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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自己刚救好的病患又躺床上去,贺随倒是主动给郑前通风报信起来。 至于你说,这是为了看赵子阳的热闹? 贺随无辜眨眼:他可没这么个想法。 那边郑前一听他这话,眼就唰的一下子亮了,伸手在药篓里扒拉了半天,拿出一个枯枝干草编的笼子来。 贺随脸色当即就不大好,可别是兔子、耗子的,霍霍他的草药。 不过,等他小心地将那笼子拆了,贺随又松了口气,原来是一簇花还好 好个屁?!谁会把花放在笼子?那花还会长腿,能自个儿跑了不成? 看他那小心翼翼地架势,贺随木着脸踹了他一脚,再不滚过去,天都黑了! 臭小子!对个野花都这么小心,给他采回来的药草却是七零八落的。 郑前也不在意那一脚,语调轻快地应了一声,小心地捧着那花,一个纵身就蹿到了房顶上,伴着一声怒喝:给老子走门! 屋顶已经没有了郑前的踪影,徒留下一个好字在空中飘散。 贺随咬牙:你他娘的答应了,倒是照做啊?! 贺随深觉,自己连媳妇都还没有呢,倒是先当了一回爹 这么糟心的一儿子真是谁要谁倒霉! * 郑前过来梁玥院中的时候,梁玥正在作画,她画的是自个儿的meimei。 这么些年没见,若是说不想家人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清楚,这会儿并州正乱着呢,她这个手上没有半点功夫的女子独身跑出去,约等于找死。 但要赵旭专门抽一队护卫送回去?她自觉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而且看赵旭的态度,也大概率不会答应。 只得等过段时日,赵旭班师回东平时,她一同随行。 大概也要几个月后了。 她这会儿也只好绘了家人的画像,也好寄一寄相思之情。 只是父兄甚至那故去的母亲都好绘出,倒是瑶儿 如今也该长大了罢? 梁玥落笔之时,总是不觉想着自家meimei长大后的模样,以至于最后绘出的,并非两人离别时,她那少女之姿而是更为成熟、也更飒爽些的模样。 正待收笔,却被看见前方一段深色的、尚沾着泥土的布料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这冷不防的、确实十分吓人,但梁玥却连手中的笔都没颤一下,淡然地将那毛笔洗过挂好,才抬头笑道:你今日回来得倒早。 这种悄无声息出现的本事,除了郑前,应当没有第二人了。 见梁玥一点惊讶也无,郑前不觉撅了撅嘴,他那张娃娃脸上露出这种类似委屈的表情,总忍不住让人开口安慰。 好啦,你还委屈上了?梁玥不掩无奈地开口,我都没埋怨你故意吓人,你还打算怎么样? 郑前脸上的委屈之色一滞,眼神游移了一阵儿,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拿到了前头,立即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替贺从之采药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个我觉得你会喜欢,就带回了些,你看 好不好看? 他话未说完,却倏地愣住了,看着眼前秃了的一簇花原本粉粉蓝蓝的一簇变成了光秃秃的绿色,只有零星的亮色点缀其中。 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就褪了下,都有些泛白,他慌忙地要往回收手,却被人拉了住。 梁玥一手搭在他手腕上,另手要去接他手里的那簇花。 郑前却攥住不撒手了,不、不是它一开始不、不是这样的我、我 梁玥垂眸看了一眼他身后地板上零落的花瓣,一时恍然:估计他方才抓得太紧、往前递得又急,直接把那花薅秃了。 看着他眼中都泛起了水光,梁玥眼中不觉露出些软色来,她伸手捻起其中一支稍完整些的花枝,举到郑前眼前,带着些笑意温声道:你瞧,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多谢啦 郑前几乎看得呆了,看着被她递到跟前的那一小枝,又瞧她脸上那柔和的笑意,磕磕巴巴道:好、好看。 他说着,就伸手去接,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抓着的一簇花枝,那花枝登时零零落落地砸在了下面的几案上。 几声有些闷的轻响,还夹杂着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 几枝花梗总不能把桌子砸断罢? 梁玥隔了片刻,才意识到那声音的方位不对是在窗外。 她转头望去,赵旭正黑着张脸站在窗外,她看过去的功夫,赵旭已经单手撑着窗框,轻而易举地翻了进来。 梁玥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郑前,果然见他脸上满是不安,身子也不自觉地往侧边偏着,似乎想离着赵旭远一点。 梁玥几乎想要叹气 赵旭难道长得很凶恶吗?一个个的都怕他,茗儿也是、郑前也是 这想法对、也不对:茗儿确实是害怕赵旭,但郑前却并非如此,他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待赵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