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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家就没把宣若鱼当成正经儿子来养,连喜欢吃的菜都说不出来。 方檀知道后,又伤心一回。 铁锅炖大鹅还是高浩洋说的。 高浩洋说宣若鱼很爱吃辣的,烧烤、麻小、火锅什么的,上次在医院吵着要吃铁锅炖大鹅。 相对于烧烤,他们觉得铁锅炖大鹅比较清淡,还专门请来一个东北厨师。 宣若鱼知道他们费了很大的心思。 上次他在医院提出要吃铁锅炖大鹅也是为了故意为难宣若臻。 不过鹅rou挺好吃的,低脂高蛋白,他也挺爱吃。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吃。” 陈一北见他点头,很高兴,“那你去餐厅等着,我去厨房催催,马上快好了。” 又看见门口的宣家父子,“那些糟心事你别管,爸会处理好。” 宣若臻抬起头,眼巴巴看着陈一北,小声喊了句“哥哥”。陈一北就像没看见似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宣若臻跪在地上,身上轻微颤抖。 原本以为,陈家至少有一个人站出来责骂他,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 没想到的是,却被完完全全地漠视。 漠视,是一点也不在乎。 对他这个人,完全不在乎。 他们唯一在乎的是,他在这里,会让宣若鱼不开心。 宣若鱼想了想,抬脚往门口走去。 被捷达围追堵截那件事,必须要宣若臻付出代价。 宣若臻跪在门口,宣易道站在他旁边,絮絮叨叨说着话,很煞风景。 陈庆招呼几个保镖,要把他们拖出去。 看见宣若鱼出现,宣易道像是看到了救星,“若鱼,你说句话啊!当初我们待你不薄啊!” “说什么?!”宣若鱼脸上出现嫌恶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帮你们求情吧?” “宣若鱼,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没有我们,你能长这么大了?!” “那你想干什么,把我整死了,然后你儿子就能当上陈家名副其实的少爷了?!” 宣若鱼说这句话的时候,死死盯着地上的宣若臻。 他的嘴上挂着笑,眼里却全无笑意,一抹冷从嘴角传染开来,戾气横生。 “宣若臻,你真的毫不知情?!” 尖锐般的讽刺,血淋淋地掀开宣若臻的白莲面具。 似乎要将他的灵魂拖出来,当众鞭笞。 宣若臻沉默着,看似纯情的眸子,瞳孔紧缩。 他一开始不知道,只是当作玩笑把陈家丢失了RH阴性血的小儿子这件事告诉宣易道。 没想到宣易道很上心,给了他血样和毛发让他寄出去。 虽然宣易道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那是宣若鱼的血样和头发。 陈家的亲儿子是宣若鱼,不是他。 检测报告出来后,陈家欣喜若狂,直接找上了他,以为他是遗失的亲生子。 他贪恋陈家的富贵,将错就错,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就是一家人串通,瞒着宣若鱼。 平心而论,宣若臻长相不错,眼睛大大的,尤其是哭起来,柔弱又可怜,很容易博取大家的同情。 现在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却像极了丧家之犬。 “宣易道,我明明就是你从福利院领养的,你知道我的血型以后领养的我,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就是宣家捡回来,宣若臻的“移动血库”。 这些年来,要是没有宣若鱼的血,宣若臻早死了。 剖开血淋淋的真相,宣易道却完全没有感到羞耻。 他叫嚣着,要扑过来,陈庆身后的保镖把他按压在地。 “宣若鱼,要是老子没有把你从福利院接出来,你早就饿死了,你不感激我,反而说出这种狼心狗肺的话!法律上规定了,养恩大于生恩,老子养了你二十年,名义上是你的养父,你对我有赡养的责任!你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 终于撕破脸了,宣易道露出丑恶的嘴脸。 宣若鱼嗤笑一声,根本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保镖们把宣易道被按在地上,他奋力挣扎,脸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按紧实了,别让他伤害若鱼。”陈庆吩咐道。 保镖们手下没轻重,宣易道刚开始还能叫骂,最后嘴被抵到地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楼下动静太大,陈家人几乎都醒了,下楼来。 方檀身体不好,一般会睡到九点才起床,她惦记着宣若鱼,只披了件薄外套,还穿着睡裙。 宣若臻看到方檀,跪着往前几步,哽咽, “mama......” 之前在陈家,宣若臻整天陪着方檀,他自认为和方檀的感情很真诚。 可是,一开始就抱着不单纯的目的,怎么可能会有真挚的感情。 方檀只觉得恶心以及被欺骗后的不适。浸染在骨子里的修养让她不会发怒,不过,优雅的人也会有脾气。 方檀轻皱着眉,声音婉约动听,自成一派,“孩子,你这样子,牛英听到该多么伤心啊。” 牛英是宣若臻的亲生母亲。 那个在宣家撒泼,一看就是下三流的女人,他平时最看不起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谓杀.人诛心,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将宣若臻彻底击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