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现
静谧的夜晚,房内灯光明亮,两道呼吸不匀,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情欲的余温。 沈云兮神情恍惚,一动不动地靠坐在成御的怀里,手上沾到了不明液体,凉凉的,成御平复下来,侧身从纸盒抽出一沓纸巾,将刚刚带给他欢愉的白嫩手指一根一根细细致致地擦干净,再快速地擦了擦下身,穿好裤子。 沈云兮像刚被解除禁锢,动了动僵硬的肢体。 成御掐腰抱起她,往浴室走去,沈云兮经过“一役”,生怕他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惊慌失措地推他:“你要干嘛?快放下我啊!” 在洗手台前站定,成御放下她,打开水龙头,握着她的手,摊开,手把手地放在水流下冲洗。 成御双臂以笼罩的姿势环着沈云兮,见镜子里的女孩儿还一脸呆愣,在她耳后调笑道:“洗手啊,兮兮以为要干什么?” 沈云兮盯着指间的水流,一声不吭,双颊粉粉的,像初春的桃花。 洗完手,一前一后出了浴室门,成御手一伸,又要抱她,沈云兮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使劲推开他坚硬的胸膛,一边凶凶地喊一边转身疾走:“我要回去了!” 快速打开门,“砰”地关上,拧门进房,合上反锁,一气呵成。 再跟成御独处一室,她就要羞愤欲死了! 这一幕转瞬即逝,成御始料不及,站在原地注视着被大力关上的门,几秒后,低声笑了两笑。 像只炸毛的猫,凶得虚张声势,却是实打实的萌。 接下来的几天,沈云兮对成御是视而不见,能避则避,不能避则躲,反应大得不行。 在学校遇到,她也是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晚自习后也不和他一起了,跟被人追着似的,走得比谁都快,弄得他只好远远地跟着。 成御坐在座位上,瞧着前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由得好笑。 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项勤眼尖,注意到成御的面部表情,稀奇不已,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哎,陈斯惟,你看成御脸上又露出那种莫名其妙地笑,这学期第几次了?”项勤推了推右边的陈斯惟,扭着脖子小声嘀咕,“他以前不这样啊,笑得这么荡漾,难道说——成御他真的有人了?” 陈斯惟被打断思绪,以“智障”的眼光白了他一眼:“你才发现?” “不是吧?”项勤一脸惊讶,“真的啊?谁啊?” “你自己观察吧。”陈斯惟露出一个“你真没脑子”表情,拿着笔继续解那道被打断的数学题,不再理他。 “藏藏掖掖的,说了会死?”项勤低声骂了一句,眼睛偷瞄着左边的举止,头脑开始急速运转。 不说拉倒,项侦探上线,逢案必破! 不过,没等项勤寻找线索呢,真相就送上门来了。 还有5分钟即将下课,何栩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恐怕是早上那个茶叶蛋的关系。 何栩戳戳沈云兮的后背,让她下课帮自己装下热水。 一下课,何栩就急急忙忙赶去卫生间了。 热水机在教室后面,成御又在最后一排,沈云兮过去装水一定会经过他的座位,最近躲着他,沈云兮水都少喝了,实在不行也是拜托何栩帮忙一起装。 现在受人所托,沈云兮不得不去。 一步两步,距离成御越来越近了,沈云兮莫名紧张,烦躁地暗骂自己,干嘛这么关注他,不就是去装下热水吗! 沈云兮长长地呼气,微低着头,注视着地面,快步移动。 一条长腿随意地曲着,不动如山般拦在脚前。 有种故意的架势。 鞋子黑白相间,有点眼熟。 沈云兮心一咯噔,抬头看去—— 伸着长腿挡路的主人,不正是成御? 成御一胳膊肘杵在桌上,左腿轻轻松松状似无意地伸展,脸上不动声色的,可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她,里面含着逗弄的笑意,像那山上的土匪头子拦着过路的姑娘,拿了钱也要调戏一番。 呸,什么比喻! 沈云兮脸上发起热来,想着速战速决,强装冷静地看着地面。 “让一让。” 腿没动。 沈云兮复又抬眸看过去,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一丝恼,定定地注视着他:“让开。” 成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长腿懒洋洋地收回去。 沈云兮走过去,打开热水的开关,感觉到视线在背上扫来扫去,抓着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稳。 转身,往回走,沈云兮的余光范围不受控制地扩展到成御那里。 果然,是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沈云兮悄悄呼出几口长气,走得更快了些,即将路过某人时,不留神被捏了一下手心。 沈云兮心一颤,下意识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成御脸色如常,那双原本锐利的眼此刻藏匿着温柔的笑意,笑中带点痞气,但并不轻浮。 回到座位,思绪还飘着,落不到实处,沈云兮摊开右掌心,几秒后,攥成一个松松的拳头。 心里乱乱的,各种情绪杂糅在了一起,有点隐隐的甜,还有点隐隐的慌。 他真是的,万一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怎么说,项勤第一次做侦探就非常幸运,刚刚好将那一幕全部收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