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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几句话,他难受了一晚又加一个早晨。 别人谈恋爱都整挺好。他可倒行,男朋友还没正式到手呢,葡萄糖说不定都不够用,下次就得用上速效救心丸了。 谁谈个恋爱还得带着速效救心丸啊! 沈闻霁嗯了声,语气凉飕飕的,“不想谈了吗?” 不谈也有点亏啊。 岑意回忆昨晚的痛苦辗转和现在的豁然开朗,取舍的结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是你喜欢我的话……那我就再坚持一下吧。” 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分分钟就能哄好。沈闻霁嘴角一弯,拆了支棒棒糖替他分担零食,“你倒也不像是很怕她。这么多年了,敢跟蔓姐正面对抗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哪里来的胆量那么凶?” “你还嫌我凶?!” 岑意难以置信地放下面包,“她比我还凶呢,我再不凶一点你就要挨打了!” “你还笑!我都吓死了!她都要欺负你了你居然眼看着都不还手!” 那个角度,稍微偏一下头就打不到的。他是太着急,一看到抬手就冲了。 沈闻霁没解释那么多没用的,仍旧精准点击:“不是还有你吗。” “……哼。” 岑意果然被安抚到点上,甚至生出些许骄傲,继续吃面包,“那你来找我是要说什么事吗?” 他不知道。其实跟喜不喜欢无关,只是性格使然,沈闻霁天生就是只说重点说结论的那种人。赵蔓知道这点,还故意戏弄他。 原本今天来找人也是打算直接说结果的。现在听完控诉,沈闻霁干脆从头把他还未知道的都说一遍,“是南哥的事。” “你曾经跟我说过身世,你父母跟他们的情况很像。都是ba,蔓姐比南哥还要大上几岁。所以想要个孩子很不容易。” 岑意点点头,聚精会神地听,“那他们现在有孩子吗?” “有一个领养的孩子,现在在上初中。还有一个,七年前未出世就夭折了。” “七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很熟悉。 “嗯。”沈闻霁说,“就是南哥出事那个时候。” 往事敏/感如同雷区,稍被提及便会心跳加速,岑意忘了吃喝,紧张地听他讲不为人知的内情——那些被千万人好奇的,整件事里从未对外公布过的细节。 当年为了要孩子,两人试过很多方式。唯一支持南获退隐过安逸生活的就是未婚妻赵蔓,因为当公众人物压力太大,也保护不好孩子的隐私。两人定下约定,如果有了孩子就退圈结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或者南获提前退圈,会有更安静的环境备孕。 不是不支持他们,但那时包括沈闻霁在内的所有人都想,毕竟还年轻,只要感情好,结婚晚点就晚点,无非是个形式。孩子也迟迟没有消息,于是一拖再拖。 “那天是巡演结束的第二天。”沈闻霁说,“我还在家里倒时差。南哥忽然打电话过来,敷衍了几声就继续睡了。” 两天前才见过面,打电话也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没听出什么异常。再醒时是因为赵蔓也打来电话,说联系不上南获。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再打过去已经找不到人。 沈闻霁顿了顿,只有说到这时,如常的声音才起了波澜,“那天蔓姐打电话过去……是为了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岑意一瞬间就明白。 她一直觉得如果那天的电话是被自己先打通,告诉南获两人有了孩子的事情,或许就能把他留下来。 可他一直正在通话中。因为打给沈闻霁的那几分钟,南获错过了她的电话。 一个月后流产,她失去了最爱的人,也失去了来之不易的孩子。 整件事情的始末,沈闻霁已经在脑海里反复回忆过成千上万次,再说起来,才能有这样的平静,“怀孕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秦骁和燕凡都没说过。也要我发誓守口如瓶。” “那她这样……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自己?” 岑意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怕我们忘了南哥。” 沈闻霁苦笑,说了句一模一样的话,“只有痛苦……才能使人永久铭记。” 她从未接受过南获的死亡——只是失踪而已,总有一天他真的会回来。在她心里,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她要这世上一直有人记着他,惦念他,即使是以痛苦的方式。 “她选择了你。” 岑意沉默许久,磨牙道,“太欺负人了。” 就是仗着了解彼此的性格,她才选择了沈闻霁,最重感情的人反而要被伤害得最深,“那你现在告诉我了……不替她保守秘密了吗?” 沈闻霁摇头,“昨天晚上,她自己公布了这件事。” 不等岑意疑问,他便补充道,“南哥出事的那天,曾经跟经纪人见过面。他当时的经纪人是孟岚。” “但出事的第二天孟岚就消失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音讯。蔓姐一直坚信他身上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昨天蔓姐来,是为了告诉我们刚刚得到的孟岚的位置。” 沈闻霁说,“我和秦骁会去找他。等见到他,即使问不出什么来,从前和以后的一切纠结都可以散了。” 孟岚是赵蔓的心劫,是她最后的执念。 岑意听完,小声问,“其实你也觉得南哥还活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