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陈瑜无趣地甩了甩手:“和你一个小鸭子有什么关系,你快点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秦时见陈瑜确实兴致缺缺,抬手朝他挥了挥:“出去吧。” 小鸭子出去以后,包厢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秦时吃饱了,开始给陈瑜当起了知心小弟:“瑜姐,你怎么了?感情发展不顺?” “嗯。”陈瑜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回答。 秦时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平常的她呢情绪可饱满了,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虽然脾气差的一批,但是说好听一点也算活泼开朗了,也挺欢乐的。 而且他也习惯了这个小姑奶奶动不动就爆炸的脾气,她突然给他摆出这么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他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呢。 可能是被她虐习惯了。 “谁让姐不开心,我也不让他好过,你告诉我是谁,我这就找人去干他!” “好啊。”陈瑜一动不动,还是看着天花板:“盛晔让我不开心了,你帮我找人去干他!干死他!” 秦时信誓旦旦的嘴角落了下来:“盛晔……城西盛家的盛总?” “嗯呐。” 秦时:“……”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不是为难我小狗腿? 憋了一会儿,秦时憋出一句:“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苦衷的……我看盛总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是不是有误会啊?” 陈瑜:“……”你看个大棒槌你看! 陈瑜懒得看他这幅没骨气的嘴脸,翻身换了一个方向躺,面对着沙发不看他。 秦时看她还不吃早餐,为恨绝食,很坦然地把她没动过的早餐挪过来自己吃,吃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迟疑地说:“我说瑜姐,我想来想去你和盛总,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也结不了什么仇怨。唯一的可能就是……” 秦时斩钉截铁:“你求爱不成反被他无情拒绝!” 陈瑜:“……” 这个狗东西怎么猜的这么准!她不要面子的啊! 陈瑜打死不承认,闭着嘴装哑巴。 秦时稀里哗啦把两碗粥全部喝完,抹了抹嘴巴,自顾自地安慰她:“没事的瑜姐,被盛晔拒绝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被他拒绝的名模女星都不下上百,什么影后小花人家眼睛都不眨地就拒了,你就算被他拒绝了也没有什么丢脸的。”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姐你不是一向对这种情情爱爱看的挺开的嘛,只喜欢漂亮的脸蛋,盛晔虽然确实长的不错,但是肯定有比他长的更漂亮的,你再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实在不行我去给你物色几个花美男。” 陈瑜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兴趣:“不必了,我最近没那个想法,谢谢你哦老弟。” 秦时愣了愣,语气有点怀疑:“姐,你不会真对人家动心了吧?” “没有。”这个时候陈瑜倒是回答的挺快,只是语气有点低低的:“我只是觉得有点丢脸罢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的追一个人呢。” “我才,没有爱上他呢。” 他已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她,她怎么可能爱上他?显得她陈瑜没人要上赶子要倒贴他一样,笑话,她陈瑜什么时候这么跌份过,假意可以,真心不行,她陈瑜一向有骨气,让一个男人这么糟践,她有病吗?拜拜就拜拜呗,她找个更乖的不就行了? “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我还能不知道——” “闭嘴你这头猪。” 陈瑜感觉秦时这头猪实在让她窒息,从沙发上忽然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外面走。 刚走到吧台,一个高瘦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姐,我送送你吧?” 又是那个小鸭子,陈瑜停下脚步,在他一脸笑容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然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不过我都劝你不要做傻事,你和我,是不可能的。你的长相达不到我的标准,而且我没有养软饭男的爱好。” 郑文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陈瑜并不尴尬,不甚在意地点头:“那就让开。” 不管她有没有误会,他突然这么殷勤总不会是没有所图的。 只不过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懒得和他过多计较罢了。 —— 陈瑜的别墅秦时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主要是打扫,布置她喜欢的家具,换一换风格,最多两天她就能住进去。 至于装修好之前这两天,秦时给她安排了酒店,想也是听说她被她爸赶出家门,有家不能回了。 秦时走后,陈瑜把自己甩在酒店的床上,拿出手机给自己买衣服,包包,看见什么买什么,看起来开心极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陈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瑜按下接听:“mama。” 陈母温柔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宝宝,你再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陈瑜慢吞吞地说:“花钱。” “够不够啊宝贝,都怪mama考虑不周到,五十万怎么够用啊,mama这就让人再给你转一百万,你先用着,等过了两天,你爸消气了,mama再接你回来。” 陈瑜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把她爸把她的卡解冻的事情告诉她,“没事的mama,你转钱给我就好了。” 知女莫若母,陈母一下就听出了陈瑜的声音不对,有些着急了:“怎么了小瑜,mama听你的声音不开心,是谁欺负你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事?你告诉我,mama给你想办法。” 陈瑜失落地想,她mama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自觉地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然后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mama,我只是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 好像被人抓住了心脏,喘不过气了。 陈瑜一向没心没肺,情绪外露,不开心就是不开心,生气就是生气,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可她今天,是个胆小鬼。 陈母在电话那头没有听清楚:“你刚刚说了什么?” 陈瑜深呼吸了一口气,情绪昂扬起来:“我说我没事的,mama你记得转钱,我想出去玩。” “好的,mama待会儿就给你转。” 陈母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她的女儿她很了解,不开心一定要全世界的人陪她一起不开心,所以陈瑜说她没事,陈母就放下了心,又苦口婆心地交代了她好好照顾自己才挂了电话。 陈瑜轻轻叹了一口气,衣服也不买了,把手机丢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用力地把被子拉高,盖过头顶,一动不动。 午后时间,窗外的天色却很暗沉,黑压压的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没过一会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而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 从被子里传出来隐约的啜泣声。 …… 陈瑜失恋呸不是被人赶出来呸也不是,陈瑜甩了盛晔以后,带着她的小狗腿秦时和小跟班小七去国外玩了一个多星期,逛了一次博物馆陶冶一下情cao啦,经常购购物缓解一下心情啦,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三人一行玩的还算开心,那个不解风情的老臭男人早就被陈瑜抛到了脑后。 是高级点心不好吃还是限量包包不好看,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在国外疯狂happy的每一天陈瑜都炒鸡开心,偶尔晚上安静下来,想起那天她在酒店掉下的鳄鱼的眼泪就感觉羞耻。 她陈瑜这辈子我行我素谁也不放在眼里,为了这么一个人掉了猫泪,真够丢脸的。 每想起一次,陈瑜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废物才会哭呢。 玩了一个星期放松的陈瑜非常开心,还非常贴心的给她mama,还有刘妈,还有吴叔带了礼物回来,就是很记仇的故意没给陈父买。 要不说这两个是亲父女的,陈瑜心眼小,陈父度量也不大,没有收到礼物的陈爸打电话过来骂了陈瑜大半个小时,上至陈瑜不孝出国连个礼物也不给他这个老父亲带下至陈瑜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骂了个遍。 陈瑜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爸,我房间里有我大学手工做的皮包,就当补送给你行不行?” “你那个粉红色的包上面还镶了钻的,你让你老子拿这么个包出去被人笑话?”陈父果然很在意陈瑜故意不送他礼物的事,又开始骂起来: “我给你说了八百遍了,你都当耳旁风了,相亲相亲你不去,事业事业你不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陈瑜被他骂的跳脚:“爸,事业方面我心里已经有计划了,不日我就开工。” 然后顿了顿:“至于联姻方面嘛……爸你放心好了,我再找找,找到合适的再说吧。” 为了防止她爸继续找茬,陈瑜开始撒娇:“好了爸,就这样吧。你放心,等我的工作室开张,赚到的第一笔钱,绝对第一个给我劳苦功高的好爸爸买礼物,是你女儿给你最特别的心意哦,mama也没有的。” 陈父在电话里清了清嗓子,“爸爸还能缺你那个礼物?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行了,我也不骂你了,只是联姻的事情,你要好好打算,盛晔搞不定就算了,找个家世相当,最主要人品过关,喜欢你的。” “我知道啦爸爸。”陈瑜其实很不解:“可是,我年纪又不大,你干嘛老是叫我找人联姻,没有必要吧。” 电话里刚才还有些开心的陈父突然没了声音,电话里有微弱的电流声,过了一秒电话里像是有很轻的叹息声,仔细听又没有,接着就是陈父的大喇叭:“你个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你爸还会害你?行了,就这样,挂了。” 陈瑜莫名其妙,拿下来看了一眼屏幕黑点的手机,严重怀疑他爸得了更年期。 ———— 装修风格简约的房间里,盛晔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休息,紧闭的双唇唇色偏淡,脸部紧绷的线条展示着主人并不算放松的情绪。 王敞拿回体温计,看了一眼上面的温度:“盛先生,有点低烧,最近要注意休息,饮食方面也要适当注意。” “嗯。” 王敞作为盛家的家庭医生,在盛家工作了将近三十年,不仅了解盛晔的身体状况,对盛晔这个人也是非常了解。 冷静,自制,完美的无可挑剔,是盛家说一不二的接班人,是盛老爷子最满意自豪的孙子。 但作为专业医生的王敞有时候产生隐隐的担忧。 一个人太完美,未必就是全然的优点。而且,真的有人能完美到没有任何缺点么? 王敞收好工具箱从房间离开,按下自己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法。 王医生离开以后,周特助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手上拿着城北紧急的项目书。踌躇一会儿,小心地推门进去。 总裁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城北的项目紧急,总裁更是时常工作到深夜,不过这并不稀奇,总裁上任以来,休息的时间就非常少,周特助也经常跟着一起连轴转。 超长时间的工作负荷下,这两天总裁发了低烧,且整个人都有些情绪不高。 周特助跟着盛晔工作了好几年,工作能力自不必说,他的情绪变化,他也是能够第一时间感知的那一个。 所以他才有些……没底。 实在是总裁最近的情绪太捉摸不透。周身气压更是低到不能再低,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 陈瑜的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可以住进去。 陈瑜从酒店里出来,坐上秦时的车,一路上都在思考。 她的别墅和盛晔的离的很近,如果她光明正大的搬进去,要是被盛晔知道了,未免他不会自恋觉得她有想和他继续纠缠不清的想法,虽然陈瑜现在已经想开早就把他丢到了一边,但是要是被他这样的揣测她还是很憋屈,且有嘴说不清,最后她又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