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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凌思弈才联系简柠,要带她去见陈远的家属。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简柠独自和凌思弈一道走了。 “你代表林教授就好,那天审问的事算是我连累你了,想必你也感觉到了,有人在针对我。否则就凭你帮元晨的情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都过去了。” “你最好看看心理医生,经历这样的突发事件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反复的审讯加剧创伤,很容易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已经在治疗了。” 简柠几乎不说多余的话,对他也是客气疏离。凌思弈的耐心却丝毫不减,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为了坐稳国安局的位子,他是故意放任那些人审问简柠的。 简柠和司元晨的关系好,也在她的家事上尽心尽力,凌思弈本不该利用简柠,但林聿珩和程念在国安局的地位非常微妙,这种机会出现的太难得了,他不能放过。 对于简柠,凌思弈始终带了些不能表露的歉意。 车开到临近的一个小城,买了些慰问的物品,才去陈远家。 他的妻子眼睛还是浮肿的,家里也丢了生气,接待了两人却又忍不住泪水涟涟。凌思弈走完一些必要的官方流程,给简柠留了些时间。fυщёйщυ.мё(fuwenwu.me) 简柠拿了支票私下给陈远的妻子:“这是林教授和大家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吧,请节哀。” 看了眼数额,女人就要推拒:“使不得,这可太多了,已经给了抚恤,还说会追认烈士,家属都有优待。” “嫂子,收着吧,以后好好过日子。烈士这名号,都是给活着的人看的,一个慰藉罢了,没有家属会真正喜欢,生活哪都离不得钱,人走了,不能再让你因为钱更苦。” 不知是一句嫂子,还是因为这实在的话说到了心坎里,简柠相仿的女性身份难得让她打开了话匣子,捏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眼泪大颗大颗地落。 “当初结婚都是人给介绍的,我还不情愿,嫌他回家的时间少,嫌他不浪漫,可现在人不在了,才后悔和他生气,最后悔还没有个孩子,有个挂念也好啊······” “孩子是看缘分的事,强求不得,一个人带孩子也太不容易,你没对不起任何人,如果,如果,如果以后还能遇到合适的人,别把这当成束缚,无论如何,活着的人才重要。”简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出口。 离开陈远家,简柠又拿了一张支票给凌思弈:“这给那两个安全员的家属分了吧,就不过去了。” 凌思弈收下:“数额不小,你现在应该没什么钱了吧?的分红明年才会给你。” “林聿珩也出了一部分,我有工资就够了,钱躺在账户里不如拿去给这些失去亲人的可怜人。” 凌思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送你回去吧。” “于珊有什么消息吗?”简柠忽然想到了什么,终于主动开口。 “原本是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听完就忘了吧,人是逃到国外了,但也活不了多久,窃取了不该带走的东西,她以为的筹码其实都是催命符。涉及国家安全,谁也救不了。” “那她为什么要杀林聿珩?” “原本接触于珊的人是想让她帮忙策反林教授,没有可能再动手。因为之前的过节,林教授把于珊从学术界除名了,她当然选择直接动手,以为这是投名状,但还是被利用了。如果于珊得手,将是我们国家的重大损失,而那些境外势力却可以撇的干干净净。” “其实凭借她自己的能力和她外公的声誉,假以时日,在学术界肯定会有一席之地的。”简柠记得林聿珩说过,于珊的学术水平其实并不低。 “于珊等不了,她外公身体不行了,各方的势力已是此消彼长,她怎么会甘心。” “她出身的起点已经是绝大多数人奋斗几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了,贪心不足,可恨可悲。”和于珊比起来,简柠的出身是真的不够看,可人的视线总是惯性朝上难朝下。 话已至此,凌思弈也只回了一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还是回到商然这里,简柠进门换好拖鞋,走在楼梯上就隐约听到争执,越往上就越清晰。 先是苏呈谨的声音:“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带她去那种地方。治疗可以慢慢来,我们又不缺人陪着她。” 接着是商然的:“让她接受现在难以承受的东西很简单,带她去看看更黑暗的世界。我觉得她比我想象中的果决,而且她的内心其实也在追求一种超出阈值的刺激,只不过以前没有条件,她只能隐藏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相互吸引的原因。” “你让她学枪的确瞎打误撞救了她自己和林聿珩,但那是什么地方,你要作死我不拦着,简柠你绝不能带她去!” “去什么地方?”简柠推门而入,直直问出来。 “危险的地方,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跟我去吗?” “你让我学枪根本就不只是为了让我玩,而是在做准备了对吗?或许也是试验?” 商然点点头,默认了简柠的话。 “我去!” “简柠!”苏呈谨想制止,却被打断了。 “我想去,就是我自己想去。现在的生活太平淡了,平淡到可怕,你们都小心翼翼地围着我转,生怕我受到什么刺激,就好像我是个脆弱的瓷娃娃。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和累赘。”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这次的事已经把我吓得要死了你知道吗!” 争论不可能有结果,商然带简柠走的时候,自然也没告诉苏呈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