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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珠在殿外大声唤道: “萧虎,你出来,衍儿就要死了,你都不管么!” 可惜,太极殿的大门依旧紧闭,纹丝不动。 塔珠犹不敢信,欲往前而行,却被两个侍卫以刀戟拦住,拉扯之间,她摔倒在了雪地之上,明明一点也没摔疼,可她忽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叫道: “萧虎,你出来! 你出来!” 太极殿的朱漆红门缓缓拉开,塔珠眼中一亮,只见高皇后裹着白裘缓步而出,怜悯地俯视雪地里的她,口中说道: “塔珠,回去罢,陛下不会见你。” 刺骨的寒风雪沫自四面八方吹来,塔珠茫然无措: “为何?” 高皇后轻摇其首,徐徐说道: “衍儿药石无医,陛下与本宫皆痛心疾首。” 她定定地凝视着失魂落魄的塔珠,眼中寒光乍现: “此一回北征,陛下擒获哈代,囚于漠南大营,乃是军国大事,亦非小儿女情长可左右的,你回去罢。” 塔珠心中宛如又挨了一记重拳,她先前根本不知哈代此事。 雪上复又加霜,她的一颗心仿佛四分五裂开来,脸色骤然惨白: “萧虢捉了哈代?” 她垂眼一息,忽地瞪向高皇后: “你骗我! 你让萧虢出来,自己同我说!” “放肆! 何可直呼帝王名讳!” 高皇后冷声喝道,“来人,掌嘴。” 四个矫健的仆妇鱼贯而出,两人捉住塔珠双臂,另一人固住她的头。 “啪啪”两声大响,塔珠生挨了两记耳光。 脸颊本就被风雪吹得麻木了,她浑不在意,只顾抬头去看太极殿的八扇雕花窗格。 “萧虢!” 她又叫道。 “掌嘴!” 高皇后斥道。 塔珠又挨了几记耳光,萧虢却终没有出来见她。 隔天,闻听皇帝下旨令太子衡监国,监国令形同圣旨。 塔珠本已万念俱灰,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派人往东宫送信,求萧衡一见。 萧衡业已及冠,当朝太子,亦是高皇后之子,她并不奢望萧衡真的愿意见她。 没料到的是,萧衡真的见了她。 甫一踏进东宫,塔珠双颊赤红,跪地长拜道: “求殿下救救我儿。” 萧衡发间玉冠高竖,身上着明黄蟒袍,面目早已褪去了少年稚气,垂眼看了她良久,终于应了一声: “好。” 他走到近前,伸手欲拉她的袍袖,将她拉起来: “过几日,我便让人将二弟送往沧郡养病。” 塔珠避过他的手,再一长拜: “多谢殿下。” 说罢起身欲走。 “塔珠。” 萧衡叫住了她。 塔珠心中一跳,萧衡从前从未唤过她“塔珠” 她立在原地,见萧衡信步走到她身前,视线从她脸上滑过,长眉微敛,眸中流露几分不忍。 塔珠别过眼,却见他忽而伸手,递来一枚白玉: “我偶然得见,赠予你罢。” 塔珠低眉一看,掌中玉佩光泽若水,洁白无暇,是个兔子的形制。 她自不敢接: “无功不受禄,殿下收回去罢。” 萧衡倏地一笑: “我以为飞鹰最爱白兔,此玉不过是个摆弄的物件,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塔珠闻言一怔,抬头凝望他的一双凤目,隐隐约约如见故人,怔忡之间,萧衡已将玉佩塞入了她的掌中。 玉佩触手冰凉,塔珠猛地回过神来,心头古怪愈盛。 “退下罢。” 萧衡却冷了声道。 塔珠惶然地朝东宫门外走了两步,又回首再道: “殿下今日大恩,塔珠没齿难忘。 往后若有机缘,定当报答。” 萧衡却只是笑了笑,并未作声。 三日过后,萧衍被送去了沧郡养病,临走前,还来屏翠宫瞧了她。 他一张小脸已瘦得颧骨高耸,塔珠不敢哭只笑道: “养好病回来,兴许就到了樱桃成熟的时候了,再给你摘樱桃吃。” 萧衍点点头,也没有哭。 她发现萧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不哭了。 永佑八年春。 听闻萧衍终是病愈,夏天过后便会从沧郡而返。 塔珠悬着的心事落下了一半。 她端坐屏翠宫中,见到门外一个着青衣,缠玄带的青年宦官朝走了进来。 他眉眼细长,满脸堆笑,躬身一揖道: “高贵问主子安。” 塔珠看他面生,问道: “你为何来此?” 高贵笑答道: “陛下令奴从今往后跟着二皇子,特来告诉主子一声,也替陛下传话,陛下今夜就来屏翠宫瞧主子。” 回宫两月不见,如今萧虢终于肯来见她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高贵,轻轻点了头,郑重道: “往后劳烦高公公了。” 高贵又笑: “分内之事,奴才告退了。” 塔珠等在屏翠宫,一直等到夜幕落下,繁星满天,萧虢来了。 “皇上驾到。” 一声高唱道。 她疾步迎到宫门外,蹲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