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放一个进去，耽误的不只是演出，他这个饭碗都保不住。 他看了眼面前这女生的打扮。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半张脸被口罩捂住，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样子就不像是什么正经的人，这更加不能放她进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工作人员打上了非正经人标签的乔萱，这时正打算跟他在商量一下，试图让他放自己进去。 在门口跟工作人员交涉了半天，但是对方丝毫没有同意的迹象。 无奈之下，乔萱只有拿起手机打电话找人帮忙。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在乔萱就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被人接起来了。 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看到上面陌生的号码，谭思慧疑惑地接起，“喂？”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熟悉温柔的声音，乔萱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思慧姐，是我。” “乔乔？！”谭思慧惊喜地叫出声，看了眼舞台上正在排练的人，悄悄地走远去接电话。 “乔乔，我们有几年没有联系了吧？” “嗯，有两年零三个月了。”乔萱面上有些懊恼后悔，右脚在一边地上打着圈圈。 “都这么久了，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 谭思慧顿了一下，声音似乎有些怅然，然后又笑道：“乔乔，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刚想说出自己的意图，但乔萱突然有些近乡情怯，原本的打算也放弃了，只是说：“没什么，思慧姐，我就是突然想你了。” 谭思慧沉默了片刻，然后从手机里听到熟悉的商贩叫卖的声音。 这声音她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她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她试探地说：“乔乔，你现在在剧院门口？” 乔萱心里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谭思慧会知道她现在的位置，然后四处寻找，想看一下谭思慧是不是在某处看到她了。 但是环顾四周都没看到，乔萱疑惑：“思慧姐，你怎么知道的？” 话刚说出口，乔萱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在剧院门口吗？ “还真在剧院门口啊？！乔乔，你在门口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哎？思慧姐，不用了，我只是路过这里。”乔萱连忙道。 “我还不知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到门口了。”说完不等乔萱拒绝就挂断了。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乔萱无奈地笑了笑，思慧姐还是像以前一样风风火火。 没几分钟，谭思慧就出现在剧院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马上就在门口的不远处发现了疑似乔萱的身影，走近道：“乔乔？” 闻声望去，乔萱就看见了面容姣好，只穿着练功服就找出来的谭思慧。 乔萱扬起笑容：“思慧姐。” 因为被口罩挡着，谭思慧只看见乔萱眉眼弯弯充满笑意的眼眸，然后丝毫不生疏的，一手挎着乔萱的手，把她带进了剧院。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后，男工作人员还有些愣愣的，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还真是来找人的。 他摇摇头，然后又继续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常老师，你看谁来了？” 常琼英正坐在舞台前面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看着导演在上面给舞蹈演员做指导。听到谭思慧的话，常琼英看了过去，然后又看想谭思慧旁边的人。 在乔萱一剧院里，她就发现坐在第一排那个自己非常熟悉的身影，尽管只有一侧脸，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常老师。”乔萱一边说着一边把口罩摘了下来。 常琼英非常的惊喜，然后马上又恢复平静，“不是说以后都不会来找我？你那女团不做了？” 看着老师和乔乔这别扭的样子，谭思慧忙打圆场，“乔乔，其实你是不知道，在你上节目那会儿，老师每天还给你助力了，而且还叫周围的人也给你助力……” 乔萱惊讶地看着谭思慧，她无法想象快五十岁的常老师帮她拉票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常琼英是不赞成她去参加选秀的。 没错，这个时空的乔萱因为选秀一事，放弃了继续学习古典舞。 其实也不是乔萱想放弃，事情是这样。 常琼英认为她还小，又没有人看护着，很容易迷失在娱乐圈的纷纷扰扰中，因此非常地反对乔萱去参加选秀。在谈话中，常琼英一时生气说，如果乔萱要参加选秀，以后就不要再来找她了。 听到这话，乔萱做了人生中第一次叛逆的事，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后来乔萱也慢慢理解老师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当初老师生气的样子，就不敢出现在常琼英面前，只是每次会偷偷地去看她不让她发现。 听到谭思慧马上要把一切都一骨碌全说出来了，常琼英脸有些绷不住了，连忙制止她，“思慧！” 感觉氛围有些缓和，谭思慧朝常琼英“嘿嘿”一笑，“老师，你跟乔乔两个先聊，我先排练去了。” 乔萱一接触到常琼英那柔和包容的眼神，眼眶突然泛起泪光：“老师，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不仅是替以前的乔萱说的，也是替自己说的。 在乔萱自己的那个时空，因为要出国去学习小提琴，乔萱也放弃了继续古典舞的深造，当时常老师那失望的表情，她现在都还记得。是她让老师失望了，辜负了老师的心血。 常琼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很小的时候，乔萱就在她这里学习古典舞，天赋非常好，她也一直把乔萱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如果不是乔慧把乔萱收养了，她都想收养乔萱。 乔慧跟常琼英是高中同学，她这个人吧，常琼英不想多说什么，如果不是乔萱，她都不想跟乔慧打交道。 每次看到小小的乔萱懂事的样子，常琼英就心疼不已，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是天真的年纪，却过早的见识到社会的真实，这都是大人的失职。 后来乔慧也改变了不少，但是对她，常琼英还是喜欢不上来。 第5章 测试基本功 当听到自己看中的孩子要踏入娱乐圈这个漩涡时，常琼英是真的急了。这人一急就容易犯错，那伤人的话就不经大脑的说出去了。 事后她也后悔了，孩子要去，那就让她去吧。等撞的头破血流自然就知道错了，可是她是真的不忍心啊。 所以她一直偷偷地关注乔萱参加的那档选秀节目，看到乔萱最后成功出道，常琼英也是非常的自豪。 后来一直不见乔萱联系自己，常琼英问思慧，发现，乔萱连思慧也断了联系。常琼英有时也会反思，当初她说的话还是太重了，终究还是伤了那孩子的心。 她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只能在网上默默关注乔萱的消息，每次看到有人在网上说乔萱不好的，常琼英就会反驳回去。 “说不让你来，你还真的不来了？我那都是气话。”一边说着，常琼英眼角也有些湿润，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乔萱的感情非常深。 看到常老师眼眶湿润了，乔萱有些慌，“常老师，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之前一直有偷偷地看你，只是没被你发现。” “哎，你这孩子，就是死脑筋。”说开之后，两人心里的小疙瘩都抚平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现在常琼英也不强求乔萱一定要往古典舞这边发展。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隐忧，乔萱在娱乐圈这条道路的发展不太顺利，她担心乔萱之后的前程。 “我想先继续跟老师学古典舞。”乔萱非常确认自己是喜欢古典舞的，她不想留遗憾。 常琼英先是一笑，然后又皱起眉头，问：“想好了？” “嗯，想好了。”乔萱认真地看着常琼英的眼睛。 接触到乔萱那双明亮的眼镜，常琼英一愣，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小小的乔萱说自己要跟她学跳舞时的样子。这是多么纯粹的眼神。 确认乔萱不是一时兴起，常琼英悬起的心也放下了，然后又道：“其实我也不反对你进娱乐圈，只是你当时太小了。现在好好沉淀，之后有的是机会。” 其实学古典舞跟娱乐圈并不冲突，娱乐圈有很多明星也是学舞蹈出身的。 两人简单地聊了一会儿，然后常琼英问出了现在她最关系的事：“基本功每天有练吗？” “练，就是时间没有那么长。”虽然当时闹的不愉快，但是乔萱平日也没有放松基本功的练习。 刚成团的那段时间，下的功夫最少，但是一有空闲，她就会练习。后面空闲时间多了，就更加不会荒废基本功的训练。 常琼英知道以乔萱的性格是不会糊弄自己的，但是两年不见了，她还是想亲眼看看乔萱的功课练的怎么样，“来，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有没有落下。” “现在？”乔萱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可是，我这衣服……” 为了方便，她今天穿的可是牛仔裤，基本功里面可是有大动作的，她有点担心这裤子不能承受她的动作。 瞟到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谭思慧，常琼英冲她招招手，喊道：“思慧，带你师妹去换一身方便的衣服。” “得嘞。”听到这话，谭思慧不傻，稍微一想，也知道老师和乔乔的心结算是解开了，然后带着乔萱去后台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乔萱三人就在平日舞蹈演员候场的这里测试。 这里虽然是候场室，但是又跟普通的候场室不一样，因为来剧院表演的舞蹈演员需要热身，保持身体状态，所以还添加了舞蹈演员会用到的基础设施。 穿着贴身舞蹈练功服的乔萱，身体的状况一下就展现在常琼英眼前。 跟旁边的谭思慧比起来，稍微胖了一点，不过这后期都是可以减下来的，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想到这里，常琼英的眉头舒展开来。 不过乔萱的身材是真的不胖，还可以称得上不错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初露风华，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亭亭玉立，就这么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如沐清风的清爽之感。 但是对于舞者来说，身材的要求会更高，因此常琼英说的胖，不是常人所说的胖。 常琼英没有一上来就让乔萱开始测试，而是让她先简单的活动一下身体，等身体热起来再开始测试。 就像在游泳之前，如果不热身容易抽筋一样，跳舞之前，如果不热身也容易受伤。这原理是一样的。 等乔萱活动的差不多了，常琼英就开始了基本功的测试。 常琼英要检查的基本功，可不是简单的劈叉一百八十度，下腰抓脚。 对于乔萱身体的软开度，常琼英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乔萱的身体条件是非常好，可以说是她教过的学生中，条件最好的一个。 不过既然要测基本功，这些都还是要测的，她想看看这两年这孩子有没有浪费自己这么好的身体条件。 看着乔萱把擦地、单腿蹲、踏步翻身、点步翻身和四周转等等这些动作完美无暇的完成，她在心底不住地点头。 接下来的测试比前面的要难很多，如果说前面的只是前菜，那么现在就要上主菜了，下面的测试才是重头戏。 要知道古典舞是非常讲究身韵的，既然要测试基本功，那就逃不了身韵的展示。 常琼英没有让乔萱做动作，她相信以乔萱的程度，一个个单一的动作是不容易暴露问题的。她直接叫乔萱跳一支古典舞，简单的跳两分钟就行。 乔萱深呼一口气，暗自把以前常老师教的要点回忆了一遍。 古典舞的身韵要注意的点可以用十六个字做一个总结，那就是六方圆满、三节自然，手眼相随和大方舒展。简单来说就是形、神、劲和律都要到位。 如果只是一个个独立的动作，乔萱还没这么担心，舞蹈除了动作还要跟音乐结合，加上音乐这难度就更加大。 乔萱决定跳《点绛唇》，这支舞是她练的最多的，跳的也是最好的。 也确实在接下来的舞蹈中，乔萱还是暴露出了问题，但总体常琼英是非常满意的，现在暴露出问题是好事，等在舞台上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