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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来电,不是保存在手机里的联系人。 顾寅拿起手机敲了敲浴室的门:“谢奚?” 浴室里给出的回应是更大的水声。 顾寅:“……”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没有人接,他就一遍一遍的打,于是整个房子里都充斥着“叮叮叮叮叮”,魔音穿耳,苦不堪言。 最终顾寅皱着眉滑了接听:“喂?” 手机那头几乎是在咆哮:“谢奚你他妈想死吗!” 熟悉的音色,上午才听到过,刚刚才提起过。 顾寅皱起的眉往上一挑:“黄鹤庭。” 黄鹤庭愣了愣,咬着牙问:“你怎么还在?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谢奚呢?” 顾寅手机贴在耳边,走到厨房,直接问道:“在谢奚家门外面贴一堆阴间玩意儿的是谁?” 那边黄鹤庭直接炸了:“我去你大爷的!你去谢奚家了?” 隐约还传出两声狗叫。 “看,听我的救下狗狗了吧。恭喜你,希望这次你能把狗狗藏得好点。”不给黄鹤庭机会,顾寅紧接着说:“谈谈贴纸条的事?” 黄鹤庭的阴影就是他家掌控欲极强的老爸,顾寅这不是在让黄鹤庭对他知恩图报,而是威胁。 黄鹤庭果然着了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顾寅:“纸条和油漆,谁干的?” 黄鹤庭莫名其妙:“什么纸条和油漆,从一开始你就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不知道。 但这事是个大事,顾寅一定要补充足够的书中没有写的背景信息。 顾寅说:“这样,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南江大南门见面。” “哈?”黄鹤庭笑了:“你挺有种啊,还敢跟我见面?我有一百种法子…” “十点,不见不散。”顾寅笑了一声,打断黄鹤庭的哔哔赖赖,直接挂断了电话,挂断后手指点点,把此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小白兔得用温柔态度养着,其他人可就没这种待遇了。 回到卧室,小白兔还没有洗好澡出来。 顾寅服了,这是在水煮兔子吗? 疲倦和困乏浮上,顾寅躺到了谢奚床上。 浴室的水淅淅沥沥,鼻尖若有若无飘有沐浴露的味道,顾寅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谢奚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倒头大睡的男人。男人侧躺在他的床上,气息均匀,应该是睡得很沉。 谢奚往门框上一靠,于昏暗中沉默地描绘着男人的轮廓。 顾寅,突然冒出来,安排了一堆事情自称表哥的陌生人。 异于常人的死缠烂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想得到什么? 还有这半年里发生的事,他知道多少? 床上的男人忽然翻了一个身,双臂呈大字横在床上,呼吸倒还是安稳绵长。 谢奚一哂。 嗯,至少睡相不好这句话貌似是真的。 等顾寅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拉开窗帘、确认过床头时钟,顾寅接受了自己宛如晕厥的超长一觉。 出租屋里并没有谢奚的身影,小白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心头有点不安,顾寅迅速洗漱一番,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谢奚的衣服借穿,匆匆出门了。 报名日还没结束,南江大学依然人山人海。 墨绿色的敞篷小跑一如昨天,横停在南大门正门的圆石墩子前,霸道阻碍着交通。 黄鹤庭鼻梁高架墨镜,双手环胸站在跑车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想死就离老子”远点的煞气。 但凡在南江大上过学的老生都知道这位凶神是何等人物,没有人会不识趣地来招惹他,离跑车范围还有一大截,老生们就自动绕开,加快速度进出南门。 当然,黄鹤庭主动携带的伴除外。 黄鹤庭旁边还有一个男孩。 说是男孩,却比一般女孩子长得都要秀气些,穿着粉嫩的小清新花衬衫,举着把遮阳伞,半倚跑车,搔首弄姿试图努力引起黄鹤庭的注意。 黄鹤庭几次把碰到他头的遮阳伞推开后,怒气冲冲发火了:“陆仁甲!你会不会打伞?不会打就把伞扔了,碰来碰去烦不烦!?” 被叫陆仁甲的男孩委委屈屈离黄鹤庭远了点,反驳说:“人家不是陆仁甲,人家叫肖泡辉。” 伞也没收,肖泡辉看黄鹤庭的眼神带着爱慕:“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皮肤白的男孩子嘛,我这是怕晒黑了嘛。” 黄鹤庭有点嫌弃:“不打伞就会晒黑算什么白,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肖泡辉人傻了:“亲爱的你说什么?” 黄鹤庭不耐烦地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往地上一扔:“你瞎叫什么?还没有谁有资格做我亲爱的,碍眼!快滚!” 眼泪在肖泡辉眼眶里转来转去,终于,他抑制不住羞耻,狠狠地把遮阳伞往地上一摔,以闪电般迅疾的速度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嘤咛着跑了。 黄鹤庭看着肖泡辉随风奔跑的背影,哼了一声:“娘兮兮的,也就只有背影有那么点像谢奚!” 闷闷不乐黄鹤庭,在车前站着等顾寅,站到腿都有点麻了,脏话骂了一圈,才终于看到顾寅不紧不慢从远处走过来。 看到顾寅,黄鹤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摘了墨镜揉了揉眼,确认来人是顾寅无疑后,他扔了墨镜大步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