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我觉得若是原路折返未尝不可,”正当众人想着她这话是何意思之时,她却话锋一转,“可这般做定会让风月国所不齿,定会觉得我们云月国的皇子皇女竟是这般胆量如鼠,所以不管如何我觉得都要去前面风凉城看看再说,你们说呢?”看着凤箫那温润的脸庞,心中纵是再焦急也慢慢淡然了些许。 云舒遥这话说是询问的口吻,但眼中晶亮的闪现出无容置疑的坚定之色,二此时的她的这种果敢看在凤箫他们几人的眼中,想着她当真是变了好多,若是以前如此惜命如金的她只会顾忌自己的万斤之躯,那会说出这种顾全大局的话来,那话虽是轻柔却也掷地有声,仰望远处的身影真的有着不可蔑视的皇家威仪。 “要我说,不经过这风凉城也可到达风月国。”灰发扬扬飘散,原本冷冽的俊脸上偏生的映出一抹柔和之色,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邪魅深邃的冷冽气场,反倒是更有了人类的气息。 葵木朗的这句话瞬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云舒遥也一脸探寻之色看着眼前酷酷的男子,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晶亮的眼中含笑带嗔“这风凉城是必经之路,不经过难不成飞过去啊?” 飞过去,对,那日在竹林居回皇宫也便是分分钟的事,在看到邪魅的唇角略微的扬起,便立时的明白了葵木朗的意思,可单单带她还可以,她们这么多人和东西,能不能都一并过去,云舒遥还是很怀疑的。 抬眼便见远处立着的村庄好似乌云遮盖般的阴霭,孩子的吵闹声哭叫声仿在耳边,老人背着包袱蹒跚前行的身影仿若近在眼前,心中那处柔软颤了又颤,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的神采扫向身前众人,“先不说我们这么多人,葵木朗你能不能都能安全的带离,即便是能,难不成我一个堂堂的云月国皇女殿下,在人们困难之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此死去,也要舍了他们自保性命,若是我没有看到也便罢了,但我见到了就决计不能离开,死的是人命,我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 “那我们又不懂医术,到了那里有什么用,平添的多搭几条命而已!”雷莫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一行人没有一个识点医术之人,去了能有什么好法子,再加上心中有些气恼,不经大脑的话也便冒失的出口。 灰色的发合着那阴霭的天气让人顿感压抑,深邃的眸子愈发的沉不见底,只是看向雷莫之时点了下头,他其实心里也是憋着这句话没说出来,在雪狼谷中便立下誓言,决计不让云舒遥在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几千年来自己才看上这么一个女人,自己是想豁着性命来好好爱的,所以云舒遥的生命较着他自己的都更加重要,其余的那些个若干人等,若是云舒遥在意的人,他也会爱屋及乌的护着,可要是不相干的人,那死活便真的惊不动他这位雪狼族族长。 自己确实有些恼火,老是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抛开前日辛辛苦苦取来雪积子不说,今日本曾想,不管着村庄有什么离奇怪病,越过它便也无恙,可这个女人不知想些个什么,还偏生要去,自己反倒成了一个罔顾他们性命如蝼蚁之人。 除却了雷莫和葵木朗,剩下的人满脸赞赏的看向云舒遥,这之中竟也包括了身份不明的若柳,红色的身姿如柳轻抚,依旧糯糯的样子立在众人身后,听到云舒遥的这番话后,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凝固好久的心房也有些消融,米凡问自己那个是真的自己,现在他有些看不清,到底那个才是真的云舒遥,到底是相信所听到的,还是相信自己所见的。那若是这女人心本就如此善良醇厚,可自己的jiejie怎会遭到死于非命的毒手。想到这儿,眼中的赞赏不在,一抹阴厉的冰寒映现出来,一旁的米凡却是将若柳变换的表情尽收眼底。 唯有听命的侍卫们,在云舒遥说完这些话,一个个便单膝跪地,神情庄严肃穆,朗朗之声铿锵有力。“属下誓死效忠殿下!” 既是已说定一行人便按着既定的行程继续向前,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庄石头界碑,整个村庄仿若被乌云笼罩着,阴冷而又森寒,没有一丝人烟。已近暮色的晚上,家家黑洞洞没有一点光亮可寻。 越是前行那份恐慌越是逼近一分,直到来到一间草屋间透出的点点光亮才感觉到了一丝人的气息,草屋旁歪歪斜斜立着一个木头牌子,从那光亮依稀能看清“医馆”两个大字映在之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时从草屋传出,霎时让云舒遥等人汗毛倒竖,心惊rou跳。 “进去看看。”说着云舒遥便下了车来。“殿下,你……”不等侍卫说完,云舒遥便低声嘱咐道切不可呼我殿下,称呼一声“大人”便可,侍卫只是点头应允。 撩开门帘的一瞬间,“啊,啊……”不是痛苦到了极点也断不能发出的凄厉的哀嚎声慢慢渐到微弱,最后只是哼哼的几声便没有了丁点的动静。 显然屋中看似郎中打扮之人和另一位身形健硕莫约四十几岁光景的女人没有注意到屋中已多了几人,拉的长长的一声叹息望向一侧专门辟出来的小间喃喃自语:“唉!这便又走了一个,可怎么是好啊!” “没有一点办法吗?”听到来言,这望向一旁的两双眼睛才直直的看向来人,但见一袭上好的白衣锦缎,明黄色的束腰缎带上细致的修有金色祥云暗纹,长相纯美而又有一种恍若从骨子里便透出来的高贵气质,虽是不似别的女人那般健硕,但那双好看的杏眼在说话时说映射出来的光彩却是透着不可小觑的威严。 “你们是……”那位健硕的女人边说边又打量起云舒遥身边的来两人,一个气质脱尘好一个儒雅翩翩的君子打扮,另一个却是不太敢恭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冷冽的如腊月寒冰,特别是那双深幽如洞的眼睛好似怎样也看不到底一般,灰色的发丝邪魅冷冽的脸,幸是在这屋中见到,若是黑夜中在路上咋一见到,不被吓死也便能吓出一场病来。 看着两人的视线略过自己和凤箫,独独在葵木朗的邪魅的脸上打量,再看葵木朗的酷酷的脸上愈加的冰寒,忙出言打断了这两人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异兽般的眼波流转。“我们是想去风月国,刚巧路过便听说了这种病,这是什么病,当真如人所说的那般么?” 看云舒遥虽是穿着贵气不凡,但言谈中却很是亲善,便收回了那在灰发男子身上的探寻光线,年老如郎中打扮的老人低低的回着话“你们既是知道了便不该再来此地啊!你看,这村子已经废了,全逃光没人了!”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脸上呈现出了凄楚的苦意。 “都逃走了,那你们怎得不走!”葵木朗张嘴说出的话也透着冷冽气场。 那两人相视的看了一眼,脸上虽是愁云密布但嘴角却向上弯了弯,一抹苦笑溢于唇角。“我是这村的村长,既是都走光了,我也会守着我的庄子。”健硕的女人说话间,眼中坚定之色让人震撼。 “老身我本是这村子的郎中,但看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多时便没有了性命,我却束手无策,老身惭愧啊!怎还有脸再走。”老郎中说着这话,眼角的湿润让人动容。“若是老天垂怜我们这村子,便让老身找到治这病的方子,就算让老身死一个也好过全村的人流离失所,有家归不得啊!” “李郎中,你也尽力了,你家春儿也,也……”那村长说到春儿便也忍不住的粲然落泪。 不用想也知道了定是这郎中家的孩子也招了这病的不测,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两人,只是握向那郎中的手,仿佛能传递给她一丝温暖。“李婆婆,能带我去看看死的人吗?” “你不怕?”两人听云舒遥要去看死人便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怕,我若是怕也罔顾我这皇,皇……皇城根的人啊!再说我一个大女人家的,不怕。”转头看了眼凤箫与葵木朗,轻声说着:“你们在这等着就成,不用跟着。” “我,我们……” “好了,我是妻主便是我说了算!”云舒遥的一句话将两人想要一同前往的话生生堵在了口中没说出来,但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这时候倒是有个妻主的做派了,也不知是谁杏眼一眨一眨如七八岁的孩童一般的纯真,不过刚说话时的那副神情当家之主的做派还当真端的有范。 云舒遥也不是没有准备,抽出一条丝帕掩住口鼻才随着两人去了那一侧的小内间,看似平常的小间,却是转弯抹角的拐进了另一所院子,这院子大门紧闭,一股股的仿若烧东西的焦糊味还夹杂这腥臭无比的气味既是掩住了口鼻也清晰可闻。村长推开了院门,这份糊味更是浓郁,云舒遥强忍住胃里面的翻江倒海跟着来到了房门。 房门轻掩着能透出“嗞嗞”燃烧东西的噼吧声响,一股火苗向上窜动的老高,火苗上浓烟密布,滚滚浓烟从门缝中透出来,那股难闻的腥臭焦糊味便是这黑烟所散发出来的。 第六十九章——瞎婆婆 推开房门的一霎那,云舒遥纵是再强忍着也没能忍住的趴在墙角干呕起来。等到胃里的那种想要奔涌而出的难受感觉稍好一点,才站起身来循着着两人的目光看到正中间的一个很大很深的土坑之中。 “这是……”云舒遥不禁好奇的问向村长。 “想必你也听说了,这病很是怪异,这人活活的被折磨死还不算,死了也不安生。为了不让肚里的虫子爬出来再祸害人,我们只好……唉……”村长望着那已被烧得黑乎乎的土坑,难掩心中的那份苦楚。 什么,这土坑是烧人的,那,那刚才的那种怪味道便是焚烧尸体的焦糊味吗?一想到这些,云舒遥刚平复下来的小胃便是又一番的难受。 “确定这病传染吗?”看着李郎中那几欲掉光牙齿的嘴干瘪着抖动,眼眶中热泪纵横,云舒遥心里也很是难受,人们在面对疾病之时是不分高低贵贱的,既是得了这种不治之症,哪怕你是做着天大的官有着良田千亩也不会侥幸的逃离病魔的眷顾。 好似漏缺了什么东西,云舒遥脑中呼的想到一些东西,“那又是谁最先得此病的呢?”要先找到病因才可对症下药啊!想到此,云舒遥不禁轻声问向二人。 二人好似想了一下,便出声回道:“好像是孙家的老二吧!我记得真真的,他娘跑到我这儿让我给他看看,我这还没看出什么端倪呢,那老二便死了。” “说来也真是报应一般,这孙家的老二前日戏弄这瞎婆婆家的傻蛋跳到河里说是捉鱼,谁曾想便淹死了。这才不过一日,这老二也死了,唉!也当真是傻蛋索走了老二的命啊!”两人自顾自说着,不过这事听在云舒遥的耳中总觉得这事也过于蹊跷。 素来喜看侦探小说和悬疑电影的云舒遥的小脑瓜仿若安了一台马达一般的飞速运转,一个大胆的猜想呈现脑中,连着自己都有些吃惊,吗噶的,照自己的推理难不成这婆婆还非凡人,是位隐匿世外的高人,自己的暗自笑着自己真的是天马行空受电影的毒害至深的孩子啊! “村长,我有一事到现在也没能想清,这病若说传染吧!怎得我们没有传上?”李郎中看向村长的眼神中闪现着一丝怀疑。 听李郎中这般说云舒遥也有些疑惑,这两人自始至终接触病患的几率最高,可正想郎中所怀疑的为何他们没被传染上。“这死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共同点呢?”望向两人云舒遥秀气的眉微蹙着轻声问着。 不知觉间三人已掩上了门来到了院中,院中一棵老梧桐树已叶落发黄,寥寥夜空中星稀云淡。两人看向远处略想了一会儿,最后沉声说道:“要说也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 “哦,什么相同,什么不同?”听村长这句说完,云舒遥便急急的问道。 村长看向云舒遥的眼中有丝复杂的神色,这眼前的女子长相如男子般的甜美,全无女人家该有的气势,可不知为何好似循着她的话走,仿佛便能一步一步寻到这病的真相。“若说相同之处吗,我们这些上些岁数的没有一个得此病的,这得病的都是年轻人,就是老二还有傻蛋十七八岁的光景,唉!花一般的年岁啊!便……” 又是这傻蛋老二,云舒遥略微思筹了一番,便沉沉的问向村长。“那被戏弄的叫什么傻蛋家的人没找那老二家的吗?” “唉,说来这瞎婆婆也是可怜之人,独自领着个傻儿子过活,来我们村时,傻蛋也就是三四岁的光景吧!这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却是死了!”村长便摇头便轻声叹息。 “你是说这瞎婆婆没有老伴,就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况且这婆婆也不是村长本生本土的人。”晶亮的眼睛一眨,想是抽到了几分蛛丝马迹。 “怎得,你认识瞎婆婆?”村长听云舒遥这句顿时觉得摸不着头脑的问了一声。 “我一个外乡人怎认识这位瞎婆婆呢!只不过是觉得这婆婆也着实可怜,她的孩子死了,她还不得疯了啊!”看着村长满脸纯朴的问自己认识那婆婆,云舒遥忙回道。 在云舒遥问完这句之时,郎中和村长均未回话,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如恍然大悟而一会儿便有摇了摇头,最后还是那郎中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唉,说来也奇怪,这傻蛋他娘知她儿被孙家老二教唆着才被淹死的,没哭没闹也没有我们想的去寻死。” “可你是没见那瞎婆的眼神,那眼神着实瘆人,我是见到了,真的像是能将人给冻上一般。”村长接过郎中的话对云舒遥说着。 “要说这孙家老二也忒不是东西,明知傻蛋生性呆傻,还哄骗与他,人家的孩子虽傻但也是个孩儿啊!这般死了连个歉疚的话也不给老瞎婆说,不就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吗?”郎中想来也是个实诚人,见不得别人作恶,一说起那孙家的老二也一副恨得牙痒痒的神情。 “不过倒是当真让老瞎婆说准了,她说的谁害她的孩儿便血债血偿一名抵命,你看,第二天那老二便死了。”村长说到这顿了顿,看着云舒遥和郎中,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着同一个人“瞎婆婆”。 虽是也觉着这事太过巧合,但想到老瞎婆的种种,两个人率先摇了摇头,“不会是她,她在我们这这么多年几乎是软弱的像块豆腐,再说她的眼睛也不好使,这事肯定是凑巧。” 云舒遥却是不太赞同村长的话,越是老实之人气急爆发的能力也越是惊人,有时会脱离人们的想象。“不知这瞎婆走没走?我还想请村长带我见一见她。” 听云舒遥说要见那瞎婆,村长忙摇摇头。“走倒是没走,可从她家傻蛋死了说下那狠话便再没出房门,也不知在房中捣鼓什么,一会儿砰砰砰一会儿啪啪啪的动静,我去看她都不给开门,你去也保准吃个闭门羹。” “保不准那瞎婆婆今儿心情好了,让我进门也不一定。”望着村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顿时把村长惊得是一愣一愣。 那李郎中虽是老的掉了牙白了发,但那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见村长没挪地方,那眼中泛出一抹焦急之色,轻声对着村长说着:“不若你就带这姑娘去看看,说不准便找着病因,我们村便有救了啊~” 想是这郎中在村中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长听完她的话便向着云舒遥招了下手,示意云舒遥跟着他走。 风萧和葵木郎早已等心急如焚,见云舒遥和村长出来便迎了上去。看着他俩焦急的神色,云舒遥紧绷的脸终于是出了一丝笑意,一个淡然若水,一个邪魅深邃,都是喜笑不善于形的两人确实为了她而焦急万分。一只手牵起风萧的修长纤细的手而另一只手拉向了葵木郎厚实的手掌,看向他们的眼中笑意盈盈。 村长一转身便见到这一左一右相携着这位还不知怎样称呼的姑娘,对了,自己光顾着说话,竟没有问这姑娘的名讳,停下了疾行的脚步,慢慢的和云舒遥三人走在一排,问道:“刚才光顾着说话了,竟还不知姑娘的名讳。” “哦,村长称呼我云姑娘便可。” “哦,云姑娘。”村长好似低语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想着,这云氏姓氏在云月国并不多见,是只有皇族才有的姓氏啊!这位姑娘姓云,难不成是皇族中人,这时这位姑娘前来是不是能让这几乎就要绝迹的村子有了一丝希望呢! 看村长在听到她回的话便再不言语,只是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既不自然的敬畏,不明所以的看向风萧,但见风萧只是含笑不语,就连她刻意在握向风萧的手上使了下力,也仿若没察觉一般,只是继续迈着小方步向前走着。 左拐右拐中便来到了一所茅草屋前,村长才停下脚步,看向云舒遥时便微低下头,“大,不,云姑娘,这便是瞎婆住的地方了。” “哦”本就夜色浓重看不太清,这草屋想必也是老的不成样子,黑乎乎的在夜风的吹拂下略显的凋零,真的觉得这么一座草屋怎能住人,一个大风刮来还不被风给吹走。” 在云舒遥打量着草屋之时,村长已经在那厚厚的木板门上敲了起来,便敲边大喊出声:“瞎婆,我,你歇息了么?”咚咚咚,又是几声。 终于有丝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事?”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恼怒。 “就是有外乡来的人,听说了你的事想看看你,哎,瞎婆,你开开门啊!我们进屋也好说话啊!”村长倒是很和善的对着草屋里喊着话。 “看我做甚?我一个孤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细听下来声音浑厚,真不像是一个年老眼瞎之人的语调。 原先村长不知这云舒遥等人的身份还好说,现今揣测出了,听瞎婆这话说的生硬的能将人的牙给咯掉,再加上这些天发生了这些个事情,心中那压抑着的小火苗也要向上窜般的加大的手上敲门的力度。 “婆婆,你开开门,我听说你儿子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你也不能不出门啊!你把门打开,或许你跟我说说,是谁害的你儿子,我能帮你惩治他啊!”云舒遥见村长这样明显那瞎婆不会开门,但她越是闭门不见,云舒遥的心里越是不安稳,于是便换了个方式对着屋里的瞎婆说着。 “哈哈哈哈!当我瞎婆子也傻了不成,我儿子的仇还用不着你个外人来评断,那恶人的命老天爷已经为我儿伸冤了,哈哈哈……”这笑声听的云舒遥汗毛竖立起来,比起刚听到那患病将死之人的哀嚎声这笑声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第七十章——月夜魅影 若不是怕云舒遥不高兴,葵木朗早一个大巴掌拍到门板上倒是看看这屋中笑的猖狂邪肆的到底是何许人。虽是有着几分秋夜的凉意也远没有这灰发男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场森寒,村长转头便见这男人本就清冷的脸上此时更为的冰寒,好像是看花了眼一般,一瞬间竟恍恍惚惚看见这男人眼中仿若有一抹幽绿的光线一闪而过,想是自己眼花了,忙用手揉了揉眼。 几人正想着这瞎婆今儿的心情也不爽朗,看样这闭门羹铁定吃准之时,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这门却是吱钮一声缓缓打开了。气氛顿时有些个怪异起来,若说是正常人打开门也必定是守在门后,这一位还有眼疾的老人怎得走的如此轻巧,门开的一瞬间便没有的踪影,只是听见里屋沉闷的声音传过来。“门已开了,不是想见我这瞎老婆子嘛,怎得还不进来,难不成还要老婆子我去请你们不成?” 猛不丁的被这瞎婆质问出声,云舒遥忙赶着回:“不用,不用只是这门说开便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说着一前一后的几人便来到了屋中,只听这瞎婆还好似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村长向着云舒遥干笑了笑,好似怕云舒遥会不高兴,附于耳前轻声解释着:“这性格本就怪癖,现今遇到这事便更……”,云舒遥只是回给村长一个了然的浅笑并没再出声。 走到里间才见到一个莫约六十几岁的婆婆落座在土炕上,年岁虽老但精神却是很是抖擞,一张方正的脸上,两道剑眉眉尾向上高挑起,最为突出的便是那嘴角向下有一个如豆粒大小的黑痣,那黑痣的位置是如此的醒一双不大的眼睛眼角也是向上挑着微眯着望向她们几人,手中摸摸索索的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若是没打量清,桌台上有蜡,燃着了便能看的真切了。”这话虽好像抢白她们但较着刚才的语调里却是有了些许的轻柔。 本来就在打量瞎婆的几人再听到这句心里便有些局促,倒是村长到了桌上点燃了蜡烛,烛火影影绰绰照向几人的身影都拉长了好多,映射着瞎婆的眼睛也分外清明,云舒遥不紧有些怀疑这老婆婆是不是真的看不见,那眼中闪现的精亮不像是眼瞎之人能映射出来的,那一副淡定的做派也全不是乡野之中孤老婆子所能表现出的从容。 那瞎婆好似也能看出云舒遥她们眼中闪现的疑惑,就这样盘腿坐在炕上,任凭她们端详摆出了一副很配合的表情抬起头,不过不多时,那出口的话语却是分外冰冷。“这也便看了,看够了是不是能走了,恕我老婆子眼神不好,不送!” 这明显的就是逐客令,云舒遥心中暗自怪自己,什么话还没问呢,就被赶出岂不是白走此一遭。“婆婆,你的事我也感到很难过,但……” 不待云舒遥说完,那瞎婆便又是冷哼了一声,沉沉的嗓音很是阴冷。“我的儿我难过应当,你是何人你难过什么?当真笑话!” 村长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原先就觉得这瞎婆性格有些怪异,虽是不喜言语也不会这般的出口便伤人啊!况且这人是你能说的么,想着便冷冷的训斥了一声。“瞎婆,你怎得这样说话,人家是贵客也便是好心来看你,你怎得……怎得……”说完看向云舒遥摇了摇头。 “哈哈哈,好心,她难道不是怀疑我与此事有关,说是看我其实是想考证一番吧!”哈哈哈的冷笑了几声,便摸索着下了炕,等她站下云舒遥这才发现这瞎婆背虽有些驼,但身形却很是魁梧,一步步向云舒遥走近,眼睛里有些不明的东西流转波动。 “你想做什么?”葵木朗看着婆子一步步的向云舒遥逼近,握着云舒遥的手却是一紧,将云舒遥拽到了身后。 “哈哈哈……原来是个奶娃子,竟还靠男人护着。”云舒遥越发的觉得这瞎婆的眼睛绝对不瞎,因着她从那眼中流露的不屑是那般的明显。 那瞎婆在几人身前转了一圈,在墙角一个石头台子上摸索着拿了一个好似草棒的东西,便又颤颤巍巍的爬到了炕上,并不再看他们几人,而是自顾自的缕着那草棒,沉声说道:“若是无事,好走不送!” 村长看向云舒遥嘴角露出比哭好看一点点的讪讪笑意,哈腰低头轻声问着:“你看,要不我们走!” 在瞎婆说话之时,云舒遥没有再打量这个怎一个怪异形容的了的老婆婆,晶亮的杏眼绕着这晦暗的茅草屋四下打量,无论是地上搁的还是墙上挂的都和寻常农家没什么两样,但怎得心中就是觉得有丝较于普通人家不同之处。 眉峰拧的仿若麻花,越是急于解开这心中所惑,这心中的焦急却有更胜一筹,但也不好再多做停留,直直的看向依旧盘坐在炕上的瞎婆,轻柔的道着:“那婆婆自己珍重。” 瞎婆并未言语,只是喉间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声。几人便缓步渡出了房门,可就在转眼的一瞥中,竟让云舒遥找到了原本心里的那份诡异感觉的源头,在房门后面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只硕大的蜈蚣还有一条蛇曲曲弯弯的盘在上面,房门打开便被掩在了门后面,怪不得云舒遥刚才没有发觉。 瞎婆的第六感神经仿佛极其敏锐,竟能感知到云舒遥前行的脚步在木板门旁稍作了停留,不等几人相问,便沉声说着:“这些毒物是老婆子用来泡药酒的,一到了冷天,我这眼睛便分外难受。” “哦,婆婆的眼疾是的好好医治才好!”云舒遥对着瞎婆似是关切的说着,但细瞧便会发现这唇角有了一丝明显的笑意,好似找到了这病的缺口。 “呀!婆婆,你身上是个什么东西啊?”云舒遥看向瞎婆焦急的大声说道,那阵势像是一步冲上去将那活物扯下用脚踩死一般,村长和葵木朗都被云舒遥的这一声咋呼惊了一下,循着云舒遥手指的方向看去,哪有什么东西啊!连只飞虫都未成发觉。倒是一旁的凤箫清朗的眼眸微微弯起,唇角含笑看向云舒遥不言不语。 本想着这些人也便走了,可被云舒遥着猛不丁的一咋呼,瞎婆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在身上拍打了两下,眼睛也微眯着看向身上,哪有什么东西啊!明明什么也没有,抬头刚想问云舒遥哪有什么东西啊?就见这丫头一副得逞的笑意,心中立时一暗,唉,瞧我这老婆子哦,竟上了这丫头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