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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点了点头:“如此正好,我打算过段时间搬进开封府,这房子不退,先闲置。安哥儿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你那院子小,假如同窗来家里玩,也可以住到我那儿。” 看得出来北宋官员俸禄之高,前几天展大侠还拙荆见肘,如今出手一下子就阔绰起来。不过……展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还同窗来玩,估计在他心里国子监的学生都和家乡一样和善淳朴。 叶安上辈子也是凭实力考进贵族学校的,他们全班都是像自己这种贫困家庭的尖子生,与其他学生根本就格格不入,连交谈都很少。说实话,他已经做好在校内被长期孤立的准备了。心知他是好心,叶安也不愿违他意,只笑着应下。 “另外,此地离学堂这么远,你每天打算怎么过去?”展昭又问道。 “大哥放心,我前两日就跟一牛车谈好,每天五更来接,至于下了学堂,自己走回去便是,脚步快些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宋代短途出行方式普遍有四种,分别是骑马,轿子,驴车和牛车。 整个宋朝马匹都属于稀缺资源,好马每个月饲养成本就要好几贯钱,首先就被叶安排除掉。 至于轿子,曾经一度因为劳民伤财是被禁的,然而宋代经济繁荣,享乐之风愈炽,对于乘轿的禁令也渐渐放松。不过还是女子居多,尤其是此时,像叶安这种学生以人代畜总要被人议论。 比较了驴车和牛车之后,叶安还是选择了牛车,一来更加平稳,二来是便宜,一口气包了一个月竟然只要五十文,听到价格时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的少年不停讨论来到北宋的感受,展昭听着听着,逐渐露出慈母般的微笑(……?)。虽然年龄差距颇大,可安哥儿也算自己在京城里最好的朋友,看着他逐步走入正轨,展昭衷心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和包大人一样,成为为民请命的好官。 最后叶安又亲自下厨,几人心满意足的吃上一顿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叶安与元宝起了个大早,准备完成后,便在家门口等车来。这次跟元宝说好,只带着他去国子监门口认认路,等自己上学的时候他就先回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元宝心直口快,又不懂看人脸色,到时候真被欺负估计都反应不过来。 元宝乖乖的点头,他脑子慢,但对少爷的命令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半天后,牛车终于来了,驾车的也是个少年,看样子比叶安大上几岁,皮肤微黑,长得十分机灵。见到叶安后忙殷勤行礼:“大官人久等了,今儿天气有些潮,牛走的慢些,不过慢点好,定然不会弄皱您的身上的衣服。” 叶安点点头,反正他出来的早,倒也无妨,接着就在黑皮少年的搀扶下上了牛车。 接着车动了,叶安跟元宝在车中闭目养神。 一刻钟后。 “少爷?这牛是不是走的太慢了。”元宝有些坐立不安,他将车上的帘布拉起来,发现几乎所有车都比自己这边快。 叶安淡定道:“莫慌,牛比较温顺,确实有些慢。” 两刻钟后。 叶安勉强露出笑容:“唔,确实有点,这么久了一半路程都没到。”接着对外面喊让其加快些。 黑皮少年清脆的应了声。 三刻钟后。 “少爷,有个娘子抱着胖娃娃超过我们了=。=”元宝看了看外面,陈述着事实。 “呼,平心静气,平心……”平心你妹啊平心!叶安抓狂,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稳稳落地后开始质问:“你这是牛吗!乌龟都比他快吧!”难怪一个月只要五十文还无人问津! 黑皮少年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大官人息怒啊,我家黑子年岁已高,走的是慢些,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它这是‘老骥伏枥’,比其他牛都平稳啊!” 那老黑牛也配合的“哞——”了一声,上去就要舔人。叶安连忙跳开,他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宰了,也怪他贪便宜。 “那……大官人,这车,您还坐吗?” “坐!花钱了为什么不坐!”叶安咬牙切齿,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黑皮少年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如此倔,随即笑眯眯道:“好勒,大官人你上去吧。” 叶安气鼓鼓的上车,心中默背数学公式,强行转移注意力。 等到了国子监,距离规定上课的时间已快迟到半个时辰。黑皮少年坐在车上挥挥手:“大官人,明天我早些去接你啊。” 叶安不想搭理他,问清自己在哪上课后背着书箱飞奔。 要死了要死了,上学第一天就迟到,这要是现代铁定要接受班主任的激情diss。 等叶安气喘吁吁的赶到律学馆,面对空无一人的课堂,彻底懵逼了,是自己走错地方了?还是他们都去上别的课了? “你是叶安吗?”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他。 回头看去,只见一穿着儒生服的圆脸少年疑惑的看着他,视线重点集中在自己身后大的不正常的书箱上。 叶安点头道:“是我。” 圆脸少年似乎也看出他颇为紧张,温和的笑了笑:“我叫范纯仁,是天字斋的斋长,听说你今日第一天上学,便自作主张带你转转。” 叶安连忙道谢,接着问道:“不知同窗们都在何处,可是去上别的课了?”课表上明明写的是这个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