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meimei? 还是宝贝meimei? 她也是做meimei的,可她那些哥哥们,貌似真没有将她视作宝贝的意思。 或许是纪离相上的哪家姑娘的哥哥吧…… 心底有麻痒的刺痛在缓缓蔓延开来,阳一一低头看自己的脚,先是屏住呼吸,再慢慢恢复,终于平复心情。 再抬首时,发现在她的自怨自艾之间,纪离已经结束了通话,正回首看着她。 “十一,过来。”对上她视线后,他向她招手。 她看着他,有些迟疑和怔愣。 “怎么了?”纪离扬唇,轻笑着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们还没分开吧?” 阳一一于是大步走过去,直接环腰抱住了他,随后踮起脚去吻他的唇,尝他唇齿间薄荷味道里未散的半分酒气。 吻过后,纪离抱着在寒风里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的她回屋,将她放在柔软又宽阔的布艺沙发上,倾身压了上去。 很多时候,阳一一发现,她和他越来越不适合说话,说不到几句就会有争执,可在做|爱这件事上,却越来越投契。 即便他在这件事上,从来没对她心软和手软过,她习惯之后,倒也不觉得太难以忍受,何况,她现在也不是一味的任他宰割,偶尔也能找到一些很奏效的方式,控制一小部分节奏。 从沙发一路战回床上,夜半时分才终结。 等他冲完澡回来,阳一一才问他:“事情解决了吗?” “算是。”纪离回答的很简短。 “哦,那就好,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阳一一诚恳地道歉,还笑着补了句,“之后不要再带我出去应酬了。” 纪离静默片刻,才又是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好。” “就这么答应,不问为什么?”阳一一小腿勾住他的,凑近他身边,笑着问他,见纪离兴致缺乏的模样,突然想到阳光跟自己讲八卦时,自己的冷漠回应,于是笑意又深了些,“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搞几次破坏,让你一无所有,无路可走,是不是很典型的天蝎座?” “嗯。”纪离的反应依旧平淡,却将静寂无声的视线投向她,伸手理了理她颊边的碎发。 阳一一逮住他的手,紧紧地将这只指腹间有薄茧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她凝视住他那双春风般柔和、春水般平寂的眼睛,动了动唇:“你以为我恨你?我的确恨,但不至于想这样报复你,我只是想,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了,那我可以养你。”这样我们也许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如果你愿意舍弃你的事业,我也可以一直养着你。”纪离唇边弯出不辨喜怒的笑,见阳一一怔愕后,他也摇了下头,“没人愿意舍弃自尊,我们俩也是如此。” 是啊,多残酷的事实。 阳一一抿了抿唇:“你就不能对我稍微降低点要求吗?允许我去闯演艺圈,成为明星真的让你那么难接受?” “是的,”纪离坦白承认,但他在她失力地倒回去前,又说,“不过我会考虑着去接受。你呢?你能接受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你暂时做一段时间的情妇吗?” 阳一一眼中的光芒,似被他一手掌握,玩弄般随着他的话时亮时熄,她薅了薅头发,张开嘴看向别处,觉得可笑又莫名:“为什么你结婚,让我当三儿,我不肯,却显得是我无理取闹了?”说完,她闭眼,深呼吸了下,再说,“罢了,我明白了,你是想说,除了不愿意舍弃自尊作为保护,我们各有不愿意轻易妥协的底线是吧?可是……” 她睁开眼看着他,抿着唇像是都快哭了,“可是我喜欢你啊,你却从来不说你对我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就算我喜欢你没到要舍弃自尊放弃底线的程度,我毕竟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之间,依旧不公平,不是吗?” 纪离看着她的眸光里,隐隐带着叹息,后来才似终于有了点怜惜,他伸手,拭净她的眼角,再轻轻点她的额头:“有些事,不是一定要嘴上说,而是需要用这里去想,用心去感受……睡觉吧,嗯?” 阳一一维持此时和他安静对视的状态好一会儿后,才倒回去,侧过身子,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片刻后又睁开,皱着眉想他说的话。 其实或许他说的对,如果他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可能这两年来,时时陪她,纵她宠她吗? 也许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习惯嘴上说? 就如他也不愿意给她任何承诺一样…… 可是,她真的要为了这么点微薄的希望,继续和他耗下去? 他考虑过后可能接受她去闯演艺圈? 或者说,她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结婚,自己扮演他婚外情里的主要角色? 原则和自尊,不能舍,那么感情呢? 她舍不舍得? 或者,为了他,值不值得? 如果谋划一段感情,能像谋划一段生意,那一定就不是真感情…… 可耻的就在这里,她做不到理智如做生意,即使无比唾弃这样的自己。 罢了,不想了,老规矩,顺其自然…… 顺着心走,该分手的时候就分手,该忘记的时候就忘记,该在一起,那么就在一起…… 迷迷糊糊地睡着,意识不太清醒地感觉到早晨纪离的离开,她不愿意起床,便一直时睡时醒的赖着,直到午后,才起来随便找了点吃的果腹,出门去上课。 时间又过了大半个月,圣诞节将至,纪离提前说了没办法和她过,她郁闷了一晚上,也就随它而去,不再多想,转而专专心心地做“音色”的圣诞特别活动。 为了找更多事情来分心,她还一手囊括了这次活动的策划宣传,各种鬼点子直冒,常有出奇制胜之感。连“音色”老板都笑说,以她这劲头,以后即使不做明星,也可以去做经纪人。 平安夜那晚,是活动的第一天,取得了极好的效果,阳一一本来为这个“开门红”乐滋滋的喜不自胜,却发现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她原本打算装没看见,那人却大摇大摆走到她面前,噙着不怀好意的笑给她打招呼:“阳小姐,还记得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表明作者除了情绪不高,还在抽风=。= 晚安,睡啦,祝大家好梦哒~ ps:谢谢lilione美人儿的霸王票,嘴一个=3= ☆、第五十章 原来是这样 “阳小姐,还记得我吧?” “啊,记得。人面猪脑狼心狗肺,谁都会记得。”只得正面贱人的阳一一微微扬起唇角,“怎么,朱公子找我有事?” “你!”朱煜气的着魔,指着她狠狠道,“有本事你一直这么得意。” 阳一一耸耸肩,绕过他便走:“谢谢你的祝福,我的确很有本事。” “回来!”朱煜冲她的背影愤愤喊。 阳一一置若罔闻,直接过滤掉。 于是朱煜几步冲上前,逮住她的手,抓着掰向一边:“你得意是吧?你有什么本事?知道纪离为什么不陪你过圣诞吗?因为他去美国和他的未婚妻订婚去了!订婚哦,唉……你这个小三儿还被瞒着呢吧!?” 阳一一如被人在心口直直敲了一拳,嗡嗡声不绝,之后才是刺骨的疼痛,但她如何肯在朱煜面前示弱,于是还笑着说:“他迟早会告诉我的,不劳朱公子cao心。” “是嘛?有些事都快三年了,他似乎却一直都将你瞒在鼓里……”朱煜面部狰狞又扭曲,望着阳一一的眼神里既是贪欲也是快感,“啧啧,我保证我等会儿告诉你的消息,一定是你圣诞节最好的礼物。” “我不稀罕。”阳一一挣开他的手,站直身体,又继续朝前走,“自己留着过年吧。” 朱煜这次没有追上来,只在她背后远远抛来一句:“我跟你四姐快结婚了。” “恭喜你啊,娶这么个……极品的女人,一定十分幸福快乐。”阳一一想了想措辞,才轻而冷地回,脚下步伐却半点没停。 “呵,总之她告诉我件事情,我想一定得告诉你,不能让你继续被纪离这混蛋欺骗下去,我想自己也真算以德报怨,无比厚道了,”朱煜看着已经走到咖啡厅正中间的阳一一,“想听就留下。” “我不想听。”阳一一说的是真话,不管是什么事,她都不想听。 “何必自欺欺人呢?”朱煜又跟上来,如一条蛇吐着信子般,在她耳边轻声道,“哦,干脆这样,因为时差,他们的订婚还没举行。等明天白天,我拿到照片,发给你后再说怎么样?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一定棒极了。 说完之后,朱煜便仰头猖狂大笑着走了。 留阳一一如雕像一样呆立原处,很久不知道如何反应。 街上圣诞气氛很浓,人多车堵,欢声笑语和着商家放出的活动音乐一起从车窗飘进来,却如寒风猎猎,阳一一维持失神状态,将车顺着拥堵的车流,步步维艰地开回家。 进门,开灯,然后倒在沙发上。 她望着一片空寂的手机,想,即使真要订婚,电话也该来一个通知下的吧? 还是说订婚不算,结婚才算呢? 还有,纪离,你究竟还隐瞒了什么事,竟能让你的仇人知情后便得意至此的? 她有些不愿意再想。 也没洗漱,就这样倒在沙发上,似梦似醒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是因为短信铃声而睁开眼。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半,陌生号码传来了一条彩信。 她没有马上打开,而是觉得犹为疲惫地找了换洗衣物,去认认真真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不知道顽强地响了多少次。 她用浴巾擦着头发,脑袋空空地盯着屏幕上跳跃的陌生号码许久,才按了接听。那头果然是朱煜惹人厌的声音:“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正说过来看看你。怎么?看了照片躲一边哭去了?乖,不哭,多的是人疼你,啊?” “说人话。”阳一一冷冷断掉他的□。 “哦哟,还能这么横?阳小姐倒真是让我佩服不已。行,我成全你,”朱煜啧啧叹了两声,终于开口切入正题,“从开始讲起,你第一个工作的会所不是‘壹’,对吧?叫那个什么‘阑珊尽’的,后来因为发现似乎是阳家的产业,所以便跳槽去了‘壹’,对不对?” 阳一一简短地“嗯”了声。 “可惜啊,你并不知道自己出了龙潭又入虎xue,这‘壹’其实也是你大哥的私产呢,”朱煜假模假样地叹了两声,又笑,“怎么样?以你的聪明,有没有已经开始猜想我要说的是什么了?” 阳一一心跳一声强过一声,就连语声也控制不住:“朱煜你他妈敢一口气说完吗!?” 朱煜凉笑两声:“哟,终于急了?其实很好猜啊,纪离和你大哥阳祎认识且私交极深,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纪离曾经去阳家选中了你,据说你也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有一天纪离发现,他原本的小妻子居然去了夜总会给别人陪唱,会不会因为那强烈的占有欲,感到有些生气呢?这时候如果制造个重逢,再故意把你弄得很惨很惨,自己则作为救世主出现,你会不会感激涕零,轻松上钩呢?真是可怜了你弟弟,据你四姐说,除了蠢了点,也不是坏孩子,就偏偏因为你红颜祸水,平白赔上了个肾,还对你感到无比抱歉,整日拿愧疚当激励……啧啧啧……” …… 后面的话,阳一一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忘了自己是以怎样的速度冲到楼下拦了出租,是怎样和个疯婆子一样闯进那雄伟又阴暗的阳家大宅,怎样突破重重关卡冲到阳祎面前……只知道自己现在正指着他那高挺的鼻子暴跳如雷:“是不是你和纪离一起策划的!?究竟是不是!?你和他一起挖了个坑等我跳进去是不是!?” 阳祎挥退门口面对过往的十一小姐有些无措的保镖,转身走到茶台边拿了个钧窑的杯子,倒了一杯他才泡好的铁观音给她,唇边有些不当回事的笑意:“十一,这样不该是和你大哥说话的态度。” “大哥!?狗屁个大哥!当初我决定从艺,就签好协议从这里走了出去,跟你们每一个人再无半点关系了!”阳一一抱着粗口狠狠挥开那杯子,价值连城甚至有价无市的钧窑,在红木地板上跌了个粉碎,她在这碎裂声中抱住头,“而你……回答我,究竟是不是!?” 阳祎看着地上那钧窑碎片,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才开口:“若不是还仗着我是你大哥,仗着那你我都不愿意承认的血缘之亲,你哪里可能在这里和个没教养的泼妇似的,却又没胆子去问纪离?” 阳一一被他戳中死xue,是啊,她没胆子去问纪离…… 不管她对他在这瞬间是有多恨,她不敢去问他…… 她抱住头缓缓蹲往地上,表情僵硬,只一双向来灵动妩媚的眼睛通红,像是将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