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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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哥!榕哥!”迷迷糊糊中,耳边忽然响起的两声惊叫一下子就把小蒋从浅睡中给惊醒了。 “榕哥!榕哥!”刚爬起身,身边又传来了林晓菡带着哭音的呼叫声。就在心头忽然闪过的一抹nongnong的酸楚中,她伸手使劲推了推还在梦境里小林。 “晓菡,晓菡!醒一醒,醒一醒!” “榕哥,你没事吗?吓死我了!”被她摇晃着的小林在迷迷糊糊中,伸手一把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嘴里还继续说着梦话。 “晓菡你醒醒啊,你做噩梦了!”无奈之下,她只能用另一只手使劲拍着小林的胳膊,这才算把小林给弄醒了。 “莲姐,干吗推我? 天亮了么?”满身是汗的小林一睁开微红的双眼,迷糊着就要爬起来。 “你刚做噩梦了,所以我才推醒你。没事吧?”小蒋看她的反应有些异常,便又轻轻的推了她一把。 “我做噩梦了?没有吧?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小林揉动着微红的眼睛,在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中否认到。 小蒋看她不承认,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没有最好,现在离天亮还有点时间,再睡一会吧。” 两人在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中先后背靠背躺下,半晌无话。可快慢不一的呼吸声却在重新出现的寂静中出卖了她们了,两人谁都没有再睡着。 慢慢的,就在第一线晨光透窗而入的同时,心中百味纷呈的小蒋耳边又清晰的出现了小林的低低的啜泣声。 在小蒋以为自己幻听的犹豫中,低低的啜泣声很快就变成了明显的呜咽声。听到这呜咽声,柔肠百结的小蒋心中忽然怜意大盛,一转身从后面紧紧搂住小林不住耸动的肩膀,低声劝道:“好meimei,如果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那样心里会舒服点。” 话说的最后,连她自己的眼眶中,都忽然充满了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泪水。 “莲姐!”听了她的这话,原本把脸半埋在枕头里呜咽的小林再也忍不住了,在呼声出口的同时,她猛地转身搂住小蒋,大声地哭了起来。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此时小蒋心里百感交集,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想当初两个人在逐渐了解到对方榕的情感后,为了不伤害到彼此之间姐妹般的感情,异想天开的商量出的那个逼榕哥表态的君子协议。再想想自己两人现在面临的尴尬处境,小蒋的眼泪也忍不住像水一样哗哗的流了出来。 现在自己的这份感情已经被榕哥当面婉拒,可等待小林的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对于这个问题,小蒋在哀怨之余经常在想。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尽管方榕在婉拒她的时候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可是在她的感觉中,等待小林的恐怕还是和自己同样的结局。 同时,她知道,小林自己每时每刻也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很显然,小林她自己的推断和自己的预感几乎一样。所以她才会用不停的躲避来阻止方榕亲口说出这个答案。所以在白天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她才会在噩梦中呼喊方榕的名字,所以她才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默默的哭泣。 因为她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心还是承受不了这份酸楚的情伤啊。 榕哥,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 透过朦胧的泪眼,默默哭泣着的小蒋凝视着洒落在窗户上的阳光,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第七十八章 破绽 第十二集 第七十八章 破绽 “师尊,降头师卡迪沙死在聊城了!” 透窗而入的黯淡晨光里,流云一见自己的师尊,就把自己带来的消息中,最重要的部分说了出来。 “这么快?”刚刚在椅子上坐稳的刘不愚明显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方榕?” “不全是,他在和方榕交手受伤后,死在聊城的一个混混头赵三手里。” “死在一个混混头手里?”刘不愚的眼睛猛地绷圆了。这消息要比他刚听到降头师卡迪沙这么快死了还要令他不能相信。 “是,就是死在了一个混混手里。别说现在师尊您不信,就连亲眼看着他被砍下脑袋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嗯,你坐下详细说说经过。”最初的惊讶过后,深知弟子不可能欺骗自己的刘不愚恢复了常态,挥手示意流云坐下说话。 “闲云你也坐下听听。”紧接着,他又叫住了刚要退出去的闲云。在自己的众多弟子中,这个平时话不多,但能力最出众的闲云最得他信任。 “那天,卡迪沙偷袭杨冰不果,被灵达喇嘛他们给惊走后,弟子跟着他一路到了聊城。哦,对了师尊,弟子这里还剩下两张您赐下的神风符没有用。”说着话,流云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黄符纸恭恭敬敬的奉到了刘不愚的面前。 “不用。这两道符你和闲云一人一张分了吧,这两天都辛苦了。”刘不愚摆了摆手,没有接。 “多谢师尊赐符!”两个惊喜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在刘不愚面前响起。很快,那两张薄薄的黄纸就被俩师兄弟喜滋滋的收进了怀里。 “弟子跟着一路到了聊城之后,却发现他并没有按师尊的要求去直接找方榕,而是给那个方榕身边叫罗发荣的中年人下了一个降头,好像还弄了些什么其他的古怪,结果那个罗发荣忽然就冲出聊城宾馆,一路往河边去了。 我跟着他们来到河边之后,那个方榕马上就发觉了那个罗发荣的异常,结果两个人就斗了起来……。” 一口气把自己看到的全都说完之后,流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可把他给累惨了。不过想想怀中的那张神风符,这一切的辛苦就又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要知道这神风符可是在龙虎宗千百人里,只有掌门宗主和自己师尊才能勉强炼成的秘符,这次要不是为了跟踪那倒霉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一张踏踏实实的落进自己怀里? “笨蛋!” 听完流云的诉说,还没等陷入沉思的刘不愚发话,一直在傍边默默不语的闲云嘴里却崩出了这么简短的一句。 “呵呵,那家伙果然是笨蛋。”刘不愚这时也呵呵笑了起来。自从那一天暗用阵法,从他那里剥去了孙子修炼所需的一些东西后,降头师卡迪沙在他严厉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负累,要他去聊城,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废物利用的一个意思而已。 现在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说的有趣,所以刘不愚也呵呵笑了起来。基本上,如果不是闲云后面说出的那些话,降头师的意外之死也就很快就会在他的记忆中变成了过去。但是,似乎冥冥中真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着一些什么似的,闲云又说话了。 “师尊,弟子刚听流云说那个方榕发出妖雷的时候,念出的那个雷诀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弟子愚鲁,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来这是那家的法决,还请师尊予以指点。” “雷诀有些古怪?”刘不愚觉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遍,眼神慢慢凝重了起来:“确实有些古怪!流云你再仔细说一遍出来听听。” “日洗身,月炼形。弟子魂魄……,玄武惊雷!弟子记得他当时发雷的时候就是这么念的。咦,他不是巫门朱雀宗的弟子么?怎么用的不是朱雀宗的雷法?”重新复述了一遍的流云现在也发现不对了。 “玄武惊雷,玄武惊雷!啊,我想起来了,玄武宗的惊雷诀!”反复默念着这古怪雷诀的最后一句,闲云在刘不愚和流云还在苦苦思索的忽然惊叫了起来。 “惊雷诀?”刘不愚的眼睛忽然眯起,眼帘后的眼神凝结的有若实质。 “没错就是惊雷诀!弟子想起来了,很早以前在龙虎山的时候,听掌门宗主和来访的茅山宗主纵论诸派雷法的时候提起过。师尊您忘了,当时您也在场的。”此时的闲云沉浸在疑惑得以解开的兴奋中,丝毫没留意到刘不愚眯起的眼睛几乎要闭上了。 而此时的流云,也沉浸在对自己师兄境域和博学的羡慕中,根本没注意到刘不愚此时的异常。 “惊雷诀!玄武门!嘿嘿!” 努力的平复着胸口瞬间因这个消息而激荡起的气机,眯着眼睛的刘不愚暗颂了三遍清心诀,这才把脑海中的波澜给平息了下去,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能好好利用,那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这瞎了眼的贼老天啊,哈哈! 眨眼之间,一个几乎再也找不到破绽的计划瞬间在刘不愚狂喜的心头产生。这下,他对孙子所有的打算都可以实现了,嘿嘿! 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刘不愚便马上雷厉风行的cao作了起来,就看他忽然一睁眼,一脸严肃的对面前的两个弟子说道:“惊雷诀,此事非同小可,没想到那个方榕竟然是玄武门的余孽!要不是闲云提醒,差点让他给溜了过去。闲云你博记强闻,为师现在赐你《九九洞章》一部。你要潜心修炼,争取在三个月内突破眼下的修为瓶颈,有信心么?” “多谢师尊赐书!”闲云顿时大喜,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偶然间的发现,竟然能得到师尊这么的重视,要知道这部九九洞章可是师尊秘藏的九大修行法决之一啊。 “你自己用心修习,别让我失望。现在你去叫明原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把书交给激动不已的闲云后,刘不愚的目光转向了一脸羡慕的流云:“玄武门余孽现世,此事非同小可。流云你再辛苦一趟,马上替我把这个消息禀告给掌门。出去的时候顺便让静云,红云两人进来见我。” “是,师尊。”流云答应着,却没有移动脚步。 “怎么还不去?哈,等你回来,我也会把先天古道图赐给你们三个的,你还不赶快去?”此时心情大好的刘不愚以为流云是羡慕闲云,所以才磨磨蹭蹭的也想要点好处,所以没等他开口,就先笑了起来。 “多谢师尊!”流云被这意外之喜震的满脸泛光,极快的谢过师尊后,他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尊,弟子刚才是怕掌门师伯问起消息的来源,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才……” 后面的话流云打住不说了,他知道自己的师尊比他自己还要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否则,他也就不会这么多年来,带着自己这些人住在这里,而不是龙虎山上了。因为实在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让山上的同门和掌门宗主他们知道了。 “嗯,是我疏忽了,等我写信直接给掌门吧。你现在出去叫静云,红云两人进来一起等我。”刘不愚这才知道自己的弟子刚才在犹豫什么,他稍一思量,便有了解决的办法。 “明原,你跟我来!” 半个小时后,目送三个送信的弟子下了楼,刘不愚的目光这才落到了一脸不耐烦的儿子身上,不过这次,他反常的没有并没有拿脸色给这个和自己别扭了一辈子的儿子看。 “你这是要带我去那里?英奇呢?你把他弄哪去了?叫他出来见我。” 尽管心里对刘不愚今天的态度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刘明原依然还是没办法完全把面前这个老男人当当作自己的父亲。 “嗨,你不开口我还给忘了。”至今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的计划中心情大好的刘不愚被儿子这么不客气的一问,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疏忽。就见他嘿嘿一笑,手一挥,跟在他身边的刘明原就觉得自己的喉咙那里一紧,说不出话来了。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记住,你要做的,就是小心的跟着我走,小心的看,一路上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声响,有什么话等上来了再说。能做到吗?” 根本无视他愤怒的眼神,挥完手的刘不愚只管脸色一沉,用有些阴森的语气在他耳边低声说到。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这是数十年来,这个老男人第二次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口气背后那渗人的冰冷。在心头突如其来的慌乱间,他僵硬的点了点头。 三分钟后,他跟着面前的这个老男人来到了他从没来到过的地下室。在经过颇长的,迷宫似的廊道和十几个房间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这可以称之为迷宫的地下室的最深处。随着一扇巨大的厚实木门被无声的缓缓推开,他看到了自己五天来没有任何消息的儿子。 他的眼睛一下子绷大了,从胸腔里迸出的惊呼声猛地卡在了喉咙的深处,顿时憋的他脖子都红了。 就在此时,他肩膀上忽然压上了一个彷佛比泰山还要沉重的大手,让他的全身瞬间失去了任何挣扎的可能。紧接着,老男人那低低的声音很突兀的就在他脑海中响起:“放松一点就不会那么难受。” 闻声的同时,他身子的大手消失。他惊恐的回头,看到的是老男人闪动中奇异光芒的眼睛,而现在,这双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在他后方密室中的儿子身上,彷佛就当他根本不存在。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听的而是直接响在自己脑海里的,但是这一切,都还比不上刚刚看到的儿子身上的那一幕更令他震惊,所以他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到了密室中的儿子身子。 他差点又惊叫了起来。 硕大的密室中,被猩红如血的无数线条勾画成的一个巨大图案的中间,那一个用黑白两个颜色勾勒出的八卦图的中央,全身**的儿子此时正平躺在距离地面一尺左右的空气里,全身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奇异光芒,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停的旋转。 儿子的眼睛紧紧闭着,可他**的身子上,全身一片猩红的肌肤下面,却又有东西随着身上不停散发出的各色光芒而此起彼伏的活动着, 一直都没有停止。 而就在儿子躺着的八卦图的周围,那猩红如血的无数线条勾画成的巨大图案里面,此时同样有无数猩红的淡淡光影在盘旋,那无数像极电影中孤魂野鬼般模样的猩红色淡淡光影每旋转一圈,就会在密室中隐约回响的凄厉悲号中幻化成星星点点的赤红色光球隐入平躺着的儿子眉心处不见。 巨大的密室中,古怪诡异的阵图之中,自己的儿子就那么悬空平躺着,一圈一圈的转个不停,似乎永远都没有停下来的一天。 最初的震惊和惊恐散去后,刘明原霍的回身,瞪的比牛眼还要大,红的似乎都要滴出血来的双眼瞪向刘不愚。此时,他脸上的肌rou已经在痉挛着扭曲,而微微颤抖着的双手,也已经握紧了拳头。 现在,他马上就要听这个老不死的男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不是他就是自己。 刘不愚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现在的反应而有什么不快,在他的眼里,像儿子这种只知道追求金钱和名利的凡夫俗子,是不可能明白眼下的孙子正在发生的变化的。 “跟我来!”刘明原的脑海中又突兀的响起了面前这老男人的声音。不过这次他丝毫没有犹豫,扭头深望了诡异环境中安然躺着的儿子一眼后,跟着已经往外退去的老男人走了出去。 巨大的厚重的密室门又被无声无息的关上了。一切,似乎又归于寂静。 “啊!” 高声惊叫着,一身臭汗的罗发荣终于从那个他似乎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急促的喘息着,他目光中的迷离逐渐被清明所代替。 疼!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在发涨,都在刺痛。特别是脑海深处,那里面就像隐藏着一个如同刺猬一般的怪兽一般,他只不过刚想弄明白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思考就已经让那只怪兽活跃了起来。顿时,难以忍受的大范围的刺痛,就像连脑袋都要刺穿一般的君临了。 涨痛的眼珠就在这突然君临的剧痛面前给他眼前带来一阵阵的黑暗和眩晕,像是灌满了砂子的喉咙在这一刻也憋涨的几乎要令他窒息。而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缝里就像灌满了会膨胀的毒汁一样,涨痛的令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带着清冷的气息抚上了他的脑顶。随着这只大手的出现,一股冰凉凉的清流就像炎炎夏日中忽然出现的小溪,所到之处刺痛迅速的减弱,乃至消失。 很快的,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刚开始缓慢而此时已经快若闪电的冰凉清流已经在他体内转了三圈,最后又重新凝聚在他的脑顶处刷的一下化成了无数清凉的感觉,消失在他的身体和意识之中。 恋恋不舍的等最后的那一丝清凉都消失了之后,恍若做梦的罗发荣这才重新睁开了他的眼睛。 眼前,是方榕那张带着温暖笑意大脸。而方榕的身后,还有赵三关切的眼神和吴冷泉那张明显松了一口的脸。目光再转,韩远山瘦长的身影出现也出现在眼前。 他忽然愣住了。 “感觉好些了么?”方榕问话的同时,吴冷泉的手已经搭上了他脉门。 “好多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大脑还没从刚才的震动中恢复过来。 “这里是韩家寨,你中降头了,难道忘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赵三笑嘻嘻的跨坐在炕沿上。 “对,我又中降了!”降头这两个字瞬间就让罗发荣的脸上线条痉挛。因为此时,恐怖的记忆一下子就像潮水一般的满过了他的心头。 而刚刚因为剧烈的刺痛后,因为忽然出现的冰凉清流带来那种无法言语的舒服,以及和他看到韩远山关切的望着自己时,给的他心里所带来的震撼瞬间就被这记忆敲成一地粉碎,转眼了无踪影。 “呵呵罗头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了。”方榕温和的笑了笑,伸手轻拍着他缩成一团的肩头给他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