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页
贺容晞对于它的徒劳终于有点看不下去,把自个的帽子丢过去,恰好将它罩在了下面。 贺小灰折腾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脑袋钻出来,正要发火,却见贺容晞抬着一台电锯,朝它呲了呲牙,你不就是想把这根讨厌的东西除掉么,青鸟大人您就在一边歇会儿,让我给你演示一下愚蠢的人类所创造的力量。 ☆、第 9 章 白痴,你用不着那么小心,凭你那点能力怎么可能伤得了泽虚花?贺小灰缩在线绒帽里,满脸不屑地看着贺容晞。 贺容晞倒没回嘴,对贺小灰始终如一的嘲讽语气习惯后,不知为何还觉得有点萌,傲娇中二期少年什么的。唉?说起来她还从来没问过贺小灰的性别,也许年龄偏小,嗓音也是处于雌雄莫辩的阶段...... 正在砍根须的贺容晞一时没拉住思绪,飘得有点远。 这个貌不惊人的须根虽然只有碗口粗,但作为木质结构来说,的确是硬得离谱。她足足锯坏了两把电锯,才将须根锯了一小半。弄得她回来不得不换了斧头上阵,这么低的气温下,她竟然出了一身汗,外套都脱掉了。 至于贺小灰说她太小心,好吧,她现在的确是十分严肃地握紧斧柄,砍一下调整一次位置,但这只是因为手臂被震麻担心斧子没抓稳掉下来砸到自己脚而已。 也不知道你这白痴是什么运气,竟然可以遇到传说中飘荡在时空之间的泽虚。这株泽虚大概还是幼生期,才被那小小的榭寄生钻了空子......贺小灰明显心里搁不住话,一直没停口,也不管贺容晞是否在走神。 其实无论是泽虚花还是择婿花都不干贺容晞什么事,就算这花在上界也是个珍稀品种,她也没有给它除杂草的义务。 她红痛的双手早就在呼唤自个同样懒惰的主人快点放弃,但是她没有。 原因有很多,比如贺小灰一直在旁边嘲笑她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自不量力;比如这么漂亮的花被寄生吸取能量实在太可惜;比如这株丑陋的榭寄生竟然伤了暮音怎么能不给它点颜色瞧瞧...... 贺容晞面无表情的想着,一斧子又狠狠地砍在了须根上。 这次也不知道是砍到了哪里,绿色的汁液猛地喷了出来,迎头淋了贺容晞一身。 靠,怎么回事......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自己有点站立不稳。高台在动,或者说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动。 贺容晞勉强张开精神力,发现空间上空的根须正在发疯一般扭动,碰撞着阻拦它们的那层物质。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传输管道被破坏了么?但现在为时已晚。 泽虚花上猛然升起一团紫气,如绳索般紧紧绞住了须根的破损处,顿时困扰贺容晞多时的根须便寸节而断。与此同时,那层气泡般的物质表面浮起了一张电网,很快便将躁动的根须所制服。 贺容晞并没有时间注意这些,她现在只觉得皮肤身上碰到汁液的地方几乎在燃烧,身子像灌了铅,在不断下沉。 这不是错觉,从外界来看,她的确如陷在沼泽地一般缓慢地沉入高台中。 先是脚,然后是小腿......陷入高台的肢体并没有产生压迫感,但她试图挣脱时却有股强大的吸力束缚住了她。 随遇而安是贺容晞的良好品德之一,数次挣扎未果后,她便选择了放弃,转而无辜地看向贺小灰,这是什么情况?我也算帮了泽虚花忙,怎么我现在像是要被活埋的节奏? 也许是嫌你动作太慢给你点惩罚。贺小灰的语气轻松。 ......没这么扯淡吧。 贺容晞无语间,便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锁在了黑暗中。这是彻底的黑暗,哪怕是精神力也无法将其穿越,没有窒息感,四肢也没有任何知觉,只有皮肤表层传来一种很遥远的烧灼感。 你现在是在泽虚的根茎中,大概是被屏蔽了精神力。因为我们之间有灵魂联系,所以可以交流。贺小灰大发慈悲的解释到。 哦~贺容晞安定了一点,沉默几秒,然后认真的问道,小灰你是公..是男是女? ...... ...... 或者是雌雄同体? 滚!陡然拔高的声调震得贺容晞脑中嗡嗡响。我才不是那种低级生物!我,我只是天赋秉然,然后......反正你闭嘴,不然我就把你......贺小灰再次词穷,说实话它没什么可以来威胁贺容晞,就是想用武力也会被契约约束。 这再次说明贺小灰真的是一个纯洁的娃,完全不会撒谎。几句话中便透露了它由于特殊原因导致性别不明的秘密。但贺容晞还真闭嘴了,不是因为被贺小灰甚至还没想出来的威胁所吓到,而是她此时根本顾不上嘲笑贺小灰。 体表上的烧灼感突然强烈起来,并且一点点钻入五腹六脏,周围的黑暗开始翻滚,仿佛径直透过她的身躯将精神扯拽而出,然后一点点碾成碎末。贺容晞想大喊大叫,却发现自己连控制声带的能力都没有。 不会真的是惩罚吧?在极端的痛苦中,她昏昏沉沉地想。 暮音觉得有液体滴入了口中,流过食道时如同岩浆与冰块的混合物。她剧烈咳嗽着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不禁恍惚了一秒,但是口中残留着的硫磺般的味道提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