是也感到有些伤感,就看着他这个一贯的孝子,能这么说的话,那就足以说明,他这是彻底的对他的那个mama黄翠红绝望了! 慕悠兰没有在往下说了,就是有些担心而心疼的望着周宇那忙碌的背影,她为他失去了一些东西,而他也为她付出了不少,到底是患难夫妻,也许,这也就是所谓的相濡以沫吧…… ------题外话------ 明天老云就拉云卷跟云秀出来晒晒,好像挺多妹纸中意这两朵云的号?淡定哈,嘿嘿~ ☆、146 少爷上火了 新年越来越近了,其实越长大之后就越觉得这年味好像没有小时候那样的浓郁了,尤其就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的,大有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的感觉。 越近年底,人们也越发的忙碌了,云秀终于也得空闲下来了,小李回家过年去了,所以云秀干脆也休假了,这几天都是在医院里陪着蓝秀英,蓝秀英一直没有醒过来,沉睡都已经将近半个月了,自从上次云卷走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云秀有时真希望她就这么睡着也好,因为每次她醒过来一次,就告诉她,下一次也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就这样,让她一直睡着,至少知道她还在。 又细心的给蓝秀英擦好了身子,云秀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些薄汗。 “你先把水拿去倒吧,我扶她睡好。” 云舒望着有些疲惫的云秀,淡然一笑,低声道。 云秀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端着水往卫生间里走了去。 此时也是已经临近下午四点了,云舒忙完之后就赶过来了,最近要cao心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根本腾不出时间过来看看,趁着今天工作完成得快,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的。 云舒也不知道云秀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好多年了,始终不离不弃的,没有任何的怨言这样的照顾关心着蓝秀英,她绝对是一个善良娴静的女子,所以那天云舒说的话当然也不会是纯属消遣的,而是当真的想让云秀跟云卷在一起了,就自己哥哥云卷那人,云舒自然是知道的,大男人主义是有那么一点的,云秀本来就很需要人关怀,要是云秀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嫂嫂,她也就不用再为他们两人烦忧了,潜意识底下,云舒觉得云卷应该会中意云秀的,因为兄妹两都曾经说过,欣赏对方身上的气质,云舒认识的很多人当中,就是云秀跟她比较像了,所以,一般有什么事情,也都会跟对方说了,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的。 “怎么那么看着我?又想打我什么主意了?” 云秀正在整理着柜头上的东西,云舒那赤果果的眼神让她想忽略都难,只好轻声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阿秀,你过年跟我回怀山那边走走吧,住个几天,反正你也没有事情忙。” 云舒想了想,便是这么打算了,过年的话,云卷是一定回来的,正好,也赶上时间了。 “大过年的哪有人还往跑的,你一个出家的女儿回自己家,我跟着过去算什么,再说了,我还有外婆要照顾呢,平日有空出来一起吃吃饭就行了。” 云秀弯腰又给蓝秀英拉好了被子,朝云舒示意了一下,云舒便利落的站了起来…… 从疗养医院出来之后,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屋,各自点了两杯柠檬汁靠着窗边,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怎么,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应该没有这闲情逸致特地请我喝这东西吧?” 云舒扬了扬手里的柠檬汁,淡淡的望着一脸娴静淡然的云秀。 “能跟我说说你跟慕煜北是怎么认识的吗?看得出你们现在似乎过得挺好的,尤其是你,最近气色可是好了不少,日子应该是过得挺自在的吧?” 云秀轻轻的笑了笑,眼神一直落在云舒的身上。 听到云秀这话,云舒愣了一把,她一向很少打听这些事情的,怎么最近看着她总感觉她有些怪怪的,眼神看起来总是若有若无的流露着一道细微的伤感忧郁。 喝了一口柠檬汁,云舒暗暗的观察了云秀一眼,但是并没有能看出一些什么,那很平和的语气几乎让她怀疑她是否当真想听到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