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林济正在卸妆，没有笑，镜子里看着沉挽的眼神却是温柔的。旁边的化妆师看着笑了出来，“还是第一次见你和人熟的这么快。” 林济一怔，笑意丝丝爬上眼角，“张姐知道为什么吗？” 化妆师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洗耳恭听。” “她太热情了，第一次见面一句话还没说就要和我做朋友。” 沉挽羞得我住了脸轻锤了一下林济，见旁边路过的演员眼神怪异，忙吧手收了回来，管理好了表情。 张姐看着二人的动作，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我看不懂啦。” 林济只低着头笑，沉挽挽住张姐的胳膊，“张姐也很年轻啊。” 张姐笑了出来，看着林济，“你也学学。” 林济看了沉挽一眼，拉过沉挽的右手握住轻笑，“只怕她不愿我学。”那笑意语气竟有几分像戏里那位妩媚而决绝的公主，沉挽一惊。 张姐拍了拍沉挽的肩膀，“她还没完全出戏呢。”沉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林济看似把角色与自己分割的清楚，却也不能进退自如。 林济也默认了，抬手揉了揉眉心，“一会儿就好。” 沉挽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了解林济。被林济握着的手下意识想要收回来，却被林济更用力的握住了，“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未来还有很久很久”，林济看着沉挽的眼睛，“也许你的眼睛真的会说话。” 沉挽的心遽然安定下来。 夏夏的假期到了时间，回去上班了。沈慕白继续留着剧组讲戏，被一众演员称为沈老师，而沉挽作为林济的女朋友，享有让林济讲戏的特权。不过颜欢也没有叫沈慕白老师，一是因为颜欢能力高戏份少，二是颜欢好像拿捏着沈慕白什么把柄，让沈慕白很是听话。 “各就各位！” 这是颜欢的最后一场戏。 随玉在公主死后求见了皇帝，不敬的向皇帝叙述了公主对皇帝从失望到绝望，来世再不愿入帝王家。皇帝大怒，却想起公主的母亲曾在湖心翩翩起舞让他怦然心动，想起公主诞生那天他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和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为女儿的诞生而快乐，为心爱之人的离去而痛苦。 帝王冰冷的心中那丝柔情在暮年被唤醒，没有杀随玉，放她出宫去了。随玉带着公主给自己的信，去找了已经官拜尚书的魏埙。 “魏尚书，公主说，这朝堂上，随波逐流者众，您却不忘初心，干净澄澈，如今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愿您能一展心中所愿。” 魏埙打开一看，是公主在深宫中看见的朝堂，那些派系与前朝后宫的勾结。许多看不清的人如何似乎清晰了许多。魏埙叹了一口气，“公主心中有天下，只恨我无能。” 随玉摇了摇头，“公主如今，终是自由了。”说着便要告辞。 魏埙猝然想到了什么，“公主看不见的盛世，还请姑娘代为看看。” 随玉依旧摇头，“我心中不如殿下宽广，容不了天下，若殿下看不见，我见了又如何？若殿下看得见，我现在去，许能同殿下一起。” 魏埙还欲再劝，随玉却已一步步走远了。那背影依旧瘦弱，却也不似魏埙进宫时偶然远远瞥见的那么弱不禁风了。 “卡！”林济点头以示认可。 “恭喜颜姐杀青！”魏埙率先带头鼓掌。 “谢谢谢谢，”颜欢冲林济招了招手，“我的蛋糕呢？” 林济示意助理送上了杀青蛋糕。 因为还要拍戏，林济没有允许众人抹奶油，大家安静的吃完蛋糕，颜欢就离开了。 沉挽忽然想起了什么，悄悄问林济，“你不是说学抽烟是为了客串吗？这是部古装剧啊。” 林济哑然，“你的反射弧好长啊。”然后表示是答应别人客串一个角色。林济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因为客串时间问题，今年的情人节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没关系啊”，沉挽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林导，这个感情是不是我说的这样啊？” 林济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没错，是这样。” 夏夏回了公司，看见了新主编江湛，江湛冷脸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进了办公室却是一张笑脸。 “这几天没见你还好吗？” 夏夏看着江湛的笑容，“我有女朋友了。” 江湛的笑容瞬间垮掉，她好像从来不会在夏夏面前掩饰自己的内心。“真的？” “嗯”，夏夏一直看着江湛的眼睛，“我才知道以前的误会，现在已经和我的前女友复合了。” 江湛看上去有些难过，忽然上前想要吻夏夏。 夏夏用力推开了她，“你在干什么！” 江湛回过神来，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夏夏皱着眉看了看她，“请和我保持距离吧，以免她误会，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尽快离开。” “对不起，我，会做到的。” 夏夏走了出去，有熟悉的同事问是不是新主编对她在关键时刻放假有什么不满，夏夏否认了，不愿多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觉得有些心烦。 沈慕白这次在片场待的格外久，陈念还是时不时打电话给她，无一例外的全部被她挂断了。 这一部电影拍了近5个月，拍完最后这场戏就杀青了。 最后这场戏，是沉挽试镜时的场次。魏埙与言轻蕴和离。 魏埙提出与言轻蕴和离，他不知道言轻蕴看见了他与尚安的重逢，只见她坦然接受，面无不舍。 “真正洒脱的人，往往是真正不在乎的人，其实，你也有喜欢的人吧？不如和他在一起”，魏埙讲写好的和离书递给言轻蕴如是说道。 言轻蕴正要写下自己的名字，闻言笔下一顿，宣纸上晕开了大片的墨渍，“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情人不成眷侣，十之八九。有缘有分，连勇气都有，怕是没有十之一二。” “真不能勇敢” 她抬头粲然一笑，“要烦你再写一遍了”，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勇敢，悄然避让。 魏埙离开后，言轻蕴看向桌案上的废书，最后几句，他写的格外认真。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是个聪明人，有状元之才，又怎么会看不懂她一个小女人的心思呢？ 言轻蕴喜欢他，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懂，不敢知道，所以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呢？一个两个，都是一样的怯懦。 只是，魏埙的胆小源于不爱，所以不愿背负她的深情。言轻蕴的胆小，是因为她太爱，不愿成为感情上的负累。言轻蕴自嘲的笑了笑，兀自坐了好久，新婚那夜，她也是这样坐了一夜，一颗心从云端，到谷底。孤单的身影，愈显落寞。 林济微微笑了，这场戏她刻意放到了最后，果然，两个人都情绪都非常饱满。很完美的一场戏。林济轻轻鼓掌，片场热闹起来，“杀青了！！！” 工作人员推来一个大蛋糕，大家开心的吃蛋糕，往彼此的脸上抹上奶油，林济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抹在沉挽脸上，沉挽也不甘示弱的抹了回去，这些日子大家都知道林济和沉挽很投缘，倒也没有意外。林济和沉挽看着对方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你真好。 沈慕白这些天和一众演员混的很熟，生怕一不小心被奶油包围，于是偷偷跑到了角落。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是陈念。沈慕白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挂断了电话，却收到了陈念的信息。 “沈慕白，你说走就走，可以，你辞职是不想再回来了？听说林济的戏杀青了，要是两天之内你还不给我回电话的话，我就回国找你。” 沈慕白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手无意识的握紧。给陈念打了回去，陈念接的很快，“沈慕白，你就那么怕我去找你？”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请不要再找我了。” “你喜欢她？” “是，她是我的前女友，这么多年我没有接受你，就是因为她。” “沈慕白，你何必骗自己？” 沈慕白一怔，“再见。” “沈慕白！我不信！” 沈慕白挂断了电话，心情不甚明朗。这时，夏夏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杀青了？” “嗯。” “怎么不太开心？” “没有啊”，沈慕白轻轻笑了笑，“我马上就去找你，想吃什么？” 夏夏报了一堆好吃的，沈慕白录了下来，一一应着。 “沈慕白，你现在真听话，为什么啊？” 沈慕白笑，想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