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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卡着宫中用度,到时候就是有十几个宫女,也不一定能给你做出来。如今尚衣局的掌事快急疯了。不如这样,朕年轻的时候,做出来的衣服给你穿,还九成新没上身呢,只不过这些年年年拿出来浆洗一遍,看着也不鲜亮了。” “那感情好,只好不是衣不蔽体就好,穿什么也就那样了。” 上皇用一把小剪刀剪着九里香,据说这种植物花开香九里,就是长得太慢,二十年的树龄才长了婴儿手腕那么粗。 “穿衣服可以随意,但是你叔父这事没办法就这么糊弄过去。” 上皇放下剪刀,“朕让人去查的,害死你叔父的毒是极有可能是赵氏那个贱人送来的汤里面的。” “您的意思,是赵氏害了叔父?不过,孙儿觉得不该啊,赵氏荣宠都在叔父身上,怎么会这么做呢?” “朕后来又查,这事和诚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诚季如今没了踪迹了。” “他畏罪潜逃了?” “估计是被人杀了。” 司徒越一脸的震惊。 “幕后黑手可能是同一个人。杀了朕两个嫡子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躲在最深处,处心积虑,这个凶手必定和朕有仇,杀了朕的原配嫡子......”上皇喃喃的捡起剪刀,接着修剪起来。 “您的意思?” “不可不防,你看护好承岳一家和福鸿,还有你,他说不定这会盯着你呢。” 司徒越觉得这戏他没法演下去了。 “祖父,那又这么巧的事儿,不如这样,孙儿去找诚季......” “你叔父驾崩,依着诚季的脾气,他这会蹦出来找朕鸣冤呢,如今朕的人找不到他,他的手下和无头苍蝇一般。只能说,诚季如今不在人世了。” 诚季是不在了,这个司徒越知道的门清,然而上皇的脑洞太大,联想的范围太广,司徒越松口气,这样也好,省得她费心的摆脱干系。 “朕的孙子,又折了一个。”上皇放下剪刀,拿起水瓢浇了些水在九里香的根部。“朕必查出来,也不知道诚季如今葬在何处。” 司徒越只有长叹一声,也不敢多说,免得引起上皇怀疑来。 陪着上皇吃了晚饭,司徒越又走着回了崇政殿,如今先帝的灵柩已经运往皇陵,承岳扶棺而去,崇政殿空了下来。赵皇后带着一双儿女到了寝宫。 寝宫的前殿就是日常批改奏折的地方,司徒越点着牛油蜡烛,彻夜办公。 这些折子都是新送来的,很多都是阿谀奉承,不过人家好歹是科举出来的学霸,奉承的不是很露骨,只是拿她跟三皇五帝相比,司徒越自己承认自己都很羞耻的不敢认这种功绩。 赵皇后在寝宫里面左等右等不见司徒越回来,遣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催她。司徒越正好翻到一本劝她纳妃充斥后宫的折子。里面说了她后院的配置是多么的寒碜,后宫又是多么的凄凉,天下淑女愿意伴驾的又多么的多。司徒越不敢不把这个不当回事,日子越久,朝廷上给的压力就越大。这就是臣权和君权斗争的后果,和前朝相比,如今入宫的都是权贵之家的女孩,目的在于生下皇子角逐皇位。前朝进宫的都是贫家女子,防止外戚势大,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提起选妃,前朝那是贫寒之家匆匆嫁女,如今提起选妃,权贵之家都是到处找关系说自家的女孩有多么的贤良淑德。 司徒越冷笑一声,胸中一股子与人斗其乐无穷的豪气。 扔了这本折子,翻开下一本,上面说,为了显得帝王威严,加上新帝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请皇帝蓄须以正天威。 呸,小爷天生长不了胡子,都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挑灯夜读不是为了看你们在这儿胡扯八道的。 司徒越恨恨的在折子行批复:干卿何事。 心想总要找个事儿让这些人着急上火,剩的天天吃饱撑的多管闲事。外边程掬弓着背“皇爷,如今天晚了,皇后娘娘带着大公主和小爷再等您用膳呢。” 司徒越心想这一堆废品里也挑不出有用的东西了,对程掬说,“先不要收起来,等朕明日再看。”抬腿回了寝殿。 诸丹冲上来,抱着司徒越的腿,“父皇抱抱。” 司徒越就扛起他,把诸丹架在脖子上,问他“这几日都干了什么?” “玩,读书,跟jiejie玩,让那些亲戚拧脸蛋,吃饭睡觉。” 司徒越笑了一下,周围跟着很多的太监宫女,也不好说什么,架着诸丹到了里面。 赵皇后坐在一边,乔乔指派着宫女拜访碗碟,司徒越坐在主位,洗了手,就端起碗开始吃。边吃边和赵皇后说话。 “让人把后宫打扫一下,把宫室锁上,太监们让二十四衙门指派日日巡逻,宫女挑一些放出宫去吧,咱们家就四口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宫室年年修缮也就罢了,留着宫女们在宫里日日闲着也没意思。” 赵皇后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咽下去米粒问司徒越“要不缓缓再做,过不几个月宫里就要来新人了,到时候没宫女使唤再征调民女折腾不说,一时半会也教不会规矩。” “怎么跟你说的,如今朕养了的人够多了,再选妃再指派宫女,国库就空了,要是有人去你耳边说选妃的事儿,一律打回去,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了。朕如今穷的一个铜子都拿不出来选妃了。”