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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不光是皇帝,还有司徒岚。 皇帝和司徒岚共乘一车,他一改往日对司徒岚冷淡的脸庞,笑容殷勤的下了马车:“这次多亏了你慷慨解囊,若不然朕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司徒岚温笑一声:“不过是为皇上分忧,那三百车粮食又算得了什么,这都是臣弟该做的。” 这话说的十分得体,算是给足了皇帝脸面,令他面上的笑容也越发舒畅:“普陀寺的斋宴很是出名,你怕是还未尝过。天色也不早了,朕带你先去用膳。” 说罢,两人便朝着普陀寺内走去。 许是因为心情不错,皇帝难得给了林瑟瑟一个好脸,他耐着性子询问道:“听说你们来普陀寺的那日,在京城里遭到流民围攻了?” 听到这话,林瑟瑟差点没忍住翻出个白眼来。 还听说,这有什么可听说的,若不是司徒声及时站出来制止此事,她怕是要被流民们撕成拼图。 明知道她们在这时出京会有危险,这狗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还不是吩咐御林军们不能伤害流民,将她们的安全置之于不顾。 林瑟瑟敷衍的应了一声:“皇上说的不错。” 皇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笑呵呵道:“如今流民们的粮食来源,已经顺利解决了。放心好了,往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在象征性的安抚几句后,皇帝因为急着如厕,便甩下了林瑟瑟,迈着大步向寺庙后院走去。 众妃嫔为了能在晚宴上,抢个离皇帝近些的好位置,争先恐后的朝着斋房走去。 林瑟瑟刻意放慢了步伐,待众人都走后,才往司徒岚的身旁走去:“那粮食是你给皇上送的?” 司徒岚垂下眼眸,削瘦的手指叩在玉扳指上缓缓摩挲:“是太上皇送的。” 她蹙起眉头,微微有些失神。 粮库亏空,皇帝拿不出赈灾用的粮食,饱受瘟疫折磨的百姓们病的病死、饿的饿死,所以流民们才会发起抗议,甚至准备聚众起义。 太上皇手中有足够赈灾的粮食,但他却不拿出来为皇帝应急,而是在百姓怨声载道,民愤四起之时,以司徒岚的名义给挨饿的百姓送去粮食。 他是在为司徒岚积攒好名声吗? 那他将皇帝置于何地? 难不成他准备扳倒皇帝,让司徒岚做新帝? 林瑟瑟沉默片刻,终于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算太上皇真的对宝乐公主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可能爱她爱到愿意把江山,拱手送给她和旁人所生的儿子。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司徒岚不是司徒将军的亲生血脉。 同为宝乐公主之子,真要比起来,司徒声容貌更像宝乐公主,倘若他只是想要个宝乐公主的替身,那司徒声要比司徒岚更适合。 但太上皇让司徒声净身入宫,而司徒岚却换脸成了他的义子。 司徒岚手上的动作蓦地一停,漆黑的眸色略显僵硬。 他紧紧抿住唇瓣,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眼眸,缓缓开口道:“就是你现在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他亲口证实这个想法时,她还是无法避免的怔愣起来。 司徒岚并不想解释什么,他丢下失神的林瑟瑟,孤身一人迈步朝着斋房走去。 待林瑟瑟缓过神来,他早已经走的没有人影了。 当她走进斋房时,皇帝已经如厕完回来了,僧人们将早已备好的素斋送了上来,整整摆了两大桌。 司徒岚虽是太上皇认下的义子,说到底就是外人罢了,若是与嫔妃一桌用膳,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因此他和皇帝单独坐了一桌,剩下的妃嫔们都被归到了另一桌去。 以林瑟瑟为首,其他嫔妃们皆是按照位份与进宫的顺序排位坐了下去。 纯嫔坐在她身旁,一脸殷勤的为她夹着菜:“普陀寺的斋宴最为出名,昨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都未曾品尝过这斋宴。” 有了之前那多次被下药的经历,她自然不会轻易碰纯嫔递来的东西。 林瑟瑟瞥了一眼纯嫔,将眼前堆满素斋的小碟子,推到了纯嫔的面前:“你多吃些,本宫没什么胃口。” 见她这样不给面子,纯嫔倒也不生气,只是唇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那真是可惜。” 自然是可惜了,她并没有在饭菜里做手脚,而是在斋房内的炭盆里,添了特制的蒙汗药。 那蒙汗药会随着屋内渐渐升温,通过空气散播进每个人的体内。 这药量不大,起效的时间也缓慢,但这蒙汗药的后劲,却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沉睡五、六个时辰。 除了她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之外,其他的所有人,今晚上都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原本她只想给林瑟瑟下药,但谁知皇帝和燕王突然来了。 为了防止有人坏了她的好事,她索性就一窝端了,免得届时冒出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她可没有耐心陪着林瑟瑟玩下去了。 陆凯今夜便会行动,待翌日天明之时,林瑟瑟便会随着熊熊火焰,一同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世间。 纯嫔不再对着林瑟瑟献殷勤,但因为方才纯嫔的动作,令林瑟瑟心中有些起疑,用膳期间她几乎没有动过筷子,只是装模作样的吃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