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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心中也明白,镇国公说是帮衬,不过是想拿她去对付皇后罢了。 舞姬正要狡辩,却见那立于身前的男人,伸出冰冷的指尖覆上她的唇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紧接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腰间取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他语气轻飘飘的,唇边笑意不变:“原来是刺客啊。” 她彻底慌了,什么刺客,什么匕首,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舞姬下意识的朝着镇国公看去,谁料镇国公低埋着头,理都不理她一下,她为了活命,只好跪着爬到纯妃脚下:“娘娘,妾不是刺客,娘娘快告诉皇上,妾不是……” 纯妃手足无措,正要撇清关系,却见舞姬的声音戛然而止,唇瓣泛着青紫,有一道殷红的鲜血从嘴角蜿蜒落下,却是直挺挺的栽倒了过去。 有侍卫上前查看,又将那匕首递给太医验查,待太医点头后,才向皇帝禀告:“这匕首上淬过毒,刺客在唇上涂了毒,方才已服毒自尽。” 听闻这话,皇帝已是认定舞姬是刺客,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幸好有皇后提醒,若不然他今晚宠幸那舞姬时,怕是要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皇帝又有些懊恼,纯妃真是自作聪明,若非是纯妃开口请求留人,他也不会差点便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忆起方才皇后不顾安危,上前与刺客周旋,心中大为感动:“皇后护驾有功,赐,赐……” 赐什么好呢? 他正思索,便听殿下的司徒声漫不经心的开口:“不如便赐皇后一枚免死金牌。” 皇帝有些不悦。 免死金牌一般只赐给立过大功的官员将军,虽说皇后救驾有功,却也还没有到能赏赐免死金牌的地步。 但司徒声都已经开口讨要,皇帝总不能不给他面子,他的脸色阴沉,终是点头同意:“便赐免死金牌。” 林瑟瑟:“……” 一直到宴会结束,林瑟瑟都是恍恍惚惚的,待人都散去,她才在杏芽的搀扶下,身心疲惫的回了坤宁宫。 屁股还未坐热,刘袤又亲自来带话,道是九千岁请她去斋宫一叙。 她一点都不想见他。 若不是他搅局,她现在已经被皇帝收去了册宝,禁足于坤宁宫内。 林瑟瑟懊恼又悔恨,她恨自己没有在他出手之前,将自己的台词说出口。 如今好了,册宝没被收回,还被赏了一块免死金牌,她后续要面临的作死任务,怕是要更加艰巨了。 她骂了司徒声一路,到了斋宫门口,却才想起来害怕。 他找她肯定没好事,她总觉得那舞姬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怕归怕,总归还是要进去见他的。 待她入了斋宫暖阁,司徒声正侧卧在铺着大片狐狸皮茸的地毯上,崭新的狼毫毛笔散落一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住玉白的酒壶,清澈透明的酒水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酒水顺着殷红的唇角淌落至颈间,衬的他皮肤冷白似瓷玉,他低笑一声:“来了?” 林瑟瑟点头:“哥哥找我有事?” 司徒声微微侧眸,嗓音慵懒散漫:“脱衣裳。” 她呆滞一瞬:“什么?” “脱衣裳。”他薄唇轻启,殷红似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顽劣的弧度:“哥哥要……作画。” 第18章 十八个皇后 她神色惊愕,眸光落在他垂于狐皮上的大掌,他骨骼匀称的指间,夹着一支细长漆黑的狼毫毛笔。 笔尖是崭新纯白的,不知是他临时起意,又或者早有预谋。 笔杆在他指尖轻转,他饶有耐心的抬起漆黑的双眸,推至额间的掐丝鎏金面具闪着寒光。 他握住白玉酒壶的手掌微微上扬:“听不懂吗?” “还是……”他殷红的唇瓣轻扯,眸底溢出阴鸷之色,语气轻飘飘道:“想让哥哥帮你?” 林瑟瑟:“……” “是不是meimei哪里做的不好,惹哥哥恼火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却慌乱到七窍升天:“都怪meimei不好,meimei不该惹哥哥生气……” 说着说着,便有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她红着眼眶,眸中含着氤氲的雾气,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司徒声神色一顿,侧卧着的身子慢吞吞的直起,从洁白柔软的狐皮上站了起来。 他不疾不徐的朝着她走去,黑白分明的眼珠紧紧盯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不过眨眼之间,他的眼眸便泛起红意,有一颗透明的泪珠从眸中滚落。 哭上头的林瑟瑟怔住,她似乎忘记了演戏,只是呆滞的望着他冷白面颊上的一行泪痕。 他为什么……哭了? 许是想的太过入迷,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他步步紧逼来的脚步,直到他冰冷苍白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她才被刺骨的寒意唤回思绪。 他垂下泛红的双眸,眼眶中仍留存着泪水,眼角却是在笑着,瞧着便觉得诡异至极。 他似哭似笑,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是这样哭的吗?” 明明殿内温暖如春,林瑟瑟却感觉自己犹如置身冰窖,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他的眼泪,和她一样,都是装出来的。 她死死咬住唇瓣,蚊子叫似的轻唤道:“哥哥……” 他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俯下身子,语气温柔似是情人呓语:“哥哥的耐心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