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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白倾倾听宜兰郡主说要带她入宫一趟,心中还觉得奇怪。 见到郡主后,她便问道:“太后为何会想见我?” 宜兰郡主解释说:“你别紧张。就是近来听闻了你的身世,便说想要见见你。” “你可知平康公主?” 平康公主是太后的女儿,那时先皇还未登基做皇上,太后也只是王妃。她这女儿打小乖巧聪慧,讨人喜欢,只不过后来不见了。 倒不是被调换,而是一次闹市中走失了,最后是找了好些年才找回来的。找回来时,太后都已做了皇后。 平康公主丢后的日子过得苦,也落了一身病,虽然被找回了宫,可在太后身边待了没两年,还是病逝了。太后最心疼,最愧欠的就是她这个可怜的女儿,过去那么多年都放不下。 而平康公主忌日将至,太后正是感怀的时候,听闻白倾倾这身世如此相似,不免有所感触。特别是在听说信襄侯府竟然还宠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假小姐,而如此苛待亲生女儿,更觉得气恼和无法理解。 当年平康公主被找回来,她身为母亲,只觉得怎么疼着她,补偿她都不为过。可断做不出这等事来。 于是就起了心思,想要见见这孩子。 白倾倾入宫去见了太后。 她本就生得灵俏乖顺,是太后这个年纪的女人最为喜欢的那一类孩子。再加上已听宜兰说过信襄侯府的事,先入为主就有了几分怜惜和好感。 留她说了会话后,太后发现她分明大方得体,懂事聪慧的很。 太后不知不觉又想起她那苦命的女儿。平康刚找回来时,都不及她这样,甚至怯懦不敢说话。可即便如此,自己骨rou心疼都来不及,怎样都觉得是最好的。 她只觉得信襄侯府如今这门风是败坏了,这么乖巧的姑娘,竟还会在自己爹娘的手中受着苛待。她回京的时日也不算短了,瞧着还如此瘦弱。 太后又特别问了白倾倾在外生活的经历,再设身处地一想,仿佛也都像是平康丢失后所受过的苦,更牵动了心中的伤痛。 因为与早逝的女儿境遇相似,太后拉着白倾倾说了半天话,越看她越喜欢,还留她用了膳。 最后白倾倾退下时,太后同她说道:“孩子别怕,以后哀家给你做主,看看谁还敢欺负你。” 白倾倾离开后,太后身边的姑姑便感慨道:“这白姑娘能得您庇护,也是有福之人。” 太后则想着什么,冷着脸道:“哀家早前就听说,如今的信襄侯府既没格局也上不了台面。现在看来,还不止如此。” 要知道,当年的老信襄侯可不是这样一人。白家基业落在这么个子孙的手里,自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 …… 白倾倾莫名入了趟宫,身后就多出了一座坚实的靠山。 她前脚才回来,后头太后让人从宫里送来的东西就到了。白倾倾瞧了,多是一些滋补养身之物。 这么一来,便是表明了太后对她的态度。 她既是宜兰郡主好友,身后又有太后的看顾。只要安安稳稳的,在京城大可横着走了。 消息传回主院,信襄侯夫妇都震惊了。若只是一个宜兰郡主,还不足以掩下他们的不满气愤。但若扯上太后,这就大有不同了。 他们的态度当下就有所缓和,想着再与这个女儿谈一谈。只不过白倾倾大闭院门,并没有给他们打扰自己的机会。 之后几日,白倾倾惦记着安玉祁,也出府过几次。有了太后表明的态度,她如今想做什么,也少了许多顾虑。 白倾倾去了安府。 只不过去了几回,都没能见到安玉祁。管事的回话,总是说首辅大人不在府上。 她起初想着,他莫非是在别庄或是宫里。可几次下来总如此,她也就猜到了几分。怀疑就是安玉祁又不想搭理她了。 这日管事照着吩咐传了话,回来禀明了朔望。 朔望回到书房,告诉大人白姑娘已离开。 他忍不住疑道:“大人为何都不见白姑娘?” 大人那些所谓“随手”帮白姑娘安排的事,朔望可是都知道的。而且白姑娘最近过来,他也都会问一句她看上去是否有什么事,听到说白姑娘瞧着好好的才不见。 这分明还是关心人的啊,朔望都替他感到矛盾。 安玉祁眉峰紧攒,闻言却心道他为何要见她? 还未到下次反噬的时候,他内息顺畅毫无阻滞,便没有见她的必要。 他抬眸扫了朔望一眼,朔望凛然闭嘴,退了出去。 安玉祁提着笔,不过停了半天,都没写出下一个字。 这女人着实有些烦。 在太后这事上,他也不过是看到她那些伤痕觉得碍眼,才顺便一提罢了。 可她又总来找他做什么?是他之前的所为,令她有所误解? 安玉祁将笔搁到了一旁,捏着眉心揉了揉,眼中也无意中晃出了一丝茫然。 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别庄之后,他常常会下意识地就想到她。甚至某些瞬间,竟还会对下一次的反噬抱有稍许的期待。 安玉祁脸色沉沉,暗骂自己怕是病得不轻! 上一回与杨长卿的不合,因有皇上出面,算是勉强按下了。但最近他和杨长卿又起争执,各不相让。 本就心烦气躁,这下更不易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