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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现成的血源,为什么不用。弟弟好不容易才找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康复。 他们曾经想过,要是一直找不到血源,若臻病情严重,他们会想办法让宣若鱼“主动”献血。 一南哥已经策划好了详细的让宣若鱼“主动”的计划。 就等陈庆不在的时候实施。 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陈一北立刻给陈一南打电话,让他立刻取消那个“计划”。 “计划”虽然安排好,没有他的指令,下面的人不会动作。 陈一北怕出现闪失,让他确认解散“计划人员”,陈一南才发现,“计划”已经启动了。 两兄弟吓得腿软,差点连路也走不动。 陈一北拿着检测结果,带着一家人风驰电掣地找了过来。 没想到在宣家,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 若鱼在宣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在这一刻,陈家人的心揪成一团,盛满了难受与自责。 ~ 陈若臻看着门口的陈家人,心里防线垮了一半。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喊了一声,“爸,妈,大哥二哥三姐,你们进来坐。” 陈庆五官虽然普通,可是一双眼却如鹰隼般锋利,不威自怒。 多年来的教养让他克制了当场发飙,只是厉声再次重复,“去做亲子鉴定,我要亲眼看着做。” 陈若臻看向陈夫人,强装镇定地撒了个娇,“妈,我不想做,我好累,我想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说,好不好?” 最后几个字音调不像撒娇,倒有几分祈求。 心虚到了极致。 陈夫人眼里有不解,有迷惑。 客厅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朱洁,一个牛英,都争着认他当儿子。 但是他偏偏要认其他人当母亲。 朱洁眼里盛着泪花,脸上是母亲的包容与隐忍。 这些,陈若臻都视而不见。 他往前两步,喊道,“三姐。” 陈西京看着他,又看向宣若鱼,没有说话。 陈庆一个眼神,门口的保镖鱼贯而入。 “在座的都起来,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包括地上的牛英,都被“请”了起来。 宣若鱼吓了一跳。 听这口气,还以为陈庆要请大家去吃海底捞。 海底捞,这个关键的激动人心的时刻怎么会想起海底捞。 可能还是觉得这一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无法对在座各位的悲欢感同身受。 陈若臻还想说什么,身高马大的保镖挡在他面前,让他无法上前。 最后的鉴定也只是求一个心安,陈庆已经基本确定,宣若鱼才是陈家走失的孩子。 “若鱼,跟我们走,好不好?”陈庆开口。 陈家现任家主,久居高位,言出如山的陈庆,第一次说话这么客气,还带着罕见的商量口吻。 就像是对着一个易碎品,生怕一个大气,就把对方吹碎了。 宣若鱼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他做这么多,并不是想进入豪门,只是单纯地不想自己被人惦记,横死街头。 现在危机解除,宣若鱼不想回陈家。 他摇头拒绝。 陈夫人被陈西京搀扶着,想靠近,又不敢。 她看出了宣若鱼眼里的抗拒。 不似宣若臻,第一次见面就喊她“妈”。 她当时还以为,这是血缘亲情带来的亲近,没想到却是刻意为之。 宣若鱼比宣若臻要独立、坚毅。 不慕富贵,不屈强权。 陈夫人应该感到高兴,但这时的她,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心酸。 陈一北三兄妹刚开始心有余悸,得知若鱼平安之后,有了手撕宣家的心。 宣若臻,贪图富贵,差点害了他的亲弟弟。 不同于陈家一家子的复杂心情。 宣若鱼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陈家这座靠山,宣若臻不敢再缠着要他输血了。 盯着地上的一团狼藉,宣若鱼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陈家人。 此刻,他需要冷静。 “若鱼,走吧。”陈庆上前一步,去拉宣若鱼。 宣若鱼没有躲,但是眉峰轻轻地皱了一下。 碍于礼貌,他没有立刻冷脸。 霍元霁忽然横插在中间,他捏着保温杯,拍拍裤子上的褶皱,“陈叔,你们先去,我一会儿送他过来。” 陈庆看了看宣若鱼,又看了看霍元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走之前,在霍元霁肩上拍了拍,“帮我把人照看好了。” ~ 桌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地上一滩油,红的,黄的,白的。 还有一滩人印,牛英留下的。 宣若鱼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 宣易道平时要抽烟,不过宣若臻身体不好,宣若臻在的时候,他一般不抽。 烟就放在进门的书架上。 刚抽了一口,嘴上的烟就被人掐了。 “小孩子不能抽烟。”霍元霁捏住烟嘴,轻轻一弹。 香烟带着火星,跌落在油污中,没来得及挣扎,就熄了。 “霍叔叔。”宣若鱼喊了一声。 “嗯?” “喊你叔叔是对你尊敬,”宣若鱼笑道,“不是真的比你小。我俩就差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