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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便忘记自己是什么卑贱的身份了。 司徒声唇边的笑容微冷,似是淬了毒的冰酒,他削瘦的手指叩住腰间的锦囊,从囊中取出一只玉白的小瓷瓶。 瓷瓶里装着三月红,只需一颗,便能让人五脏六腑持续绞痛三个月,起初腹痛甚微,越到后期疼痛便愈加明显,直教人痛不堪言,生不如死。 他攥住玉瓶,正要取出三月红,腰间却蓦地一紧,一双藕臂紧紧圈住他的身子,带着哭腔的嗓音从身前传来:“哥哥,是我无能,连皇上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去找元嫔……” “我只能用这种办法,给自己留些颜面,让那些看笑话的人,以为我是因为□□才没有侍寝。对不起,哥哥,都怪meimei太无能了……” 泪水从她眼角静静淌落,不多时便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哭的身子一抽一抽,苍白的面色也因抽泣而微微泛红。 司徒声眉骨微动,瞥见她脸颊晶莹剔透的泪水,眸中似是有些嫌弃。 他想要推开她的身子,无奈她抱的太紧,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无论如何推搡她,她都不为所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才缓缓松开了他的腰。 林瑟瑟望着他衣襟上的一片泪痕,以及那晶莹剔透的鼻涕水,脸颊红了红,下意识的拿着手里的布给他擦了两下。 擦完她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的是月事带。 林瑟瑟颤颤巍巍的抬起眼眸,面色诚恳:“这是干净的月事带,我还没用过。” 话音落下,他的脸色好像更黑了些。 司徒声手中的三月红终是没有派上用场,他实在难以忍受挂在身前的大鼻涕,连警告都忘记说出口,匆匆忙忙便离去了。 林瑟瑟见他走远,连忙用木闩将殿门闩好,她心跳快的如同擂鼓,只觉得后怕至极。 她知道司徒声腰间的锦囊,里头装的全是各种折磨人的毒。药,原文中他便曾用那囊中的药物折磨过原主,原主差点没死在他手里。 幸好她反应快,将今日之事颠倒了一番,只道是皇帝先被元嫔叫走,她为了挽回颜面,才让杏芽去内务府取月事带,对外装出来□□的样子。 许是因为受了惊吓,近两日又淋过雨,翌日起榻时,她不光真的来了□□,还染上了风寒。 她头昏脑涨的,鼻子也堵塞不通气,小腹疼痛不止,却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吓得杏芽连忙去请来了太医。 待太医开了药方离去,不知她染上风寒的消息,怎么又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虽没空来亲自看她,却让御膳房熬了药膳送来,算是弥补昨晚的不告而别。 或许是因她生病的缘故,司徒声没再来坤宁宫找她麻烦,她在榻上静养了两日,食疗大补过后,面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第三日,林瑟瑟一清早便从榻上爬了起来,梳妆完毕后,坐上了前往保和殿的步辇,今日是九千岁的生辰,诞辰宴便设在保和殿,宴请诸官臣妇,后宫妃嫔,以及附属国的各国使者。 宴会是午时起,此时天色尚早,不过巳时左右,保和殿外便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官员外臣们的身影了。 林瑟瑟登上云龙石雕的御石路,在杏芽的搀扶下,缓缓步入保和殿,在太监的高呼下,殿内的大臣妃嫔们纷纷对她行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接着在宫婢的引导下,朝着高位处走去。 皇后的坐席,设在皇帝坐席的东侧,也就是皇帝的右手边。 待她坐定后,她目光环绕殿内一周,下方坐着许多陌生的身影,除却后宫的嫔妃和景宁公主嬴非非,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 纯妃比她来的更早,正在和一对中年夫妇说笑,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那对夫妇应该就是镇国公夫妇二人了。 林瑟瑟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她瞧见镇国公对待纯妃的那热乎劲,只觉得十分可笑。 原主不是真千金,纯妃又何尝是? 不过是李氏和太上皇的酒后产物,镇国公头顶绿的都已经能养一窝小肥羊了。 若是说起来,纯妃倒是和皇帝十分相配,皇帝是太后和宫中太医偷欢得来的,两人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许是纯妃察觉到了林瑟瑟的目光,她微微侧过身子,朝着林瑟瑟回望过去。 纯妃抿唇一笑,她觉得这皇后,似乎和前世有些不大一样了。 她重生了,一睁眼便回到了她十八岁刚入宫时。 上辈子她与皇上分分合合,历经千难万险才走到一起,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经历那些痛苦和误会。 她必须要铲除皇后,只有皇后消失了,她才可以安心的代替皇后,成为燕国的嫡长公主。 是了,皇后的亲生父母,其实并不是乡野村夫,而是燕国身份尊贵的皇帝与皇后夫妇两人。 当初帝后二人还是燕国的太子和太子妃,受人迫害逃至晋国避难,太子妃生产后不久,便有杀手追来,他们逃跑时不慎将她遗失在外。 好在产婆将她们掉包时,连带着将皇后脖子上的玉佩,一同掉包给了她。 她后来便是凭着那玉佩认亲,才在燕国有了一席之地。 皇后不死,她心中实在难安。 纯妃笑容浅浅,她再也不是当初穿越来纯真无知的小姑娘了,这后宫便是尸骨成堆,你死我活,怪不得她心狠手辣,要怪便怪皇后自己命中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