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在线阅读 - 第1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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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重来一次,哥哥还会放弃我吗?

    司徒声撬开棺椁,望着那烧的漆黑不成人形的尸体,轻轻攥住她血rou模糊的手掌。

    他将她的手抵在颊边,缓缓阖上眼眸,低声轻喃道:“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司徒声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皮开rou绽,沾满血污的尸体,他探下腰去,伸手圈住她的腰肢,准备将她从棺材里抱出来。

    就在他用力的一瞬间,有一道熟悉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瞳色蓦地一紧,僵硬着身体转过头去,却见一身绿裙的林瑟瑟,完好无瑕的站在厢房门口。

    “你,她……”

    司徒声看了一眼林瑟瑟,又看了一眼棺材里烧的焦黑的尸体:“她是谁?”

    林瑟瑟望着他脸颊上黑黝黝的血污,小心翼翼道:“陆凯。”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声:好家伙,听得我直呼好家伙

    第72章 七十二个皇后

    没有预想之中的喜极而泣,更没有失而复得后的拥抱和亲吻,司徒声面无表情的丢掉搂在手臂中的尸体,眸光越过林瑟瑟,看向倚在厢房门外的司徒岚。

    司徒岚脸上罩着一层不属于他的人皮,除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之外,让人瞧不出分毫外泄的情绪。

    他寒玉似的手掌,用力压在棺椁的边沿上,骨节修长的手指叩住棺木,嗓音中隐隐抑住杀意:“你说她在厢房里?”

    司徒岚耸了耸肩,眼眸中透着一丝无辜:“她是在厢房里,但我没说过这棺椁里的尸体就是她。”

    是了,他从始至终都未曾说过林瑟瑟死了。

    话音落下,沉寂的厢房内,倏地传来‘嘎吱’一声,他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却是司徒声徒手掰掉了一块棺木。

    司徒声将手中的棺木碾碎,黑木齑粉从指缝中滑落:“你最好祈祷你叫司徒岚。”

    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

    倘若让他查出面前的燕王不是司徒岚,那这块棺木,将会是燕王帮着林瑟瑟欺骗他的下场。

    司徒岚:“……”

    司徒声大步走到厢房门外,弯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铜虎面具。

    他望着掌心中黏腻的黑色血污,眸中泛起凛冽的寒光:“谁放的火?”

    司徒岚从袖中取出一只干净的绢帕,递到他面前:“陆凯。”

    他没说话,只是瞥了司徒岚一眼。

    司徒岚想了想,又道:“许是纯嫔在背后指使,她和陆凯乃是旧识。”

    司徒声接过绢帕,面色冷然的擦拭着指腹的脏污:“既是旧识,那便将陆凯送到纯嫔房间里,让纯嫔与他日夜相对,待头七过后再放她出来。”

    说罢,他便神态自然的准备离开,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让人瞧不出一点异常来。

    在他走出几步后,厢房内传来林瑟瑟的声音:“你又要放弃我,对吗?”

    她的嗓音中带着些鼻音,心底满是委屈,仿佛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司徒声抿住唇角,他不敢回头看她,但脚步却是停了下来:“我去……沐浴更衣。”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他也没再说那些拒绝她的话。

    这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极限。

    林瑟瑟不敢逼急了他,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眶:“那我等着你出来。”

    他‘嗯’了一声,便加快了离去的步伐,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林瑟瑟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对着司徒岚问道:“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若真是喜欢,他为何扭扭捏捏不敢承认?

    司徒岚掖了掖颈间的狐裘,望着那地上的棺木齑粉,抿唇一笑:“你不叫司徒岚,他不是也没把你碾碎。”

    他留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林瑟瑟一人在原地微微失神。

    普陀寺毕竟不是皇宫,这里条件有限,也没有斋宫里奢靡的人工温泉。

    这时候,御林军们被充分利用了起来,几乎每隔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抬着装满热水的木桶,战战兢兢的走进司徒声暂宿的房间内。

    林瑟瑟本以为他沐浴更衣,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做好的事情,但他却硬生生的在木桶里泡了两三个时辰。

    直到天都黑了,他也没能从木桶里出来。

    林瑟瑟不知多少次询问进去送水的御林军,却始终也得不到他洗完澡的回答。

    她望着天边隐隐泛起的湛蓝,终于失去了耐心,一脚踹开了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原本林瑟瑟以为,他是故意借着沐浴的名义来逃避她。

    但当她看见泡在木桶里,一遍遍用澡豆摩擦脸颊,快要把脸搓掉一层皮的司徒声后,她才知道他不过是洁癖发作了。

    听到门被踹的‘哐当’一响,他眸中带着愠怒,朝着房门看去。

    那下意识的怒斥,在他的目光接触到那身着浅茶色织锦裙的女子后,却是一下哽在了喉间。

    他神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将整个身子都浸入汤水之中,只留给她半截如寒玉似的后颈,以及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我还未洗完。”

    许是浸泡在水中的时间太长,他的薄唇涩白,嗓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嘶哑。

    这普陀寺到底不比皇宫,屋子里虽然烧了红萝炭,却也依旧冷如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