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少年与决裂（中）
秦歌看着跪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他的陆晓晨，这和平时从镜子中所了解的阳光少年完全不同。 他摸了摸鼻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陆明海被血浸湿的后背，蹙着眉头，“咦？这是已经止血了？” 陆晓晨点点头，“小碎帮我的。” 秦歌也没问这是怎么做到的，只是走过去用指间的刀片将浸满血的衣服完全割开，掀起，看了眼伤口说道：“应该没有伤到大血管。不过，明显还是失血过多，虽然还没出现失血性休克，但是，最好是能尽快输血，然后，就是要缝合伤口，避免伤口过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导致细菌入侵啊什么的。” 说着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一下已经止血的伤口，“另外，你这个止血的方法，其实只是不让血流出体外，但是，如果造成内部积血的话，也是会致死的。” “其实说这些也没用，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根本做不了什么。”秦歌一脸无能为力的耸了耸肩，说完却是顿了一下，再看了一眼伤口，随口说道：“不过既然‘镜’的力量可以止血，也许你可以试试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来达到我刚才所说的那些。” 听到秦歌说血液流入体内会造成严重后果，陆晓晨慌乱了一下，急忙去查看情况，果然有部分血液是向体内流去了。他急忙让小碎帮忙将血凝固在血管表层堵住失血。 做完这些，陆晓晨并没有闲下来，对于秦歌的随口一说，他却是真的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秦歌站到一边看着陆晓晨的行为，还是有些惊讶的，他之所以能短时间内与恶梦配合默契，除了他神经病一样的思维方式，不得不说和“偷窥”少年也有一定的关系。 秦歌看了看在镜酱去对付洛宓后重得自由，一直在陆晓晨身边绕圈的小碎。又看了眼在他们头顶似监视更是保护的小疯。如果他没记错，少年应该还有只鸟。 从恶梦镜灵那里，秦歌是知道正常情况不同碎片在一起基本都是互相吞噬，偶尔是融合，像这种一起好好相处的很少，比如同一座房子里那也是不同宿体。 所以，“他是不一样的”，是说这个吗？ 秦歌心里想着，对于陆晓晨接下来会怎么做非常的感兴趣。至于另一边打得地动山摇的场面，虽然不是碾压，但是也是明显一方占优，一点意思也没有。 陆晓晨可不管秦歌真实的想法，与镜酱大吵一架后，他的精神就有些颓然，内疚和自责占满了空白的大脑，直到秦歌的“提示”。 他知道镜酱不让他离开，他就算强行打破了这个镜界，出去后也没有能力尽快送爸爸去医院，所以，急救很有必要。 他突然想起王嘉琪曾经劝过他的话，“人不应该在后悔和内疚中生活，向前看，努力让那‘必然’的结果成为你所想要的，才是正确的方向。” 所以，他现在应该想方法救爸爸。 用“镜”的力量…… 凝固那些血其实是暂时利用了“镜”固定的力量，血停留久了自己凝固的。 那，“镜”还有什么呢？ 复制？ 复制好的地方到伤口处？ 不行不行，内部血管根本看不到，这种只能是最后外部的伤口。 加速？ 不对，平时的加速其实是减去了中间的距离，达到缩短路线的目的。现在这本来就是伤口了，总不能再切一块吧！ 等等，这种现象是指改变镜子里的事物来反向影响现实，那么…… 陆晓晨抓着头发又烦躁了起来，他感觉有些抓不住重点。 “爸爸，我应该怎么办？”陆晓晨下意识想向陆明海求助，抓住父亲的手却是吓了一跳，好冰啊！ 见陆晓晨去搓陆明海的手，秦歌再次蹲过来看了看，“体温开始下降了，这可不是好事。”他的口气很平淡，很无所谓，只是目光瞥向了另一边的战场，这打的是不是有点久。 陆晓晨没去管镜酱那边为什么这么久还没结束战斗，对于秦歌说的“不是好事”更关注。 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做点什么。 可能是感应到陆晓晨的情绪，小碎飞到了陆明海身体的上方。 接着，“叮”的一声，在陆晓晨疑惑的目光中，小碎的结晶体上那并不明显的花纹突然变成一道道裂纹一般，下一刻，无数碎片四散，在陆晓晨惊讶的目光里散落到了陆明海伤口上。 陆晓晨的眼里再次溢出泪水，他收到了碎片们传来的信息，“谢谢大家。” 小碎一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她融合碎片看起来只是把碎片变为了自身一体，实际小，碎片们依然保留着最初的原始意识，随着时间，一些微弱的原始意识成为小碎记忆的一部分，另一些则会形成自主意识，就跟最初的小碎一样。 也就是说，小碎是一群意识碎片的集合体，而就在刚刚，碎片们自主分裂来帮助陆晓晨实现脑海中的想法。这与以他的意识或者以小碎单独的意识来使用“镜”的力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当碎片以自主意识使用力量时，消耗的就是自身的能量，那么其所在的碎片很可能就会消散。 陆晓晨并不希望任何的碎片因此消失，在碎片们进入陆明海伤口后，他就咬着下唇，擦干了眼泪，意识与碎片们相连，努力以最简单快捷的方式来对陆明海的伤口进行处理。 秦歌此时心中更是诧异不已，他刚刚感应到了什么，一堆有自主意识的碎片，这种情况下，这小子的思维不会疯掉吗？ 而更惊讶的，陆明海的伤口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这是真正的“rou白骨”的能力了。秦歌的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静脉是哪里？” 陆晓晨的声音将秦歌拉回了神，少年眼睛有些红，体力可能消耗太大，呼吸都有些发颤了。 见秦歌没说话，陆晓晨又问：“就是能输血的血管是哪个？”他只记得好像输血只能是静脉，具体哪里可以输血完全不懂，这种事必须问清楚。 秦歌立刻抓起陆明海的手，指了几个位置，“这些都行。”然后才瞄向陆明海的背部，本来的血窟窿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擦伤，没有完全治好应该不是治不了，而且为了保留体力。 果然，下一刻，秦歌看到少年将手腕凑近他指的其中一处，接着，血液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从少年的手腕注入了他父亲的血管中。 秦歌知道，那血液中一定有碎片在控制。 “咳，我还是提醒你一下，直系亲属就算血型相同，最好是不要直接输血，容易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 陆晓晨吓得瞬间停止了输血，“怎……怎么会，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所以说，少看点电视，误人子弟。” 陆晓晨盯着秦歌的脸，虽然对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但是，他相信对方没必要说拙劣的谎言。 “那你的血！” 秦歌顿时被呛了一下，“咳咳，我ab型的，我知道你一家子都是o型的。” 陆晓晨顿时低下了头，声音又带了点哭腔，“那怎么办？” 秦歌扯了扯嘴角，最终只是说道：“听天由命了。” “轰！”一声炸响，将两人注意力拉了过去。 被他们忽略了半天的战场出现了让两人惊讶不已的场面。 而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围的一切瞬间变化，下一刻，镜界消失，所有人回到了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