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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集 水墨神韵

    层峦叠嶂映碧流,烟岚水色石中收。

    不知是天作之合,亦或皈依山水之情,在汀江的雅石中,石面呈现水晕墨色,这种学名叫作“不规则树枝放射状硅钙质沉积角岩”的汀江水墨石,鬼使神差般契合了中国文人水墨画所追求的艺术审美与精神境界,奇迹般把水墨画的空灵气韵,逼真地烙印在温润如玉的石面上。

    汀江水墨石以其墨分五色,气韵空灵的笔墨情趣,被家石友率先认同并争相购买收藏。

    她被重新赋于深厚的文化内涵与书画情趣,宛若凌波的洛神,轻轻揭开她传承千年的神秘面纱。

    汀江水墨石源于梅花山麓的古田大源村东部,经西山下进入连城庙前。

    往下经吕坊、水北到坪头村,再经新泉官庄村至新泉与朋口溪汇合为连南河,再往下二十余公里出矶头进入旧县河(汀江主要支流)。

    近上杭城区玉女村两河口汇入汀江,因此上游在连城,中下游在上杭(汀江水墨石多产于该河段),连城产的水墨石石面多在长宽20,40厘米间,适合厅堂的摆放及展会的布置,偏重厅堂“供赏”。

    上杭产的,石质细腻,石形饱满,属于案几石,石面长宽多在1525厘米间,既能手中把玩又能案几欣赏。

    水冲介于陶面和瓷面之间,疏密浓淡的“黑白纹绺”阴阳交融,宛若萱纸上留下的灵思与妙想。

    这段专门讲汀江河段九龙璧的特色了,当然,陈老师称之为汀江水墨石。

    这里有一个问题,书中题到的主要是图纹石一类,而造型石一类基本没有提及,九龙自己就捡过像木鱼一样的造型石。

    只是图纹石居多而已,这一点,九龙并不否认。

    文心墨趣

    唐以来,文人画出现了以素墨为骨架,皴染晕墨,辅之空灵的留白,画面以境达意,以虚衬实的“南派画风”对后世的影响深远。

    王维始用渲淡,以诗入画,画中有诗;士人以儒的标准践行于黑白之间,在画上题诗留跋始于北宋的苏轼,文同的墨竹与东坡的字,成为名噪一时的文坛佳话;

    元代更凸现了以黑白为阴阳美学的“建安风骨”,郑思肖画墨兰疏菜,简叶而不画土表示不忘故国之思,画面一清二白,流于市井勾栏成为汉人争相效仿的笔墨渲泻;

    南宋的李嵩《货郎图》以墨线白描的手法,体现出世俗平淡天真的生活情趣:

    一群欢呼雀跃的少年、老叟、妇孺前呼后拥地奔向山间走来的卖货郎,卖货郎肩背的货龛上插满了玩具,不时地向拽着母亲的孩子吆喝着手中的拔浪鼓,把平民生活的朴拙天真展现无遗。

    焦墨与水之间五色空灵的幻化,建构起文人水墨画的诗心、文心、士心和童心。

    以其丰富内容题材展现了不同历史时期的人文掌故,生活情趣,传达出石中有世界的笔墨情怀。

    黑白成画

    天然的汀江水墨石与水墨画异曲同工的成画之妙,为我们留下水墨画空灵意韵的天然诠释;同时也为水墨画的创作发展铺就一条道法自然的捷径,汀江水墨石的灵气体现在它的墨韵上:存在着留白与晕染的两大特点。

    留白是指水墨画上没有着墨的地方,为视觉留下了空灵的遐想。

    水墨画讲究对立统一的平衡法则,以虚衬实的表现手法,留白是这种表现手法中的神来之笔,它承载着文人纤细、敏感的内心世界与现实反差的心灵真空。

    也是水墨画创作中朴素的相对论在虚实变化中返观内照,从容淡定。

    汀江水墨石面上的水晕墨韵,天然地吻合了水墨晕染的含蓄美与意境美。

    这种空灵变幻的神韵在视觉冲击上有如雾里观花,绵绵若存;

    水中望月,若即若离。

    意境之浓厚,空灵隽永,石面辅之以“黑纹绺”的釉质晕散,神奇如水墨皴染,单一的黑色散射成五彩的墨华:青、靛、蓝、黑、墨,达到渲染画面形象,虚实明暗的变化效果。

    边沿包裹着鹅黄水流漆巧色,观之墨里透青、层次分明,立体透视感强,拉近了画面与典故的时空距离,让尘封的典故再次生活起来,这种通感的效果如“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烘托了主题,从中流转出空灵的精神意韵,在画面上表现为简洁洗炼、突兀峭拔、空明幽远、含蓄婉约。

    汀江水墨石上的“黑纹绺”与“白纹绺”的阴阳交融,呈树枝放射状流布于整个石面,墨块的“晕章”与“点滴”这两个基本元素,在晕染和留白间建构“似与不似”的水墨写意情趣,这些“黑纹绺”与“白纹绺”所呈现的点、线、块、面,是我们通常所说晕染与留白,它的阴阳变化所诠释的水墨用笔的皴、擦、点、染,用墨的浓、淡、干、湿;笔中飞白取气,破墨取韵,隐藏在黑白阴阳变幻中的“气韵文心”,被我们中国人以“文气”与“士气”的民族气质世代相传。

    汀江水墨石面上的“黑纹绺”与“白纹绺”,在成像上呈现“白底黑像”、“黑底白像”两种风格的黑白画面。

    汀江水墨石中的“黑底白像”是以黑衬白,突出空间的厚度与深度:它是真正意义上泼墨形成的墨花;是墨团之中自由独立的天地;是笔墨飞白的放大与提升;是水墨晕染后,留白的“凹凸花”与“点滴”。

    它形似古篆籀中,疏密穿插的分间布白,同样兼备笔墨气韵的特点,在黑白幻化中重新建构“似与不似”的意象,自然成画;是泼墨团中搭建的“文心雕龙”;它把墨的挥洒当作笔意的建构,是墨中有笔的自然存在。

    “黑底白像”是大自然在水墨写意手法上的入禅与出禅;它是水墨画创作上的逆向思维:水墨晕染的留白幻化成空灵的意象,它打开了水墨创作上时空营造的死角;

    晕染与留白可以相互转换成像的理念,为我们在意韵的营造手法上另辟蹊径,留下自然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