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迟到的骑兵
黄州城门大破,那些高丽军士的士气也跟着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人有信心和勇气面对这些可以轻易召唤鬼神的敌人。当梁山军冲进城中的时候,抵抗的人呢十不足一,更多的是脱下军装,混入民宅或者找机会逃走的。 “卢师长,幸不辱命!” 刚刚那个骗开城门的高丽将官对卢俊义拱手笑道,他挥了挥手,几个被五花大绑的高丽人被带了过来。 “这几个就是黄州城的守将了,唯独有一个粮草运输使不在。” “起火了!起火了!!” 这时,一阵叫唤声传来,卢俊义等人抬头看去,就看到城中冒出一片黑烟。 “不好,那必然是贼人看到我军破城,就开始放火烧粮了!”乐和气的大叫“师长,这些粮草要是烧了,等大军北上,粮草还要从开城运过来。实在是不便。” 卢俊义哼道“骨嵬、独虎术黎真,你们二人率军前往救援,能救出多少粮草就救出多少粮草,另外给我找到那个放火的运输使,我倒是要看看,这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遵命!” 两个像铁塔一样的大汉带兵奔向着火的地方,卢俊义又道“唐斌、金秀,你们二人率军清理四门敌军。” “遵命!” 等众人离去,乐和对卢俊义问道“师长,我军此战只带了五千人,其中却有一半都是高丽军士,这要是遇到硬仗...” 卢俊义摸着胡子笑道“你可知道我如何成为河北棍棒无双的?” 乐和呵呵的拱手道“这谁能不知?昔日师父你凭借一根哨棒,遇山叫山,遇寨挑寨,这才打下了棍棒无双的名头。” 卢俊义点头笑道“我自幼不爱在诗文中花费功夫,只爱枪棒兵马,又天下局势不稳,山贼并齐,我掌家后第一趟走商就被劫了。 我当时就想,没有一些武艺高强的护卫,恐怕我卢家连大名城都出不去了,随后我便一人一枪开始挑寨子,等挑完后,我身后也多了上千靠我吃饭的弟兄。” 说着,卢俊义指了指被金秀带走的高丽人说道“你不要觉得这些人不可靠,我觉得这些人才是我们最可靠的力量,这些人背叛了王俣,除非有天大的功劳,否则都难逃一死,何况在寨主的带领下,这些人分到了田地,你知道田地对于这些农民是什么吗?” “是命根子!”乐和想都不想的说道“我明白了,除非王俣下令说这些人分到的土地不会被收回,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反叛。” 卢俊义点点头道“没错,但要是王俣敢下这样的命令,那么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内部就会有人出头杀掉他,另立一人和我们打下去。 用寨主的话,我们代表的是两个不同的阶级,除非有更大的敌人出现,否则不会有和平共处的机会的。” 说到更大的敌人时,卢俊义不由的看向了更西方,在那里,有一个正在快速崛起的国度,虽然姜德从来没有说,但卢俊义可以感觉的到姜德对那个国度的忌惮和仇视。 等到天上的乌云压得越来越低的时候,黄州城也平定了下来,只是那堆积如山的物资粮草被点燃后,要想再熄灭,就没那么容易了,黑色的烟柱仿佛在警告四周,这里发生的变故。 一个脸都被熏黑的军士被金秀带到了卢俊义的面前,金秀一把把那军士压倒在地,然后对卢俊义说道“报将军,这就是粮草运输使金钦。妈的,居然和老子一个姓!” 卢俊义看向那人,然后笑道“怎么穿着普通军士的衣服,我原以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罢了,拉下去砍了吧。” “哼!”那金钦挣脱开来,站了起来,然后用汉语说道“我这是留着有用之躯好继续和你们打下去,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狠不得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rou!” 会说汉语倒是不奇怪,在整个东亚,大部分的贵族都会契丹语或汉语的最少一种,其中会汉语还多一些,倒是中亚,大部分人就都不会汉语了,只会说契丹语。 “我们有这么大仇吗?还要活吃了我们。”卢俊义摇摇头笑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有你们这些宋人,为什么要入侵我们的国家,你们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入侵而失去生命吗?这场战争死去的所有人,都要记在你们的头上!”金钦大声的吼着,听得旁边的金秀气的一拳打了过去,顿时把金钦的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还敢多说!将军稍后,我这就去砍了这厮!”说着金秀便带着两人拉着金钦往外走。 “贼子该死!贼子该死!!” 卢俊义看着被拖了下去的金钦,突然喊道“且慢!” 所有人好奇的看着卢俊义,卢俊义走上前,扶起了金钦,然后掏出匕首割开了绑在金钦身上的绳索,拉着金钦来到位置上,金钦还想硬气的不坐,却被卢俊义一压就给压了下去,卢俊义这一手吓得金钦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说道“你这是意欲何为?” “我是想问先生,你到底是因为我等将那些贵族的田地分给了百姓而怨恨,还是别有他因?” 金钦歪过脑袋说道“要说起来,我倒是支持你们的做法,我金钦也是穷人出身,要不是得大王看重,怎可能立于朝堂之上。 贵族武人乃我国大疾,我曾多次上书大王请求治理,却都被按中不发,我知道大王非不想,乃不能也。” 说着,金钦看向卢俊义说道“但你们如此作为,却之上治本不治根,你们今日杀了一些贵族,分了他们的田地,再过几十年,这天下依旧还是会走回到原来的道路,这些被你们杀的人,都是被冤死的!” 卢俊义摇摇头道“几十年后到底会不会走回老路,我不敢说,但我家寨主对我们保证过,日后不会再有大地主,最多只会有一些包租公和包租婆。 我虽然不懂其中内涵,但我相信其之言。” “就算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我高丽和你们宋国素无恩怨,为何要攻伐我国?”金钦怨恨的说道“要是我高丽兵马杀到你们宋人土地上,你们是否愿意接受呢?” 卢俊义再道“高丽本为汉唐土,将军也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自古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唐末天下大乱至今,近两百年矣。 如今天下数国并立,宋辽对峙中原,李夏兴于西北,高丽立于东北,大理雄踞西南,如此居然已经百年,自秦皇归一后何有这样的情景? 这都是因为宋辽对峙才给了诸国生存的空间,如今宋皇昏暗,辽皇荒yin,又有金国数败辽国,正乃天下大变之时,在此大变之世,高丽难道以为真的可以凭借那千里长城而安居一方? 我家主公短短数年便有了数州之地,而那完颜阿骨打更是已经打下来辽国东京之地,这天下已经马上就要进入乱世。 高丽日后必将面对金国,与其被金国那些蛮夷统治,何不归顺我等?好歹我等文化相通,对百姓也不会如同奴仆。” 金钦愣了愣,他疑惑的问道“将军为何对此对我?我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啊?” 卢俊义笑道“我军此战突袭何其快速,但再快居然都没有你烧粮草烧的快,恐怕你早已知道会有今日,故而准备了不少引火之物在粮草囤积之所了吧?” 金钦苦笑道“我自从知道我军水师已经全军覆没后,便猜测你们会有一只奇兵利用水路到此来,之所没想到你们会来的如此快,城又破的如此快。” 卢俊义感叹道“要是那平州也有君这样的人,恐怕我们这一趟就危险了。” “有...” “什么?” “我说平州必然有一人会猜到。” “何人?” “金富轼,昔日大王过此处时,他便来找过我说要我多多注意海上,要不是有他提醒,我也不会这样快的想到。”金钦老老实实的说道。 “嘶...”卢俊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看着外面的大雨,卢俊义笑道“看来老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看,如此大雨,那大火必然会被浇灭。” 金钦看着那大雨,有些结巴的说道“难道这真的是天命?” —— “快!再快点!” 天空中已经下起了大雨,一只骑兵在雨水中快速的穿行,为首一将和已经挂在城头的y长得有三分神似,手中的马鞭不时的甩在马匹的身上。 “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战马会受不了的。”旁边的近卫大声的叫道。 “必须在今日到达黄州,一旦延误了军机,吾等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人,难道黄州真的会出事?” “恐怕已经出事了。”那将军看着前方说道“你忘记之前沙里院的人是怎么说的了?今日已经一日没有从黄州来的车队了。” “将军你看!”突然,一人指着前方说道,那将军抬起头看去,只见一道又黑又粗的烟出现在天边,看到那黑烟,所有人的心里都觉得冰凉凉的。 “这样的黑烟,恐怕黄州城已经被破了,将军,我等怎么办?” 那将军骑在马上,捏紧了手中的马鞭,拿起得胜钩上的长枪,大声喝道“诸位,黄州城中是我军所有粮草囤积之地,奉金将军令,如敌已得黄州,则当以游击攻其耳目,令派人传报西京和平州,我命令!除两队向平州和西京报信的之外,所有人跟我去黄州!” “是!”数千骑兵分为三队,向各处奔去。 那将军一边率军向黄州挺进,眼中一边流出了眼泪。 原来他就是尹彦颐的弟弟尹彦旼,尹瓘一共有五子,其中三文二武,从武的便是尹彦颐、尹彦旼二兄弟,尹彦颐死后,尹彦旼也被关了起来,是金富轼劝王俣把他放出来,并且让他掌骑兵去救援黄州。 尹彦旼明明知道这是王俣和金富轼在故意收买人心,也只能答应下来,带军来到了黄州,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否则无论谁胜谁负,他伊家恐怕都会被连根铲除。 ——两日后平州 “黄州城已经丢了?”王俣猛地站了起来,身体都有些摇晃,金富轼的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他对王俣说道“大王勿要惊慌,此事吾等早有预料,只要我军应对得当,便可反败为胜!” 王俣连连点头道“爱卿说的是,那么接下来该当如何?” 金富轼说道“此战乃得胜之战,非大王不可胜,还请大王率军五万,御驾亲征,前往黄州,微臣将率领其余兵马死守此处,只要大王得胜,我军便有了和贼军谈判的本钱。” 王俣皱眉说道“孤要是带走五万人,此处可就只剩下不到三万兵马了。” “还请大王放心,贼军必然想不到我等敢如此作为,只要大王动作快,贼军说不定连反应都反应不来呢。”金富轼再次说道. “报!!”一人飞奔进来说道“报!!贼军大营有异动。” “什么异动?”王俣问道。 “好像贼军是想进攻了。” “什么?” 平州城外,一队队的军士已经排列整齐,一门门的火炮被移动了出来。 “恐怕王俣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进攻吧,他们此时最快也才刚刚得到黄州的战报吧。”朱武看着平州城笑着说道。 “黄州城那么大的黑烟,我们的水师在老远便看到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到我们会如此用兵,黄州城破后不到半日,便有平州赶来的骑兵突袭,真的是差点就被翻盘了。”姜德摇头有些后怕的说道。 “主公无需纠结,待我等攻破了城池,抓了那王俣,慢慢审问就是。” “此次我军只是为了牵制王俣,并不是真的要进攻,要进攻,也要半个月后才行。”姜德笑着说道,在他的望远镜中,王俣那有些惊慌的脸清晰可见,姜德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王俣是有多么的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